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殇没有一丝站立的力量,闭上双眼,眩目的流彩在黑暗中扑过来。当武者在抵抗这次“茫天雪舞”时,他们,已经到来。涟殇被杰汭的手臂接住,正在她倒在冰冷的地砖上前一瞬。坠夜扯下淇与的披风:“借用!”
紧扎在涟殇的伤处。海棔拿出从零霭那里借的冰晶凝血膏,走到涟殇面前,放下。
“来得很是时候,”苍停的语音带着结界的味道,“现在是以五敌七,从远处跑来能耗很大吧。杰汭,不要太生气,你也时日不久了,风棘,在我们手上和在他们那边都是一死,看来你下错赌注了,以为他们会原谅你这次。”
他指向杰汭。
“不会,”杰汭坚定地停顿,“我可以原谅他。他做得非常正确。但那是战胜你们以后的事。”
在风棘的想象里,杰汭会说:“先干掉武者,再处置风棘。”
但他已得到宽恕,他决意用这场战斗的胜利来回馈。他转回身去看躺在水泥石砖上的涟殇,她执意让坠夜放下自己,去和武者作战。苍停冷漠催促:“小姑娘,放下她,我们的第二回合要开始了。为了不违背武者的精神,我们没有趁刚才之乱突袭,所以,请开始。”
“乘人之危,企图杀害病症正发作的人,也是武者精神吗?”
风棘再一次忍不住反问。杰汭却告诉他:“不要再讲了,战胜的人才有说话的权利。风棘,照看好涟殇,不要让武者靠近。”
淇与的剑鞘落地,无声无息。海棔的枪上膛。坠夜没有完全起身,解下枪的束带,把“荒山爱”握在手中。涟殇低声向她说:“拨琴也给你,你不是也知道它的用法吗?”
淇与收回枪,拾起涟殇落下的拨琴,还接过她的“扇”牌。所有的技法此刻清晰地记起。揽十七琴页于手中。涟殇说过,用全身可以聚起的力量,集中于手心,再把它们放出去,要感到冷才行,因为琴页吸收了空气中所有的热量。送出去!送出去!!!看到这缕光线的杰汭回头望她,干得不错。武者的枪齐发,这十七片琴页在空气中穿梭,淇与已经明白坠夜的用意。他的残楼毫不犹豫地横在前胸,挡住了琴页,让这十七片猛然飞散,似水飞溅,这是涟殇“茫天雪乱”的法术,“雪之歌女”手中的雪,在天空幻化成红色的火珊瑚,把武者的阵形分割、圈围起来。武者们丝毫不为这进攻所动,武者苍留,开始召唤自己得意的“弓箭斗士”。
那是一个人头麒麟的模样,和所有的召唤生物一样,顶天立地,十头十身,十面弓箭击向火珊瑚。坠夜用手掌把琴页托到眼前,抬头看淇与,他的残楼坚决地抵挡着苍关和苍皑的子弹,把它们一一削成两截,落到他的木屐前。苍停的枪法本来与海棔不相上下,但海棔已是几夜未眠了。杰汭更无法脱身相助,苍关、苍流和苍咒把他困在中心。坠夜的战意,被这些景象挑起来:“杰汭,对付两个就可以了,那个人头怪物由我解决!”
“不可以,照顾好涟殇就足够了,不要插手!”
坠夜一抬头,听见杰汭用最大的声音喊。风棘紧守在她们左右,不断向武者的法器发动攻击,削减它们的力量。杰汭的手法悄然变化。
“极星沦落”吗?往北极星的方向,这一次出膛的光异常耀目。在记忆里,“极星沦落”不仅是先发出的三枚子弹要控制好,最重要的是用其后射出的一枚子弹,改变前三枚的方向,才能完成这一式的召唤。但他现在就要出手时,十面人头麒麟的箭向他袭来!他居然毫不动摇,抬手向天空,执意完成“极星沦落”。
这一箭,他不管了吗?坠夜所有的琴页顿时脱手,她想要控制火珊瑚的方向,帮助他截下这弓箭。
“坠夜学姐,你的方向反了!”涟殇几乎坐起来。
“极星沦落”已是完美结束,十面人头麒麟被从北极而来的枪弹击中,从中心碎散成无数块,瞬时灰飞烟灭。然而,火珊瑚释放出锋利的雪花,笔直刺向了杰汭的身体,幸亏涟殇告诉坠夜反了方向,她及时纠正,不然,杰汭就会变成一个蜂窝。现在他还是受了伤,也不知严不严重。坠夜惊慌懊悔地看涟殇,她躺在地上,睁开双眼:“到底怎样了?”
