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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春风几许,月如故

林家的人又来了。春躺在摇椅上,留声机里放着《天涯歌女》。佣人端来一碗茶之后就匆匆的退出去。春没有喝那碗茶,闭目养神的在想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当初为了逃避包办婚姻,春毅然和同学奔赴北平城。北平城在炮火过后满目疮痍,全然没有一丝都城的繁华。春在菊花胡同一间院子里住下。房东大娘是一个地道的北平人,只是因生活所迫不得已出租了房子。春和楚娣住在院子的东厢房。在破败的北城中,春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间小学当教员。春在划着自己的新生活,工作几年存一些钱只有就去英格兰留学。春不曾给家中去信,也不会去信,家乡有春不想去面对的一切。身处这个年代,能好好活着就已是万幸了。

战后的北平,慢慢的恢复着自己的元气。再度繁华起来的大都市,让人不敢相信它曾受过怎样的创伤。四月的一个周末,春和校里的同事相约一起去了清逸园看牡丹,那个时候是第一次遇见林家栋。林家栋穿着浅色的西装,戴着一副眼睛,看着斯斯文文的样子。同事介绍他们认识,春有些腼腆拘谨。家栋笑着和春打招呼,春觉得家栋笑起来很好看,特别暖。那个笑就长久的印在心里了。游园之后有人提议一起吃饭,春在饭桌上沉默不语,她不时“观察“一下家栋。两人再次相遇的时候,已经成了同事。家栋也到了这间小学当教员。再见时,春有措手不及,全力平静之后上前打了个招呼,家栋笑着致意。春和家栋的办工桌隔着几个位置,平时也说不上什么话,只有午饭的时候能偶尔说一些。一大帮子年轻人一起话题总会有很多,集体一起说笑也是欢乐的很。

春在北平城的第一场电影就是和林家栋一起看的。票子是放在春的教案里的,下面还有一张条子:周六晚上7点,东街电影院不见不散。春看着脸红的像个苹果,快速合上教案。心跳的声音,自己都听的一清二楚。春的确窃喜了很久。

周六当日春患上了新的洋装,擦了香水,兴高采烈的出了门。家栋似乎在影院等了有一会,春刻意放缓脚步,缓缓走来的春不知道要怎样开场。家栋很简单的说了句:“来了,电影快开场了,进去吧。“春应了一声,欢快进了影院。电影演了什么,春已经记得不太清了。电影散场之后家栋送春回家,两人在黄包车上,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下了车之后,看见卖红薯的,家栋买了一个和春分着吃。到了门口时春和家栋说再会,家栋送春进了门,春欢快的像一只鹿一样奔回房间。

春和家栋的交往是瞒着学校里的同事进行的。

秋天菊花开的时候,家栋约春去庙上看花。山里菊花也是别样的美。红螺寺中游客并不是很多。春在如来佛前许愿:愿两情长久。家栋煞有介事的许愿,看着真诚的很。两人从观音路下山,也学着香客的样子见观音就拜。到了山下的时候春嚷着明天一定要腰酸腿痛了。家栋玩笑着要被着春走完剩下的路,春嬉笑着推脱。回程的路上,两人随意找了个小馆子,菜上来的速度比较慢,味道却很好。家栋问春许了什么愿,春羞赧的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之后红着脸低头绞袖子。家栋也不追问,看着春笑意盈盈的。家栋又问春相信科学多一些还是神佛多一些?春说你呢?如果你相信科学为何来第三章许愿呢?家栋咯咯的笑着也不分辨。

楚娣结婚的消息让春感到有些诧异。她不声不响的就宣布了自己要结婚了。楚娣搬走的时候欢天喜地,院子是昔日荣亲王府边上的一座三进院子带个小花园。楚娣的丈夫不过30出头,长的一表人才,不过已有家室,楚娣亦是知道的。春问楚娣为什么?自己当初被逼着做人家姨太太,楚娣毅然策划带着她从满洲的家里逃出来,如今自己做了别人的姨太太?楚娣说:当然不一样,自己是嫁给了爱情。她丈夫从来不承认家里包办娶来的那个女人,自己可是他梁文生唯一的太太。春无法反驳什么?也是知道多说无益,楚娣是铁定了心的。楚娣的婚礼是在北平饭店举行的,场面很大,梁家没有来一个人。外人眼里,这不过世梁文生高调的娶了平头妻,梁家人眼中楚娣是不折不扣的姨太太。梁文生和楚娣是典型的师生恋。在新派人眼中,这场婚礼多少带有些冲破世俗的浪漫,在老派你人眼中只觉得梁家二少高调纳妾。楚娣全面沉浸在自己梁太太的身份中,喜悦的很。春有些担心自己的贺礼是在太寒酸拿不出手,楚娣却不以为然。席间嘱咐着让春多吃几杯喜酒。酒宴散后,林家栋送春回去,一路上春沉默者不说话。

林家栋:“怎么?看你似乎有些不自在?”

