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空晚提着赵府在衣料店预定的衣服往回走,只看见车骑飞驰,来往使者频繁。
“听说要打仗了……”
“和哪里打仗还要这么大阵势?”
旁边有观看的人,挤来挤去,她听到大家议论纷纷。
“和大渝。”
“这几年大渝不是很安稳吗?”
“听说在南大营刺杀了楚王……”
人还在议论着什么,她却再也听不见,刺杀了楚王,是楚王。她被人挤来挤去,推向了何处都不曾知道。等到她回到赵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要的衣服怎么才来!”赵宛如推搡着她,比着英姿飒爽,跟着伯伯后面骑马而去的赵宛沁,今天她没能在人前露脸,于是把气撒在了江空晚身上。
“抱歉,小姐。”
二舅母看了一眼站在台阶下的江空晚嫌恶的扇了扇,她仿佛忘记了当初自己是怎么舔着脸求江侯为赵仲涟谋个好差事。
今天,又让大伯一家出了彩,她感觉她的妯娌邢鸢在她面前又高傲了一些。赵伯廉是赵府的长子,又因为在军中任职,这些年立了不少功劳,娶得夫人邢鸢也是世家大族的小姐,而赵仲涟本身就是姨娘所生,与赵伯廉和赵仪并非一母,自然比不上他们亲密,赵仲涟整日里出入烟花柳巷她是知道的,她本身也是从青衣巷里被他赎出来的,要不是当时生了他们赵家第一个孙子城儿,赵老夫人决计不会让她进赵家的。想到这里,她的内心不禁有些感叹,城儿快从书院里回来了吧,她的城儿真给她争气。如今,赵伯廉一家都上了战场,那些赵府不都得听她的了。程锦衣清了清嗓子,站起来“紫云,来了也有些日子了,怎么就这么不会做事,耽搁了小姐穿衣服,就得惩罚。去,今天去偏厅前跪着,不叫不准起来。寿喜,看着她点儿。”
叫寿喜得是个小个子的男孩儿,长得清秀,常跟着赵仲涟,因为机灵大家都喜欢。
“是,二奶奶。”
江空晚跪在偏厅的台阶下,起了雾,湿漉漉的,月亮也是凄凄惶惶的。就像那晚他躺在营帐里,嘴角还带着些血色,小麦色的肌肤,褪去了那番凌厉,竟然掺杂着些温润在里面。她大概就是那个时候爱上了这个让人仰望的男人,他虽然盛名在外,她却想尽其所有的去疼他。
可是啊,江空晚,他这辈子的痛苦好像都是你的愚蠢带来的吧。他一定不知道元梧是坏人,她都那么残忍的不让卫衡带话给他,或许他就不会遭此劫难。如果当初不是自己执意要走,他也不会深中埋伏,被夺去兵权。江空晚啊,你怎么这么蠢,你是不是他的克星啊。只要你一靠近他,你就给他带来了无尽的苦难。
“紫云,你累吗?”寿喜托着脑袋摇摇晃晃的坐在大石头上看着她,眼睛湿漉漉的,可爱极了。“我好困啊。”他紧接着打了一个哈欠,作势躺了下来。“好了,你现在可以自由活动一下,寿喜睡着了。”他躺在石头上,闭着眼睛,稚气的样子想让江空晚笑。
“被二奶奶瞧见了,你就惨了。”
“没事,二奶奶现在不会来瞧我,她现在估计都把我们两个人忘记了。”寿喜转过头来,笑了笑“她现在不是让寿椿去看看二爷在哪个戏园子里,就是让紫绢给她揉肩。今天她忙坏了。”
“你倒是挺了解二奶奶的。”
“嗨,你真是说笑,这院里哪个人我不了解。”
“你了解我吗?”
寿喜回头,狡诘的一笑“当然,我知道你现在肚子饿了。”
“还知道什么”
“你想吃东西了。”
“谁不想,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一会儿肯定有人偷着来给你送东西。”
“谁?”
“你和香月偷过祠堂的饼。”
“你……”
“你问我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属猫的,晚上我不睡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