几人听得热血沸腾,陈飞鹏及时给大家降温,说:“虽然我们这次取得了重大突破,但是跟小天说得一样,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首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壮大我们的队伍。”
顾月清说:“其实这些我们早就已经想到了,你们这些做技术的,永远都比别人慢半拍。”
“怎么回事?”陈飞鹏来了兴趣。
卢小天说:“顾老师帮我联系了一些老师傅,趁着这次去上海的机会,我想办法把他们请过来。”
“太好了!”陈飞鹏眼前一亮,用力在桌子上一拍,兴奋的说道:“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当初上学那会儿,她的人缘就很好,在工科院都有很多爱慕者呢!”
顾月清连忙打断陈飞鹏,笑骂他老不正经。
陈飞鹏说:“这是大家公认的事情,又不丢人,关键是等他们一来,大家伙迟早会知道,现在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随便你怎么说吧。”顾月清坦然接受,大大方方的说道:“我们上学那会儿,条件很艰苦,不像现在有这么多娱乐活动,有些学院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因此我们经常搞一些联谊活动,有的时候是在校内各个院系之间,有的时候会跟别的学校联谊,时间一长,认识的人就多了。”
“她是主持人,还会拉小提琴,每次都是大家关注的焦点。”陈飞鹏代为补充,旋即又说:“不过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但是有一点,大家还是很认可她的。”
几人相互看了看,知趣的没在这个问题上说笑。
接下来,卢小天把心思放到陈飞鹏带来的方案上,胡晓娥她们几个不懂技术,起身离开,把时间交给卢小天跟陈飞鹏。
三天后,卢小天出现在施罗德的办公室。
施罗德客气的招呼几人坐下,先是公式化的寒暄一番,然后问起了方案的事情。
“就在这里说吗?”卢小天问。
施罗德尴尬的笑了笑,“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快过来,不过你放心,我已经通知了相关部门,下午会有一个正式的研讨会。”
卢小天心知肚明,施罗德这是想先验下方案的成色,然后再决定是否要公开讨论,如果卢小天只是个纸老虎,那么事情可能到此为止,要是真的可行,自然另当别论。
“尊敬的施罗德先生,作为一个老员工,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您,我们带来的方案一定不会让您失望!”周平安插了一嘴。
“我对你有印象,你叫周平安。”施罗德对此并不意外,不知道是记性好,还是一早就做过调查,接着说:“更换了油气分离器以后,发动机的性能得到了很大的改善,我对你们的技术能力有信心,只是现在的产品已经趋于成熟,改进的空间很小,完全可以投放市场。”
典型的欲擒故纵,周平安不傻,笑着问:“油气分离器已经改进了很长时间,相信已经做过全面的技术测试,如果我们没有猜错的话,升级后的发动机依然存在正时皮带的上盖和下盖漏油、三通和水泵漏水的问题,关键是烧机油的问题并没有得到彻底的解决,尤其是在使用时间较长的情况下。”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施罗德重视起来,原因很简单,周平安准确的说到了新一代发动机存在的隐患。
问话的时候,施罗德的视线停留在卢小天身上。
卢小天说:“这是我们的技术专家,还是由他来给您解释吧。”
“您请说!”施罗德赶紧把视线转移到陈飞鹏身上。
陈飞鹏早有准备,开始侃侃而谈,不过没有说得太具体,“我们做过反复的验证,涡轮增压跟自然吸气相比,曲轴箱内的压力会变大,对废气阀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现在贵公司采用的是膜片式废弃阀,时间一长,过滤效果降低,烧机油的问题自然会凸显出来。至于漏油和漏水的问题,其实主要不是设计的问题,而是材质的问题,我们用不同的材质做过模拟,寻找到了更为优化的选择,只是对加工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施罗德是个识货之人,或者说感同身受,知道怎么辨别真伪,不等陈飞鹏说完,当即拍了板,让助理赶通知相关部门放下手头的事情,先把交流会开了再说。
交流会上,依然是陈飞鹏主谈,参会的有个外方的技术人员依然抱有成见,直言不讳的说:“这也是我们研究的方向,我想请问一下,你们知道烧机油的问题是怎么产生的吗?”
意思就是说,你们知道知道解决方案并不奇怪,很可能是剽窃的,要是连基本原理都不知道,那就没必要往下谈。
陈飞鹏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从烧机油的原理开始讲起,“与其说是烧机油的过程,不如说是机油变质的过程,也是酸碱中和的过程,随着汽油和机油不断混合中和,杂质不断进入的过程中,机油会以次变稀、变粘、变稠,最后变成油泥,为了保证机油的TBN值,在改进方案的同时,需要选择合适的机油,保证TBN值在9.5以上……”
讲解的过程中,陈飞鹏走到一块白板前面,划了横纵坐标线,详细介绍了机油在变质过程中可能带来的问题。
陈飞鹏搞了一辈子发动机,不缺理论知识,缺的是创新的思维,在卢小天身上得到弥补以后,讲解起来有理有据,游刃有余。
包括刚才提出质疑的那名外方专家在内,与会的人听得如痴如醉,再也不敢轻视陈飞鹏。
等到陈飞鹏说到要修改现有的结构的时候,众人惊呼一声,施罗德说:“你把排气歧管放进缸盖内,确实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可是会影响发动机的稳定性,这是不可取的!”
陈飞鹏不恼反笑,心情从未有过的好。
施罗德不仅是在质疑陈飞鹏的设计,更是在维护他们的权威,之前陈飞鹏说的改进方案并不影响整体的设计思路,最多是作为补充,施罗德勉强还能接受,可是陈飞鹏现在挑战了他们的权威,这是不能容忍的。
陈飞鹏说:“这么做当然会有问题,不过并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以贵公司的技术能力,一定能够够找到合适的途径提升冷却系统,同时提升热控制技术补补可能带来的隐患,诸位都是经验丰富的专家,应该懂得如何取舍。”
施罗德不说话了。
对这样一款相对成熟的成品来说,内部结构上几乎没有修改的可能,任何一个细小的变动都可能带来一系列问题,所以才会下意识的说出刚才那番话。
开什么玩笑,要是发动机这么好做,那些大公司早就破产了,毕竟这么多年的沉淀不是白给的。
听陈飞鹏这么一说,施罗德豁然开朗,虽然陈飞鹏说的办法会带来一些新的麻烦,可是解决了更大的麻烦,关键是这个新的麻烦是可以预料,甚至是可以控制的,当然很好取舍。
接受意味着性能的提升,否定可以维护自己的权威,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下,施罗德暗叹一声,客气的说道:“请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