春:“家栋,知道我是怎么从满洲来的北平吗?”

林家栋不解的摇着头。

春:“我是满洲大学历史系,预备接着去留学的;在我最春风得意的时候被家里逼着给人做姨太太。我不肯,哭闹,甚至寻死都没用。闹了一场被家里人看管起来,家里就等着到了日子把我送去换钱;最绝望的关口楚娣救了我,带着我来了北平。现在她却……我不知道要怎么想?怎么做?”

“梁先生很爱楚小姐,今天的婚礼就能看出来的,他们两个都很快乐。”林家栋带着些安慰的口吻说着。

春叹了一口气去,说:“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有太多东西需要去面对了。爱情淡了之后的琐碎生活,绕不过的父母家庭。今天梁家就一个人都没来。”

“楚娣结婚,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我应到是很高兴的才对。只是这场婚礼连婚书都没有,楚娣不是受合法保护的梁太太,一旦有什么她要怎么办?你是不是觉得我老派?其实这和新派老派没有关系的。如果今日梁先生离婚再和楚娣结婚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流言了。”春低下头踢了一脚马路上的石子。

家栋说:“婚姻始终是两个人的是,多个人就是无比拥挤了。但事情不会都是坏的,相信梁先生和楚小姐会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

“我,我不想给你什么不切实际的承诺。只想简单的相守一辈子,“家栋说的无比真诚,他低沉的声音有磐石一样坚定的力量。这样真诚的声音,让春的心里暖意上泛,不说一句话,绞着自己的头发。家栋停下来牵起春的手,春感到脸上的热更炽烈,不知道家栋发现没有。

“相信我,我们会很好,我的世界中就只有你一个,家栋低沉的声音灌入春的耳朵里,春只觉得一阵踏实,欢喜的很。她一直对家栋有信心。不确定的人生中唯一一次觉得前所未有的暖。

楚娣走后家栋送给春一盆兰花,算是给房子加了点生气。春受邀去过几次梁家,楚娣一副春风得意,意气风发的的欢颜模样。她以梁太太的身份指使着佣人做事。谈笑风生间依然成了上流社会的贵妇。北平梁家,的确值得楚娣多了几分傲气的。梁家来了人拜访。楚娣含笑将人介绍给春认识。楚娣极力挽留春留下来吃饭,春推说约了家栋才得以脱身。楚娣不好再挽留,亲自送到大门口,嘱咐着“再来”。春应着,让她回去,里面还有人等着。坐上黄包车吹着北平的寒风,春给自己降个温,在梁家热的过度。

第一次见林家人是在冬至,春细心打扮了一番,穿着新式的月白色洋装,扎了两根辫子,乍一看竟还带着些学生气的样子。饭摆在林老太太屋子里,一大桌人,让春有些紧张,席间林太太问着寻常却琐碎的问题。关于老家的父母春只是敷衍着说是小城里的生意人,林太太却不住的赞扬春的父母开明不仅供女儿读了大学,还能放她出来这么远来闯荡。春的脸上挂着不得已的笑,不在说什么,众人也只是当她有些腼腆了。