“没有什么,擦伤而已,”杰汭停下脚步看着她,“坠夜心急的误伤。”
淇与的剑,即将斩向苍停时,苍停察觉武者已尸身满地:“武者!收拾死去队友的尸体,撤。”
“是。”
他们不愧为瞭之结界的寻猎者团队,只几秒钟,便消失于街尽头……这时,瑜一从江对岸才回来:“你们,都在?”
眼前的景象让他惊住,风棘责问:“你怎么单单在她发病时,带她独自出门?”
杰汭制止他:“不要责备无关的人,风棘!还有,瑜一,可以帮我们守着涟殇吗?隔着淇与的披风托住她,不要让她的血沾到你身上。”
风棘要飞奔去打电话叫觉林,突然发现,不好,零霭需要血,但涟殇已受伤了。
“海棔,对不住……”风棘很愧疚地说。
“先保住涟殇,零霭万一出问题,也不妨性命,还有我在。涟殇的伤势,事关生命,先管她!”
海棔是为了零霭而来参战,但他出口的话,决不反悔。
“可以去找那个女孩,”涟殇闭着双眼安慰他,“是与我血型相同的人,觉林哥哥不久前找到的。杰汭,你伤到什么地方了?”
他只说了一句话:“至少比你要轻。”
淇与赶回来,告诉大家已经顺利地联系到了觉林。救护车来到,觉林也开着自己的车停下:“把涟殇送上来,杰汭、风棘、海棔快过来,瑜一、淇与、坠夜随后快来!”
白色的车在江堤上远去。瑜一站在淇与面前,问涟殇为什么受伤。
“血液病,你不太知道,她被武者集团偷袭了。”
“是我让她一起出门的。”
瑜一毫不回避地承认。淇与微笑。坠夜怪问他笑什么。
“你不觉得,瑜一和杰汭、涟殇相处日子久了,也传染了他们的个性?”
淇与说得不错,瑜一早已不再是在自习教室彻夜学习的男孩。医院门口。电梯还停在五楼,海棔按了开门的按钮,手机响了起来。是零霭,她刚刚背诵完一篇法术文章,给饲养的宠物买了食品。海棔只能欺骗她,说:“没有大事,杰汭和涟殇要来做个检查,你好好休息。”
关机后,他要向杰汭致歉,被杰汭拦住:“就这样,不要惊动她。多谢你。”
电梯里,涟殇看镜子:“这件衣服,不是淇与的吗?”
杰汭走过来为她系紧。此时往医院去的出租车里,只有一件无袖衣的淇与,在午夜六度的气温下对坠夜喊:“你把我冻冻冻冻冻死了!战斗的时候因为紧张而感觉不到,现在……”
“你应该高兴!”坠夜不满。
“我,并没有说我不乐意啊!”淇与面对她。以前她看到他笑,只是神秘微泛嘴角,这一次他居然笑颜明澈。
“涟殇法师,怎么样?”
“失血很多,感到呼吸有些困难,但是身体好像已经……”尴尬地笑,“没有什么问题了。”
觉林实在忍不住责备她:“我说,你是个制造慌张的大师级人物!”
派两个护士处理伤口,先检查杰汭的伤情。杰汭脱下外衣递给护士,让她放在椅子上,护士接住,立刻叫:“这衣服好重,而且很黏!”
坐在床上的杰汭理着深色的衬衣:“怎么会?”
护士看自己的双手,染满了鲜红的血。觉林立刻习惯性把手按住杰汭的前胸,看时,一片血。
“躺下去,快点!难道你自己没有感觉吗?”
他淡淡回答:“你这么一说,有些痛了。”
涟殇包扎好自己的伤,从病房回到检查室,说:“这么吵,我睡不好,哥,你的手怎么了,被刀划破了?”
