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义亦步亦趋的跟着身边的男人。
一个覆脸式铁面具待在男人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而没被面具盖住的后脑勺，一头乱糟糟的银发随意扎起来，身上的皮甲还有股淡淡血腥味残留。
老实说，光看面具，款式还是挺帅气的，颇有凌义前世电影里“钢铁侠”那味儿。
但凌义更在乎的，还是男人的发色，那是自然的银色，而不是老年人的银丝。中原大地可没有这种发色，足以说明一切了。
“长老，您...或者您的家族，可是自西方大陆而来？”凌义小心问道。
“你叫...凌义是吧？我听说了你的测试成绩，很厉害。”带着面具的男人、现如今惟一一个的‘灵’系长老，用颇为沧桑的声音说话了，但却没有先回答凌义的问题，“我姓欧阳。当然，这也是我亡妻的姓，至于我原本的姓氏嘛...不提也罢。”
凌义听不出这位欧阳长老，口音和土生土长的中原汉人有任何差别。
欧阳还没等凌义接话，继续说道：“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问我的面具？”
“...”凌义是挺想问，但现在却不知道是不是该点头，索性沉默。说起来，种族歧视在现如今的中原大地，还挺普遍，凌义也不敢问是不是有这方面的原因。
“嘿嘿，虽然我不为我的身份自卑，但这个面具有些时候，确实可以为我省很多事。”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欧阳长老朗声笑道：“而且，这可不仅仅只是个装饰品，它是货真价实的灵器。”
凌义点点头，既然对方这么说，那他就这么听吧。轻轻咳嗽一声，凌义发自真心道：“我觉得...挺帅气的。”
“嘿！小子你识货哇~”欧阳长老看来很开心有人夸他的面具，“要不我给你也弄一副？”
“咳，小子我觉得这样就可以了...”凌义再次用咳嗽掩饰尴尬，心里爬满了黑线。
然后，为了叉开话题，凌义忙问道：“敢问长老，我们‘灵’派是否也有属于自己的修炼之地？”
“那是自然。”
欧阳闻言点点头，权当是为自家弟子传授基础常识了，于是用手指遥指远处那几座高高的山峰，问道：“凌义，你可知那是何派系所属？”
“唔...”凌义沉吟一下，遥望那时不时有乌云划过，并降下细微电光的山峰，“可是‘雷’系？”
“猜对了一半。‘气’系也同样需要地势高的地方，修炼之时可方便感悟天地法则。”这位待着面具的长老一边说着，手指又向下，指了指覆盖四周的茂密原始丛林，“同理，这密林是为‘木’系弟子所设，有水的区域那就是‘水’和‘冰’的地盘。”
这些，与凌义至今所了解，并结合自身猜测的加起来相比，相差不大，随即他若有所思，问道：“那‘火’系和‘土’系呢？”
“‘土’与其分支的‘金’系，自然在地下...”欧阳长老轻声一笑：“至于‘火’，那更是在地下的地下了。”
地下的地下...那岂不是，要终日跟岩浆为伴？凌义在心里啧啧称奇。
似乎怕凌义想歪，欧阳咳嗽一声解释道：“当然了，宗门是不可能让弟子们每日下到万米之深的，乃是长老们用奇招将地下之火引出，然后以阵法聚之，供弟子每日修炼。”
“原来如此，弟子受教了。”凌义点点头，再一次内心告诫自己，仙侠世界里是不太需要讲究科学的。
“那我‘灵’系也有独属于我们自己的修炼洞府？”
闻言，以欧阳为姓的男人只是支支吾吾：“到了你就知道了。”
...
凌义看着面前的小院子，内心一声长叹。
长老欧阳尴尬挠着头，解释道：“虽然脏是脏了点，但该有的都有，而且这里相邻着森林和水源，作为安静修炼的地方算是不错了。”
这还不如不解释呢...凌义心里实在是吐槽都无力了。但，既来之则安之，凌义便推开尘土厚封着的院门，然后，看着院子的杂草、房梁上的蛛网发呆了片刻，“长老，弟子觉得...咱们是不是得先来个扫除？”
欧阳面具下的脸露出欣慰笑容，点点头道：“你有这个心，很好。看你似乎出身富贵人家，我还担心你平时是否好逸恶劳惯了，吃不了苦，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凌义没来得及说啥，这位长老便接着道：“打扫的工具屋子里应该都有，那么你先忙吧，呵呵...正好我要去内门执事处领取些物资来。”
看得出来，这位复姓欧阳的长老做事是直来直去的，话音刚落便扔下凌义在原地，接着光影一阵闪烁，凌义一眨眼睛的功夫，人便不见了。
无声吸了口气，凌义面无表情在各个屋子里找起了工具。
大约半小时后。
凌义用自己的外衣裹在头脸上，当临时的口罩用，他才刚刚清理完几间屋子里面，现在正用扫把弄掉走廊的蜘蛛网。忽然，院子门外传来一阵接连的震动。
等他好奇出来一看，只见自家的欧阳长老正站在门外，旁边的大包小包堆着跟小山一样。
凌义忙恭敬道：“辛苦长老您了。”
“咳，也有我疏于管理的原因，情急之下才拿了这么多...话说回来，你做的不错。”欧阳有些尴尬的说着，话锋一转便开始夸赞自家的弟子。
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一院子杂草，凌义挠头道：“弟子笨手笨脚的，速度实在太慢了...”
欧阳的面具之下传来一阵轻笑，“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呵，别的我也不多夸你了。凌义啊，你觉得真正的‘仙家手段’是什么？”
凌义听他这么卖关子，心里猜自家长老怕不是要“露一手”？
果不其然。
只见，长老欧阳右手袖子轻轻一挥，空气中似乎传来几股风声。下一秒，凌义手中的扫把被“空气”抢走了，他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
不仅如此，屋子里其他一些除尘或铲草的工具也都“飞”了出来，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各自忙活了起来。
欧阳满足的看着自家弟子的脸：“你的表情合格了。呵呵...所谓万物有灵，这简单的‘驭灵’只是我灵派不入流的手段罢了。”
凌义真心实意赞叹道：“当真是奇妙！”同时，也在心里小声吐槽：长老你要是不解释，我还当你也是“替身使者”呢。
“来，过来。”长老接着弯弯手，招呼看呆了的凌义走过来。只见欧阳长老在“小山”一阵翻找，拿出了几个似乎是负重道具的东西，并把其中最大那个扔了过来：“接着~”
凌义连忙伸手抓住那东西的带子，却被其沉重的质量带得往前栽倒。
欧阳长老：“...”
凌义：“...”
沉默了好一会儿，铁面具下传来一声长叹，欧阳摇摇头道：“本来还想看看你体质是否合格，恰到好处的话，今天就给你‘炼气丹’...”
接着他苦笑一声，看着脸有愧色的凌义，“我要是现在喂你丹药，你马上就得爆体而亡，信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