春和楚娣说起自己冬至去了梁家之后,楚娣开着玩笑的问着什么时候进林家的大门,自顾自说笑着却又突然严肃起来,如果真的结婚要请父母的春要怎么办?倒不如当初索性说自己没有家人来的自在些。春告诉楚娣,家栋知道自己的事儿,只是林家人不知道。楚娣抽了一口烟后,告诉春这些事瞒不住,不如早些让家栋父母知道,她是没有结婚就出来的,清清白白的,怕什么。春的心里有些犯了难,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办。想着要不要约了家栋商量着这么办。从梁家回来还没踏进大门就被一个汉子拦住了,他穿着北平大学的校服。当初他要是再勇敢些春就不会来了北平,春曾经喜欢过他的,情窦初开的烂漫情怀。原本快要遗忘的记忆再次袭来,春有些不知所措。街边的小摊上人不是很多,春握着手里的茶碗听着男人讲着自她出走后锦城的事儿,心里总有些恍惚,明明和自己生命很接近的地方却觉得陌生的可怕。他问春是真的不再回去了吗!春喝了一口茶之后点点头。春没有多问他过得怎样,很多前尘都想就此抛下了,能做到最起码的是不闻不问,不是自己有多无情,只是总该有个了断的。春和他分别之后慢慢的走回去,不住的想着小时候在满洲的生活,想着那时候的父母慈爱,想着那时候和他一起的时光,懵懂的情动中有些烂漫的味道。走着走着不由得想起家栋,想起他们的未来,她想着如果真的到了要结婚的时候就说父母太远无法从满洲赶来?春想着婚姻大事明明是两个人的之间的事情,为什么世俗总是要牵扯那么多不相关的人,一场喧闹的仪式中,人们尽情的欢乐,替新人高兴的成分多还是欢聚时候酒精的作用使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春不想在被满洲的“家”拖累着。心里的浪一下高过一下,辗转了一晚上,次日顶着大大的很眼圈去了学校。少时,家栋来问,春敷衍推说只是没有睡好。

恍惚了一整天之后,下班回去的路上,春还是决定对家栋讲出自己的忧虑,那时候也没注意家栋听着自己说的时候是个什么表情,只觉得自己心里的石头去了一半。家栋应着,之后说自己会解决家里的事情,让春尽管放心,春自然是信他的。

春在王府大街遇到出来闲逛的林太太一行,被邀着一起喝茶,无法推脱只能应着。杏花楼的点心很是出名,几个人找了二楼临街的位置,听着她们熟稔的欢笑,春总是感觉自己有点想局外人一般。用过点心下楼的时候,一个妇人匆匆跑过撞到了下楼林家一行人。妇人连声说着对不起,一行人忙说不打紧把她扶到一边。那妇人上楼之后回望了一眼人群,就冲上来拉着春叫二姨奶奶,春惊惧的躲开,说着:谁是你家二姨奶奶,你发什么疯。那妇人嚷着说不会错的,春就是满洲锦城曹家少爷的二房姨奶奶。众人唬的不轻,瞬间乱了方寸。

“杨妈,你鬼叫什么。我在楼上听着就是你。”一个满洲腔调的男人在从二楼走下来,被唤作杨妈的妇人瞬间安静了许多。

“哎呦!我的少爷,你看这是谁?”杨妈的手指着春,春看着走来的男人心里咯噔一下子,曹大宝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她跟前儿,原来很多时候生命中的劫数只是换了一种方法又转到到身边。

曹家少爷停下来定睛一看,开口说到:“真是巧了,没想到你跑到北平来了,许是咱们有缘,在这相见了,二姨太,跟我回家过日子去吧!你一声不响的就跑了,我他妈可成了全锦城的笑话。今天,我必须把你弄回去。”

众人定睛看着,不知道这是哪一出,林太太拉过春就问怎么回事,还没等春开口,曹大宝就上来拉人,几个女人死命的挣着春。曹大宝大声的喊着:“都他妈起开,我拽自己老婆回家关你们鸟事儿。”男人的力气很大,春被拽了一个趔崴。

春骂曹大宝流氓不要脸,曹大宝笑嘻嘻的对春说:“今晚上,就让你看看啥是流氓。”

“曹大宝,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就是个骗子,流氓、无赖。“春的声音颤抖着,愤怒的火在心里烧着。

“你背信弃义啊!我那五根金条可不能白花,你弟的命都是我救。再说了,咱俩可是有婚书的,过妾的手续可是齐全的,这个你可赖不了。“曹大宝一边说着一边咯咯的笑。春的眼泪不住的掉出来。林太太连吓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楚娣从看热闹的人中挤进来,她拽过春。楚娣像个女英雄一样指着曹大宝的鼻子骂,这个场合她全然不顾了自己梁太太的身份。曹大宝不改半分不改自己流氓的行径,浑说当初自己肯花五根金条收了春做二房都是因为她大了肚子,不曾想孩子生下来之后春抛夫弃子的跟着小白脸跑了,曹大宝边说边拉着楼梯上的孩子指着春叫喊娘。两个最多不过四五岁的孩子倒也听话,朝着春叫喊妈。春气得牙根痒痒,却说不去一句话。楚娣不在跟他辩白什么,直手过去就是两个大耳刮子。楚娣用了好大力气,曹大宝被扇的向旁边闪了几步。楚娣拉着春往外走,一边还说这,这样的王八羔子和他纠缠做什么,由得他去。再纠缠下去圣女贞德都能被他的话污遭了。曹大宝想去拉人,看着林家和楚娣的车夫带着几个男人进来也不敢再纠缠;那一耳光多少震赫他一下子。楚娣带着春回了梁家。

