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是神童还是变态
“哈尔，先歇歇，喝杯茶。”
“贝克尔！快下来！”
哈撒力给哈尔倒了一杯奶茶，随后走到楼梯口，朝着楼上大声呼喊。
“贝克尔！？”
没有听到回应的他，又喊了一声。
风，吹过空荡的楼道，带着空荡，游下楼梯，轻轻地撞在哈撒力脸上。
“嘶...这小子，还没起床吗？”
哈撒力稍稍撸起袖口，迈上了木质楼梯。
“嘎吱...”“嘎吱...”
每踩上一等阶梯，就会出现沉昂不一的音符。音符接连不断，汇成催促的节奏。
楼梯拐角第一间，就是无泩的房间，平常时候，楼下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听见。
“咚！咚咚！！”
“贝克尔？”
哈撒力尽量用着温柔的声线。
“咚！咚咚！！”
“贝克尔！？”
他的耐心在被反复打磨，却始终坚韧。
“我进来咯。”
哈撒力的手刚刚握上手把，手把便转动起来。
“吱...”
随着房门被拉开，整理衣服的无泩，徐徐出现在哈撒力面前。他看向将手放回去的哈撒力，询问到。
“怎么了？父亲，不是还早吗？”
哈撒力的双目，在极短的时间里，把无泩的房间扫荡了一遍。简单的装饰，被打理地井井有条，不大的空间，被打扫地干干净净。独有的窗户，也被打开着，时刻保持与外界交换新鲜空气。
“你小子，既然在房间里，为什么不答应一声呢？”
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场景，哈撒力心里，舒缓了一些。
“我在睡觉呢。”
无泩一边说着，一边从耳朵里掏出耳塞。
“行吧。快下楼吧，你哈尔叔来家里了。”
哈撒力侧过身子，让开一步，然后把手搭到无泩的后背，稍稍用了点劲，推搡他。趁着带上房门的时机，哈撒力再次探出头去，看了一眼无泩房里。这下，所有的东西一览无遗。
“别让客人久等了，很不礼貌。”
“父亲，别看了，东西都收拾好了。”
顺着这股力道走出来的无泩，将两只手抱在自己的后脑勺上，哼着小调，下了楼。
哈撒力尴尬地扯扯衣袖，将其捋直，也下了楼。
“哈尔叔，早上好。”
无泩还没下完楼梯，便向坐在桌旁的哈尔问好。
“早，贝克尔。”
“哈尔叔既然在我家里，又是来找我的。我猜，您是为了除虫剂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他是来找你的？”
哈撒力有些吃惊地问到。
“我是来问你，那东西还有存货没。”
哈尔放下手中的杯子，一双墨绿色的眼睛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从无泩身上扫向哈撒力。
“村长，这可是一个发家致富的好商机啊。”
两人围着桌子相继坐下以后，哈撒力看向无泩。
“这事，你得自己和贝克尔商量。”
哈尔闻言，不可置信。
“等等，这么重要的事，你要贝克尔自己做决定？”
“是的，我认为贝克尔有这个能力。”
哈撒力眯着眼睛，脸上堆满自信的笑容。因为从无泩记事以来，这个孩子带给他的惊喜实在太多。
“贝克尔虽然聪慧，可毕竟...他年岁还小啊。”
哈尔瞄了一眼坐下之后，一言不发，自顾着吃早点的无泩。
“贝克尔，你的事，你自己处理，可以吗？”
哈撒力没有直面哈尔的质疑，而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
“村长！？”
目送哈撒力离席，无计可施的哈尔只能把目光看向，被当作了16岁孩子来看待的无泩。
“好吧，贝克尔。你看看，哈尔叔的提议怎么样？”
无泩与哈尔对视了一眼，很纯洁。于是，他问了一个最直接的问题。
“哈尔叔，您为什么想要把这东西卖出去呢？”
“因为你这东西确实好用啊。力气省了，收成也高了，多好。”
“任何东西都有两面性。哈尔叔，你只看到它的好而已。”
“你的意思是？...”
哈尔美好的幻想戛然而止，旋即脸上的神色变得紧张起来。
“没事的，哈尔叔，这点毒性闹不死人。”
“这东西...是毒药啊？”
“不然您以为虫是怎么死的。”
“你这么小，怎么能弄这些东西呢！？不行，我要告诉你父亲。”
看着脸色略微有些铁青的哈尔，无泩笑了笑，说到。
“放心，哈尔叔。除虫剂被我用特殊方法反复提炼了很多次，毒性微弱，只对虫产生作用，对人体没有危害。”
“不行，我还是得告诉你父亲。他怎么能让一个孩子碰毒药呢，真是的。”
哈尔发自内心的关心，触及到无泩的柔软。
“这事他知道。”
“啊！？...原来你们沟通过啊。”
哈尔放下稍稍抬起的屁股，重新坐在椅子上。
“我捣腾东西前，他总是会问我有没有危险。”
“那看来，是我误会他了。”
瞧着歉疚的哈尔，无泩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我考虑好了。哈尔叔，我决定接受你的提议。”
“啊！？是吗？那太好了。”
“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面对突如其来的回应，哈尔没有完全陷入不知所措。
“您有贸易线路吗？安全不安全？”
哈尔的表现被无泩注意到。于是乎，他决定再用一个快问快答，挖掘一下。
“嗯...就在邻村之间贩卖吧。”
“那您定好价格没？”
“这个...既然是你做的，你来定吧。”
“10里弗尔一瓶，您看如何。”
“10里弗尔？太贵了点吧...”