护士长语音颤抖:“他,他,他的血。”
涟殇按住伤口走到床前,接过觉林手上的那个仪器,开始亲自为杰汭检查伤口处。她从上而下地用仪器扫描着他的胸口,是这里,指示灯刺眼地跳耀。杰汭起身抢过那块表盘:“我自己看。”
是动脉伤,幸好只是局部破裂。此时,坠夜扯着淇与破门而入。瑜一推动门沿:“快为杰汭止血!”杰汭是不会任好几双手为他缠绷带和裹纱布的。
“让开。”
他对护士小姐说。他是个很冷傲的人,除此以外,还有些极端,比如坚决不允许别人碰他的伤口。觉林长嘘一口气:“我去给那个和涟殇同血型的女孩打电话。你们都出去,让涟殇留下。”
杰汭闭上双眼,就想到自己曾受过的伤,没有比这次更严重的了。但这次,因为战斗的紧张,没有任何感觉。涟殇用手指按着他的伤口,用纱布慢慢擦干净。他小声说:“涟殇法师,该是这样吗?”
涟殇抬头叹了口气:“他们都出去了。”
她用食指尖拂过他的伤口冒出的血,他想说什么,她却把食指贴在唇上,从上到下划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门外,另一个办公室,觉林放下电话宣布:“我联系好了,那女孩表示听从组织的命令,明天就过来。”
觉林拖开抽屉一一清理,他的枪也在那儿,淇与、风棘、瑜一都看见了。
“这是你的武器吗,觉林……哥哥?”瑜一问得还有些生涩。
“当然,”觉林不在意地说,“枪法虽差,有总比没有好。”
他还听见瑜一大胆提议:“杰汭的伤口,如果用‘医疗光’进行照射,可以加快愈合。”
坠夜高兴得来不及顾淇与的感受,就大喊:“太好了!”
所谓“医疗光”是瑜一的叫法,很外行,正确称呼是“治愈光环”——很像游戏里的一种技能。其实就是医疗用的光环,效果不算明显,但的确有促进恢复的功用,在法术超市可以购买。还有用于理疗的“理疗光环”,用于促进睡眠的“睡眠光环”,属于无害的产品,购买没有限制。
“但是这种光,对于视力是有害的,要用专配的防护罩遮住双眼,”觉林解释,“而且其他人当然要避开。”
朋友们轻声离开,觉林拿出角落里很久不用的医疗光环灯,随口提醒涟殇:不能四处走动,在走廊里休息。淇与说要吃烧烤去,太冷了。坠夜却满口喊热,执意去吃冰激淋。海棔暂时放下自己的紧张,又回到了隔壁的房间,去照顾熟睡的零霭。
“那我呢?”风棘问涟殇。
“你?”觉林从身后走来,“小子,你还算知道有错就改,去,帮我拿矿泉水,一楼门厅,快!”
风棘受命而去,涟殇也去长廊另一头的长椅上休息,觉林打开明亮的手电筒,为医院巡察。病房里,杰汭的身体被光照着。门突然打开。一个黑影走来,打开抽屉拿出枪,对准他。
“杰汭,你……”杰汭一点也不惊慌,笑问那个人:“你以为罩住眼睛的我,就判断不出你是谁?”
“什么意思,你的死期已到了,不必多说。”
杰汭回应他:“我的枪还有子弹,先生,你放下枪离开吧。我不明白你杀我的理由,但是如果你有杀我的企图,我和我的枪都准备好了。”
黑影握枪的手没有颤抖,但分明是犹豫了,枪口斜了斜,手突然放下,人影离去了。第一个回来的是坠夜,她吃了冰激淋。淇与的嘴角也还沾着辣椒粉,羊肉串吃多了。海棔也从隔壁走来,问杰汭的治疗结束没有。杰汭迎接他们的第一句话就是:“在你们都分散而去时,有位先生暗害我。”
涟殇打开觉林的抽屉,枪消失了。觉林、淇与、海棔、风棘、瑜一对望。在他们之中,只有零霭房中的护士认定海棔从未出过门。没有任何人能排除可能,瑜一、风棘、觉林、淇与,凶手就在他们四个人中!坠夜不敢想象。而且那人又没有开枪,硝烟检测也行不通。涟殇坐在杰汭的床边,低语:“法师,我有答案了,是‘他’。”
杰汭无奈点头:“为什么连他也要暗杀我?之后他又放手而去,真让我不解。”
涟殇缓缓抬头向他笑:“寻猎者……我们是寻猎者啊。”
风棘基本资料:
身高:178cm
体重:66kg
职业:(普通)职员 (秘密)寻猎者、法师
使用法术:斧牌
能力:已有小成
潜力:优异
法器:枪(一寻)
特长:电脑游戏
爱好:电脑游戏,看球
家庭成员:未知
头发颜色:深灰
头发长度:一般短发
喜爱的食品: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