晚上躺在西厢房的床上春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曹大宝是自己的劫数吗?本以为逃离了满洲,到了BJ就可以重新生活,竟在这里,以这种方式遇到,经过这件事儿自己一定会成了全北平的笑话。本来要将这些事情告诉林家太太,不知道家栋有没有说,林太太是否就信了那个混蛋的话。这事儿,不论林太太最后相信谁,都会对自己有看法了吧!家栋和她的事儿十只有九是不能成了吧!或许是自己走的还不够远吧,如果去了海城会不会好些,或许这姓曹就是自己命中的难,到了哪里都是躲不掉,自己现在要怎么办?春的眼睛已经红肿了,心情低落的简直想到地缝里。自己明明还是黄花大闺女,竟被侮做孩子的母亲,更可气的是素不相识的孩子,赶着管自己叫妈,似乎在别人眼中多少会坐实曹大宝的一些话,所有人都会觉得曹大宝就是个无赖?孩子那么听话的管自己叫妈,真是可恶,看笑话的人不知道内情,更不会细想什么。想到这里春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她开始恨自己的家庭,恨自己不争气的弟弟,是非不分的父母,更恨自己为何要生在那个家庭里。

楚娣替春向学校请了假。楚娣替春打电话到林家找家栋,梁家佣人支吾着说少爷不在家。楚娣放下电话,对春说家栋出去了不在等他回来佣人会和家栋说梁先生找过他的。春也明白。翌日再去学校时候家栋请假不在。春恹恹的,满腹心事,愁容满面。下班回去的时候梁家的车子来接她回去,楚娣担心曹大宝找到楚娣的住所暂时要她住自己这里,那院子里只有一个6是多的房东老太太,两个人遇到了什么人都是招架不住的。春觉得这样始终不是长久之计,一时间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和家栋见面是在几天之后了。春想着要向梁太太解释清楚这件事儿,就算自己和家栋之间是普通朋友,也不决不能叫对方的母亲身处在自己的巨大误会之中。春带着几盒点心到了林家,等了许久之后佣人才回说太太不舒服不见客,春问林太太哪里不舒服,佣人敷衍的说着‘谢谢关心,天不早了您趁天黑前往回赶吧!“还补充说太太交代点心您自己带回去吃吧’。春的心里咯噔一下子凉了半截,带着点心像斗败的公鸡一样走出林家,只是春都没有还开始”战斗“。家栋追了出来,叫住了春。家栋气喘吁吁的走到春的面前。两个人在巷子里,光秃秃的树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走到巷子的一半时候家栋才开口欧说话。

家栋:“你别怪我母亲,那天那样的场景她被吓的不轻,她对你是有些误会,不过我会解释清楚的,这段她的情绪很不好,我要在家里多照顾她一些。“

春机械的应着。

家栋:“你不要想太多,我是信你的!不管怎么样,还有我不是吗?你安心的生活就好,其他的我会解决。”

春听着家栋的话,缓缓的点头,她知道家栋不只是安慰,她不知道家栋要怎么做,只是觉得现在唯一的依靠就只有他了。

春在回去的黄包车睡着了,梦里她回到了满洲。那个让她怀念让她恨的地方。春,姓赵,本命叫春红。上了学之后她总觉得自己的名字很俗气,就开始让人叫她春,她喜欢春天,春天的感觉是充满无穷希望的。春一直记得父亲叫她嫁到曹家时的脸色,放佛做姨太太是件极为光彩的事情一般。不管她如何反对,哭闹,家人都是铁了心的要把她送进曹家,那段日子真是难熬,被关在屋子,开始的几天隔着钉死的窗户喊叫着,嗓子哑了也没人管,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可那时的父母确让春寒了心,后来就不在哭了,只要自己还剩一口气就会被送去做姨太太的。不是没想过死,只是就这样死了总觉得是不值得的。被逼的没法子就将计就计的过去,到时候也许能逃到街上去,最坏的打算就是死在曹家的新房里,春是决意了不想做曹家的妾,不仅是曹家,任是天王老子也不行。出逃那天的日子是阴雨天,火车发动前的一刻都是担心的要死,当车子出了锦城地界之后才稍稍安心,每到一站车子停下的时候,总是会担心是否有人追上来。到了北平,住到了菊花胡同之后才算是真正的安心下来。而现在命运却开了这么大的玩笑,难不成是自己上辈子没有积德吗?