“那8里弗尔，如何？”
“这东西是你从周围收集药草提炼的吧？”
“嗯，没错。”
“成本低，制作高。这样吧，再降点，6里弗尔，怎么样？”
哈尔思索了一会，说出自己的看法。
“哈哈。行，由哈尔叔决定。”
听到无泩不明所以的笑声，哈尔感到非常奇怪，连连摆手拒绝。
“啊！？你小子笑什么呢？怎么就由我决定了？这可不行。”
“哈尔叔，您是个经商的潜力股。”
无泩坦白地告诉哈尔，他拥有潜藏的天赋。不过，使用的词却让他感到陌生。
“潜力股？这是什么词汇？什么意思？”
“贝克尔，还没与你父亲出去干活啊？要不，神父给你说说神的故事？”
正在这时，戴勒神父携带神圣的光辉登场，一袭黑色长袍，一把银制的十字架挂在胸前，一本厚厚的经书抱置腰间，一头夹着苍白的金色卷发，以及瘦柴的脸上留着修理得不错的胡须。看起来，完全凸显了，他那十分实在的传教者身份
“戴勒神父。”
哈尔站起身子，给戴勒神父打招呼。
“哟，哈尔也在啊。”
正当两人寒暄之时，无泩早已离开桌子，站在了大门口。
“哈尔叔，我出门了，咱们后面再详聊。”
哈尔似乎不想被无泩单独留下，一个人面对戴勒神父。
“喂！你父亲还在家里呢！”
“我知道！今天我一个人！~”
可惜，无泩去意已决。
“这小子。”
哈尔悻然一笑，可在戴勒神父看来，似乎有所苦恼。
“哈尔，今天想听听神的指示吗？”
“呵呵，我就算了，神父。您坐，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看着哈尔急忙撂话溜走，戴勒神父的脸上堆起笑纹。
“这小子。”
这次谈话之后，在哈尔的策划与整备之下，萨尔纳村除虫剂的生意开始步入正轨。
“为什么要挂我的名号？我虽然出了点力，可是重心在你那边才对啊。”
哈尔家里，他与无泩正围坐在一起商量着生意的具体事宜。
“哈尔叔，把一个五岁的孩童搬到台前，您觉着合适吗？”
随着这几天深入地了解，哈尔对无泩的印象，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时不时见上一面的勤奋小孩。
“这个...神童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哈尔叔！”
“哈哈，行吧。那哈尔叔就暂时替你经营着。”
......
除虫剂带火了哈尔，也带火了萨尔纳村，以至于每天都有人登门造访。为此，哈尔烦不胜烦。
“我终于知道你小子为什么不挂名了。”
“哈哈。”
“不行，我得想个法子解决这个问题。”
于是，萨尔纳村除虫剂生产厂诞生了。一条生产链兴起，自然需要庞大的需求者。然而，贸易线路的安全问题，又让哈尔苦恼不已。
“有什么问题是钱解决不了的吗？”
无泩只给哈尔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哈尔便茅塞顿开。
“有理。我突然发现你小子不是神童，而是变态。”
“哈尔叔！？”
“哈哈。”
生活，再次回归平静，无泩仍然坚持每天孤身干活，闲暇之时，还会拿出自己制作的佩剑，练习一下记忆中的西式剑法。久置不温必疏之，这点浅显的道理，无泩还是清楚的。
1413年1月，大雪。窗外无尽的黑暗里，只能望见不断落下的掺水棉絮。在这绝望的环境中，无泩家里，即将迎来新的希望。
“哎呀，多亏你了，西娜。”
“您客气了，村长。您平时照顾哈尔这么多，我都还没向您表示感谢呢。”
“这是两码事。”
“啊！！我感觉我快要生了！啊！...哈撒力。”
“我在，娜梅尔。”
“你们出去吧，这里交给我。”
“拜托你了，西娜。”
“放心吧。”
屋子内，适宜的温度，稳定不了焦虑的心情，痛苦的惨叫，撕心裂肺，牵动着所有人的心。一阵坐立不安的等待，终于在半小时之后，得到解脱。
“哇！哇！哇！！~”
“村长！生了，是个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