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各位。”墨颜走进餐厅,随口打着招呼。
除了赵乾宇,恐怕没有人知道寒凌还有一手好厨艺,所以当墨颜走进来时,除了赵乾宇很随意的叼着煎蛋挥挥手打招呼,其他人正抢夺食物抢得不亦乐乎。
“你们吃你们吃,不用在意。”墨颜压压手,阻止了各位站起来的准备,“我只是来宣布各位的即将进行的考验内容,”扭头看向赵乾宇,“那先从你开始说吧?”
“呃,您请。”赵乾宇难得没有丝毫玩笑表情,回答用上敬语。
他和寒凌是被墨颜以“雇佣”为由找来的自由冒险者,那么作为雇主的墨颜自然可以随意决定是否要用自己二人,所以墨颜绝对不能得罪。
更何况,墨颜是要远强于自己的御魔者。
墨颜走到赵乾宇身边,轻轻捏了捏他的胳膊,“你这肉,有点过于柔软了吧?
赵乾宇尴尬的笑笑,没有说什么,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墨颜继续道,“我知道智力御魔者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冥想,构筑术式,身体强度要远弱于其他人,但是,你虚胖的有点厉害,而且我也不希望自己雇佣的勇士一旦被人近身就成了待宰羔羊——至少要到硬接天勋三拳不至于倒下的程度。”
赵乾宇笑容逐渐凝固,但墨颜的话还没有说完,“这里离小镇大概四五公里的样子,往返八次如何?吃完早饭休息一会就去吧,记得背上门口的背包,有我的小礼物。”
“那么,”寒凌随口问道,“要是他慢慢走完怎么办。”
墨颜挥挥手,“无所谓,反正跑完之前我不会考虑雇佣他就是了。”
赵乾宇逐渐收敛起笑容,问道:“这就是我的考验?”
墨颜脸上的笑容同样消失,“确实如此。”
赵乾宇沉默了片刻,抓紧吃了几口东西,出门了。
“但愿天黑前他能回来。”寒凌随口道。
“随后是王天雨,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了圣教军难以进阶传奇的原由,但是你试图寻找圣光本质的想法很正确,做法也很聪明,常年外出避免身边人发现自己离经叛道的实质。”
“哥!”鸴鈅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看上去焦急不安,王天雨笑笑,没有说什么。
墨颜没有在意震惊的鸴鈅和无奈的王天雨,自顾自的说着,“你需要继续自己的工作,”他一扭戒指,哗啦啦的书册掉了一地,“这十七本书记载大部分圣光教会的低级圣光术,你要努力从它们中逆推出圣光的本质,等到你再次拥有圣光之时,你便通过我的考验。”
王天雨站起来,深鞠一躬,捧着书卷离开。
“寒凌,”墨颜看看剩下的三个人,问道,“你的武器是什么?”
寒凌无言,浓墨般的黑雾在手中凝成短刀。
“你的战斗方式是潜入背刺?刺杀?暗杀?”墨颜继续问道。
寒凌没有否认,便是默许。
“那如果被发现了呢?”墨颜追问道。
“躲藏,寻找机会,或者离开,慢慢追踪,”寒凌回应道,“再警惕的人,也总会有松懈的时候。”
“那可不行,”墨颜摇摇头,“被发现的那一刻才是真正战斗的开始,如果对手,比如说魔偶,或者傀儡,真的完全不会给你暗杀的机会,那么你需要从正面强攻直接把你的对手砍死——你有喜欢的长武器么?”
寒凌沉默不语,镰刀在右手中缓缓成型。
“很好,”墨颜扔给寒凌一个球形装置,它闪烁着金属光泽,冰冷而反射着光芒,寒凌把它抓到手中,感受到了一个灵魂,“这里是曾经鬼魅之影的大师芙蕾雅的记忆,从她的灵魂中学会镰刀的使用方式,就算你通过我的考验。”
寒凌没有说什么,行了一礼,离开了。
“你是圣光教会的牧师,神术方面,我建议你暂停修习,或许你应该和你哥哥一样去试试寻找圣光的本质,”墨颜转向鸴鈅,“有些事情我知道,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没有人能告诉你,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只要你想通了就好——如果你一直信奉的神明早已死去,你要怎么做?”
鸴鈅沉默着,墨颜已经转头向承烨,“你比较麻烦,一会随我走,”随后看向天勋,“我教你如何修炼,你感受一下,你和他们相比基础太差,桌上的草药记得喝完,之后再进行。”
“多谢。”天勋一抱拳,倒是有几分不卑不亢,随后被墨颜把手握住。
天勋不知道如何形容。
世间有一句废话叫,有的就是有,没有的就是没有。
天勋一度以为自己看得到黄澄澄的金币,听得到金币的碰撞声,触碰得到金币,感受得到金币的刻痕和冰凉,所以金币是存在的,而这世上看不到听不到也触碰不到的东西就是不存在的,可似乎并不是这样。
他紧闭双眼,却能看到身边有无数条线,各色各样,而有些正不断涌入自己的身体。
天勋并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魂”,他只是觉得浑身上下热腾腾的,很舒服。
卫士是御魔者最低的段位,只要拥有魔魂便是所谓一星卫士,但拥有魔魂不意味着可以修炼,而如果达到二星,也就意味着已经明悟自己的魂,并且可以与世界的魂和谐相处,甚至可以进行一些交流。
虽然天勋不知道自己有成为御魔者的资格,却知道自己可以使物体变得坚硬或是脆弱,而在不经任何系统的修炼就可以达到四星卫士,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拥有着怎样恐怖的天赋。
对力量御魔者而言,身体越坚韧,修炼就越发容易,而天勋的身体素质……
不过二十分钟,他听到了一声,破碎声。
天可怜见,天勋敢以财富女神的名义发誓,那破碎声轻微而悦耳,仿佛是世上最美妙的声音——甚至超过金币的碰撞声。
墨颜有些惊异,笑笑,他万万想不到天勋竟然就这样破境,轻轻松开手,“体会到了么?就像这样。”
天勋毫不犹豫当场跪下磕三个头,叫声恩师被墨颜扶起来,随后离开。
“至于你、承烨,”墨颜沉默片刻,“你随我来,我有很多要告诉你的。”
在墨颜带着承烨离开时,一直站立不动的鸴鈅终于发问了。
“如果有人说,绝对的光明就是绝对的黑暗,您怎么看?”
墨颜站立不动,承烨能看到他攥紧了右拳,又缓缓松开,他没有回头。
“我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