小年当天,家栋约了春出来,家栋和春都是提不起精神来。两人闲逛着,买了些糖炒栗子边走边吃。栗子吃完了也走过了半条街,家栋长舒了一口气,说到:“我们的事,要暂时推后一段时间了。”

春看着家栋,心里像被刀子绞了一样,努力克制自己,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当“嗯”这一声发出的时候,那种异样连自己都觉得不对了,春忍着眼泪。难道家栋就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吗?

家栋的表情凝滞着,苦从心里上涌到嘴角,颤巍巍的说着:“我当然是爱你!我是相信你的。只是,只是……家里实在是。”

“别说了,我都明白……”春终究忍不住了眼泪。

“你知道的,只要事情平息些,我好好和家里人解释就会好的,只是姓曹的闹上我家里来,实在难看。他拿着那纸过妾文书,来假装‘求我’母亲阻断我们。我母亲气的将他轰出去,他就门外叫嚷着‘我夺人妻切’……那些不堪的话是在让我家里很难看……”

春怔怔的豆大的泪珠子往下掉,一边哑着嗓子说着:“对不起!没想到会给你们家带来这么大的困扰。”

家栋说:“我是决心和你在一起的,我们只是不来往,等事情在平息一些,我就带你去海城。离得远远的。只是现在我母亲逼迫我,‘忠孝两难全‘的境地真的让我很难受。”

春:“‘自古忠孝两难全‘,儿女情长在忠孝大义面前就轻如鸿毛了。任何一个家庭遇到这样的事儿都不会再让家里人和我来往了。只是,我真的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家栋:“我是决心和你一起一辈子的,你再等等,我们一定可以在一起的。我母亲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让我为难的紧;你知道吗?前几天我收拾好了东西要去找你,要带你去海城。我母亲却让让人时刻盯着我,我快出了后门的时候她追上来‘噗通‘一下子跪下来,我慌的不知怎么办?她假意寻死我能不顾,她如此的做法让我彻底犯了难。我不知道现在我执意走了会是怎么样的后果……“

春忽然心疼起家栋,听着他颤巍巍的声音,春的心更加难受了。春:“家栋,我很高兴遇见了你。我爱你的心不必你爱我的少如果爱我是让你痛苦,我情愿没有出现在的生命中。无论我们以后怎样,我都会铭记你,铭记你对我的心。”

家栋:“春,你再忍一些日子,等我母亲情绪稳定,等这场风波再淡些,我们就去海城定居。我会找个恰当的理由从家里离开。”

春重重的点头应着。春想家栋这样认真一定不会骗自己,家栋从来没有骗过自己。就等着一切风轻云淡之后再做打算。

春最近又和楚娣走的很近。在北平城里除了楚娣自己真的没有什么依靠。楚娣结婚之后,春就不总是和她一起了。菊花胡同在城南,王府大街在北城,一来一回要飞很多时间,周末的时候楚娣不是和梁文生一起就是和一群阔太太去交际,自己又和那些太太们没有什么话题。最近楚娣执意让春搬动梁家,楚娣对梁文生说春是就和自己亲妹子一样,两人一起从满洲出来本就无依无靠,现在春遇到这么难的事儿,自己这个姐姐难道不应帮吗?梁文生不说什么,一切任凭楚娣决定。梁家新宅子本来要欢欢喜喜的过个年,不曾想梁老太太发话让回去守岁。楚娣不是很想回去,不过推不脱。梁家的佣人们和春一起守岁,几个年轻的女佣到是活泼的。春的心里想着林家栋,珍馐美撰自然食之无味;又担心楚娣会不会被梁家人为难。梁文生和楚娣初二晚上才回来,楚娣一脸春风的回来,春看着也就放心了。楚娣连声说着抱歉把春一个人撂在一边了,春赔笑着,说着在家里过的很好。楚娣忙不迭的拿出几何那头厨房做的点心给春吃,吃在嘴里没有滋味,嘴上最说着好吃。楚娣笑意盈盈的说,这是老太太特意送的。春努力挤出一丝笑意来。

初五,开市的日子。楚娣看着春大过年的也是闷闷不乐,就像趁着今天的热闹带着春出去逛逛。两人在市集上逛了有些时候,楚娣买了一堆有的没的,也不管用不用的上,带来的佣人手里都已经拿不下了。楚娣在面人摊子前,像个孩子一样挑着面人,选了一个后头问:“春,看这个,多好看。“后面却没了春的踪影。楚娣急的把东西撂在哪里,也听不得老板的呵责。看了几圈都不见春的影子。梁家出动了所有佣人找遍了大街小巷也没有春的影子。楚娣急的直掉眼泪。好生生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没了呢?

