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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回首已是十年

李家桥遇见蔡文东的时候是24岁刚毕业的时候。刚入职的时候文东和家栋是同组,偶然聊天的时候家栋说起自己在找房子,文东相邀一起租两居。一起住的日子倒也舒服自在。关于以后家栋没有想太多,只是想赚钱早点在这个城市买自己的房子。工作第三年,家栋跳槽到另一家公司工资提升了很多,文东选择呆在老东家。原来工作很忙,但是在公司还能见到。现在想见的时间比之前少了很多。两人的生活就像分了轨道一样。

住在一起四年之后的某天家栋忽然觉得文东喜欢自己。开始的家栋为自己想法感到可笑,又过了两个月,家栋确定文东喜欢自己。慌张的家栋依旧不动声色的和文东如往昔一样相处,家栋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知道的“惊天秘密”,一边急着找房子。房子找好了,订好了搬家的日期,家栋觉得心总算松快了很多。文东看见家栋打包的时候,很平静的走过来问家栋是不是要搬家,要不要帮忙。家栋窘迫的推说不用,文东没有假装客套的再问要不要帮忙之类,也没有问家栋为什么要搬家,只是转身回房,听着文东关上房门的声音,家栋脑子忽然“嗡”的一声,接着就是脑子忽然空白了很久,呆呆的看着房门的方向。

家桥起夜时候遇见刚出门房门的文东。文东身上酒气很重。脸上的红晕的像火一样。家桥问文东为什么喝酒,文东说庆贺家桥乔迁之喜。家桥说,既然是我的祝贺我为什么不叫我一起喝酒。文东说,我猜你已经不想和我有任何瓜葛了。家桥涨红了脸,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文东突然靠在家桥的肩膀上。文东脸上的灼热让家桥发热变红的脖子升了温。家桥觉得自己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他扶文东回房,之后两个人坐在床上望着外面,家桥任由文东的头停留在自己的肩上。家桥收拾掉了文东房中的酒瓶,下楼扔完垃圾之后在小区外走了很久,街上行人寥寥无几,来往的车辆却很多。躺在床上家桥难以入眠,他将收拾好的东西复归原位。

家桥戒了烟,文东在没有碰过酒。俩个人在各自的工作和生活中穿梭着,都只是城市不停运转下的一颗小螺丝。一次吃饭的时候家桥和文东谈到以后的生活,家桥告诉文东有朝一日自己一定要在三环内买大房子,文东鼓励家桥要努力,文东没有想过以后,只是想安稳的过好现在的生活,文东觉得未来太遥远不如现在的日子来的真切,人生从来不需要计划太多,冥冥中自有命运的安排。家桥忍住没有说出口的话,一直烂在了心中。

家桥听着同事讨论家庭、孩子、教育的时候心里有些茫然,自己想要的生活是别人口中的房贷、车贷加上各种琐碎的生活小事儿吗?文东在自己的生活中又是怎样的存在,仅仅是一个室友?对于文东的感情,自己要回应还是如现在一样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一直下去?可是一直这样下去又算怎么一回事,拖着,拖到临死的一刻?俗世的生活,沉迷的大多数都是按部就班前人的轨迹生活,似乎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生于平凡,归于沉寂罢了。家桥很怕难以承担的苦痛,很怕要背负的很多重压。“勇气”这个词应当怎样解释?的确很多时候我们必须要有很大的勇气去面生活中的很多人很多事,旁观者有时候会自以为客观的责备当事者的很多选择,但是觉得调换之后呢?生命中那么多承受不起的,那么多!

家桥很喜欢文东;很长一段时间里家桥都在和自己的内心抗拒,否认真实的感情和自我。家人让他承担起不属于自己的那部分责任和生命。如果,人真的是生而自由的,为什么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过一生?父母无数次的催婚之后,在看多了周围的悲欢离合,别人的生活苦乐之后家桥决定由自己给自己和文东之间强行且必要的添加一个结局。现世生活的安稳中,家桥选择成为不成为一个“局外人”,他要父辈的轨迹结婚生子,然后慢慢老去,死后埋骨祖茔。家桥做决定的当晚在小区外徘徊了很久,夜里在马路上狂跑了十公里,大汗淋漓的回来之后家桥没有直接回到房间汗淋淋的躺在地上,他想去看看文东,静悄悄的去看看睡梦中的文东。

宣布自己要结婚回家的时候,家桥看见文东脸上的变化,听着他颤抖的声音,心里如刀绞一般。他抱一下文东,就只是简单的抱一下;家桥看了文东背影几秒,没有说其他的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那一晚家桥呆呆的望着窗子一直到天明。

家桥和妻子是家里安排的相亲。婚礼算是隆重。当看见文东的时候,家桥,心里微微一震,他客套的说着话,熟练的给文东斟酒,看着文东一饮而尽的时候,心里仿佛空了。这一杯酒不像普通的喜酒,是一杯诀别的酒,这种内心苦痛折磨,只有家桥和文东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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