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上好的房子里。下了床铺之后就看那日在杏花楼的莽撞妇人。春心里全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那妇人叫嚷着“姨奶奶醒了。“不多时曹大宝就进来了。

“呦,醒了。要我说咱俩就是天定的缘分。我从锦城投奔我姐夫,偏巧就遇上了你。老子当初可是为你没少费工夫。”曹大宝说着坐了下来。

春平静坚决的说:“你放我走,我不喜欢你,我从来没有想要嫁给你,当初的婚事是我父母的主义,而且他们也米有问没问我同意。你的钱是他们花了,你找他们要去吧!”

曹大宝:“我就纳闷了,我是哪不好?没你那林小白脸子有钱,还有没他长的好。咱们是没有拜堂,但是一纸婚书你赵春红赖不掉。”

春:“满洲的文书在北平管用吗?在满洲你们就是逼迫,现在也是,要是告到官府……”

曹大宝:“哟呵!告到官府?媳妇,你能出得了这个门?我把你弄来了你还想着出去呢?”

曹大宝:“还有,你也寻死觅活的,你就是寻了短见,我也得把你埋在曹家的坟地。你好好的跟着我过日子不好吗?我不愁你吃不抽你穿。”

春:“曹大宝,你就是个混蛋,跟你讲什么你都不会听进去了。如果你碰我我就真的去死。”

曹大宝:“你尽管死,我就叫你在满洲的父母、弟弟去陪你。只要你敢,我没说什么不敢的。我就是那个流氓,就是个无赖,我能做出什么也不必多说了。”

一句话还是戳了春的心窝子。春恨那个家庭,恨的心寒;却无法做到十成十的狠心。良心这个“狗东西”有时候就是这样吧!曹大宝就是个人渣,这次自己铁定无法脱身了,死是很简单的,拉上家里人陪葬是春做不到。春的眼泪不住的掉出来。咬着牙恨意无限的在心里放大。

二月二,龙抬头,一个喜庆的日子。曹大宝带着前呼后拥的带着人来叫林家的门。他大声喊着指名让林家栋来见。林家的人乌泱泱的出来一堆。

“嘿!这么大阵仗迎接曹大爷我,今天二月二,要吃猪头肉。我特意送来一个给你老林家。”曹大宝说着示意后面拿着猪头的人上来。

“你来就为了这个?“林家栋问。

曹大宝一副志得意满的说:“当然不是,我是来给你送份大礼的。你不是一直喜欢我的妾吗?”

林家栋看着曹大宝的嗤笑,和鄙夷,他想拿着一把刀把曹大宝的心挖出来看看里面究竟什么货色。

曹大宝,拿着一纸文书扔到地上说:“这个是离婚书,从此我和赵春红婚丧嫁娶各不相干。你喜欢她就娶她过门吧!”

林家栋不明白曹大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拿起地上的文书仔细看着。

曹大宝说:“不用看了,这个离婚书失真的。嗷,还有赵春红我给你带来了。”

林家栋听着向远处曹大宝后面的人群张望了一眼,没见到春。

曹大宝却大声说:“林家小子,这个妞是极品,你真他妈赚了。最重要的是,你曹大爷帮你检验过了,他赵春红的确是个处女来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曹大宝笑着让人不寒而栗,他一摆手说到:”把人带上来吧!“人群中闪出了一条路,几个人抬着被子,被子有个女人似在啜泣,春被扒光了装在被子。几个人放下被子,曹大宝大笑着走开。家栋冲到被子前,看见憔悴不堪的春,春别过脸不想被家栋看到,春知道自己一定会成全北平的笑话。林老爷连声的叹息着家门不幸,垂头丧气的往回走,走到门里看了一眼家栋,厉声呵斥下人将少爷带进来,下人们一股脑用上去将家栋架进去,家栋尽最大力气想挣脱却是徒劳,倒在地上的春羞愧和恨意的泪水不住的留着。周围的街坊看着这一幕幕,指指点点,谈论着什么,没有人上前来看一眼春。春不知躺在那里多久,似乎眼泪已经都要哭完了。几个过路的妇人实在看不过眼,将春扶起来,问了她家在哪里,要怎么送回去。春在迷迷糊糊中说出了楚娣的地址。她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楚娣了。

楚娣和梁文生是有争论过如何处置春。春也知道自己让楚娣有些尴尬。楚娣坚决把春留在家里,她谢绝以往的社交生活。楚娣恨自己的过失,总是认为春的悲剧自己要负责的。春却对她说,你有什么什么错呢?我命里的劫数,该经历的污遭烂事罢了。不要责怪自己。楚娣大骂姓曹根本不是人,一定要为春出这口恶气。

春怀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孩子。春几乎冷酷决绝的问医生是否能有办法不要这个“累赘“,医生只说”堕胎“违法,危险性十分大。春原本止住的眼泪再次来袭。她一边悔恨自己的人生,一边止不住去想念林家栋。自己已经这样子了,家栋怎么会在选择和自己在一起,那天那样被侮辱,那么多人都看着,自己恐怕已经被传的满城风雨。无辜受累的林家实在是无辜。一切怎么就失控成了这个样子,早知道如此,情愿一直没有遇见过家栋。春对故乡,亲人的恨意在加深了一层,并且开始恨自己,她更恨曹大宝这个王八蛋,但是除了这无穷无尽的恨意,她的能量那么小,小的根本无力去改变什么。

肚子越来越大,春不喜欢不想要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一出生就注定了不会有父亲,也没有母亲的怜爱,与其如此倒不如不来这世上走一遭。楚娣为春做好了打算,孩子一出生就送到乡下去,春出了月子就安排她去英吉利留学。春听着楚娣细说着对自己的安排,却无动于衷。一个雨天,春拖着6个月的身子在廊子下看雨,底下湿滑差点摔倒,隔着的老妈子吓了一跳说着:“哎呦呦,真是罪过,这要是摔一跤可怎么好哦!“一句话像是提醒了春一样,春不说什么由着她扶着自己进去。春思索好几天,始终没办法下定决心摔一跤,肚子里是孽,更是命。自己不希望这个孽来到世上,也不想轻易的夺了其生命。春陷在一种不知是不是为难的境地中挣扎着。

一天午睡的时候,曹大宝的嘴脸出现在梦里,春极其厌恶的醒来,梦里的一切让她无比厌恶,喝水的时候她故意将喝了一半的水洒在地上。收起杯子之后春犹豫着没有起身。再次想起曹大宝的嘴脸,春不在犹豫起身,滑到的一瞬间,春的肚子重重的摔在地上,一股巨痛瞬间传遍周身。她疼的想喊出来,但就是没有张口喊出来。春是被疼昏,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楚娣带着眼泪守在床边。春知道自己做了夺人姓名的“恶鬼“,她眼角的泪水溢出来的时候那股滚烫的灼烧,让她在几十年后依旧清晰的记得。

春出了“小月“之后,楚娣告诉了她家栋已经结婚,新娘家原来是极有名望的家族,后来家道中落了,他们家时按照就是礼仪培养的闺秀。春听着,心里不禁苦笑着,楚娣走后盖着被子哭了一场。在曹家的时候就知道和家栋这辈子算是完了,心里尽管知道这样的结果,可是真的面对的时候却比预想吃力太多。春偶尔想着那天在巷子里家栋的话,他那么真诚,那么可信,如果事情没有像今天这样和他结婚的会不会是自己,又或者他们去了海城,开始了一种新的生活。想着想着总是不由的落下眼泪来。偏是这样的命,怨天尤人也是无用了。

春没有像楚娣安排的那样去英吉利,她改到去了海城,那个家栋曾说要带她去的梦幻都市,东方巴黎。她海城呆了十年,孤身一人辛苦讨生活,过得艰难,但总算没了是非。偶尔会和楚娣通书信,楚娣来海城看春,在春的小公寓中看了一圈,只说自己住蛮好的,楚娣会北平几日之后春发现楚娣“故意“落下一个盒子,里面的一些银元和机智几件首饰。春给楚娣电话,楚娣似乎含着泪说了实话,是在不忍看见春如此,也只希望春在他乡好过一些,春含着泪说:我不说感谢,你帮了我那么多,够几辈子去还的了,遇到你也是几辈子修来的,我会好好生活的。春在海城遇见曾达,那个曾达差点改变自己命运的初恋,他丧偶,她未嫁,俩个人就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后来春随着先生去香江,一个比”东方巴黎“更梦幻的城市。春和自己先生去过很多地方,英吉利、法兰西、德国、美国……她最喜欢的还是海城。海城,一个自己带着一腔梦想认真生活的地方。春有时候也会想起那个被自己扼杀的孩子,那是一笔自己心底的债,如果,真的有灵魂,那是死亡之后要偿还的。北平一个遥远的,有着快乐,有苦痛的城市;哪里唯一的念想就是一个人,也不知道他的念想是什么。

结婚8年之后,曾先生病逝在马来亚,他最大的心愿是将自己葬在家乡-满洲的锦城。那是一个春极度不愿回去的地方,但是为了丈夫的遗愿春还是回到了那里,她去见了自己的家人,父母垂垂老矣,弟弟不成器的到老了,一家人埋怨着春的无情,春在心底恨他们的自私。曹家的钱没有让赵家变得富有,一家子浑浑噩噩的混着时间,看见衣锦归来的春,他们的焦点只在春能否接济一些上,他们对于春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一点都不关心,春留下一些钱之后失望的离开了那个叫“家“的地方。明知是这样的结果,却是难以接受的。在离开锦城的火车上春的眼角有泪渗出,却没有哭。春再次回到了让她伤心的北平。楚娣说着北平的变化,带着春四处去看。晚上在厢房里,楚娣犹豫了再三还是说了曹大宝,曹家的姐夫倒了,曹大宝病死在街头。春听着心里毫无波澜,脸上没有表情。楚娣话锋一转,说要带春去一场误会。

舞会的主人郑重的介绍了从美国回来的大商人和其夫人。春感叹自己林家栋终究有缘无分,自己曾和丈夫在纽约许久竟没有碰上他,和楚娣说着不由得留了眼泪,楚娣安慰着说:命运的安排,谁都左右不了。春应着:是啊!就是这样了。春独自在角落中坐了一会就到庭院中的长椅上坐下。林家栋很轻的坐在春的身边。春转过头望着家栋,泪流满面的问他过得好不好,这是也说不好是喜极而泣还是这么多年的情感爆了出来。家栋擦去春眼角的泪,自己却止不住了。

沉默了一阵之后,家栋说:“听说你在海城呆了很久?”

春:“是,海城很好,我去过很多地方,可还是最喜欢海城。你在纽约的时候有一段我也在,我们就没遇到过。”

家栋:“你怪过我吗?明明说好了要带你去海城的……”

春:“谁能预料事情怎么发展呢?我是那个样子,我自己都嫌弃。”

家栋:“我说过的话都不是哄你的,我这些年都在悔恨自己的没有抗争到底。”

家栋:“我千方百计的想出去找你,后来被他们锁起来。最过分的是两位老人的跪求,我怎么能承受?我被逼着结婚,一结婚就被送到国外。”

春:“我从来没有怪你的,因为我没有资格。这次不打算回北平的,车子经停的时候就想起你,我在北平唯一的念想。就抱着侥幸的心里,想知道些你的消息。”

家栋:“我们,我们还能在一起吗?这次我们真的去海城。”

春:“你老婆呢?她怎么办?”

家栋:“我会和她离婚,你能和我去海城?”

春:“你想好了吗?和我这样的人你觉得值得吗?”

家栋:“你是什么样的人?只是我用尽毕生去爱的人。我想和你一起走完以后的路,上一次我们错失了20年。这次如果错过就是是一辈子了。”

春:“家栋,我这辈子最爱的就是你。我当然想和一直走下去。如果你是想弥补你人生中的那个遗憾你会后悔的。”

家栋:“我清楚的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不爱她,她也不爱我。我们现在终于有机会走下去了。请别放弃!“

海城的林家是栋带着花园的洋房。富商林家栋去世之后,其妻女扶陵北上,那是春最后一次去北平。他们来海城之前在北平短暂的停留过,院子置办在楚娣家边上。葬礼过后春大病一场,在北平休养过一段才动身南下。时缝战乱又起,北平人人自危许多富商贵胄准备外迁,林家来人几次来问家栋这房的财产如何处置,春没有回答,觉得和他房人不相干,他们大有一些欺负他们孤儿寡母的意味来;她请来了前妻的孩子们,该分到的就没落下。春唯一要求就是带着林家栋的骨灰和一些要紧物件。

在香江的临海大屋是家栋去世前和春买下预备来养老的地方。两个人都喜欢海城,而香江却成了计划的养老之地。春很少和儿女说到以前的人和事,太遥远的东西就慢慢的被遗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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