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圣殿骑士长
“噢!是吗!?娜梅尔呢?她怎么样了?”
哈撒力停住徘徊的脚步,几步并作一步,走向西娜,刚毅的脸庞透着满满柔情。
“行了,村长~您自己进去看看吧。”
西娜看着额头以及两鬓同样沾满汗渍的村长,笑了一下,让开身子。
“你不进去看看吗?贝克尔。”
“这是属于他们的时间。”
无泩靠站在楼梯扶手旁,一双纯净的眼睛,出神地盯着娜梅尔所在的房间。
“哈哈,真是个小大人。”
西娜走到无泩旁边,抬起有些粗糙的手,摸向他那圆润的头。
突然,无泩的身体产生条件反射,他警惕地扭过头来,正好看见近在咫尺的西娜。虽然及时止住了反击的动作,但无泩锐利的眼神,还是把西娜惊吓到。
“咳...那个...西娜阿姨,我生来有些敏感,不要见怪。”
“呵...呵呵。不会的。”
楞在原地的西娜,仿佛被死神瞪了一眼。缓缓放下竖起寒毛的手,她口齿间微微发颤。
“贝克尔,快来看看你妹妹。”
听到房间内哈撒力的呼喊,无泩应了一声。
“好的!~”
窗外,大雪依旧,极黑的夜里,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地毯,似乎在准备,迎接神的到来。
“不好了!!村长。神父受伤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位村民急匆匆地冲进无泩家中。
“怎么回事?”
哈撒力放下手中的东西,神情严肃起来。
“我也不知道,你快去看看吧。”
五年来,这座没有经历过翻修的教堂,又添上一些岁月的痕迹。向来冷清的这里,此时拥堵了不少村民。
“戴勒神父,究竟发生了什么?”
教堂内,神像前,木椅之上。一个看似医师的村民正在给戴勒神父处理伤口。迟来的哈撒力,站在神父面前,看着那处状似利器割伤的伤口,面色凝重。
“不小心,被利器割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戴勒神父抬起头,微微一笑,言语间,轻描淡写。
“似乎不简单呐。”
跟过来的无泩,站在不远处,观望着一切。虽然神父的微表情控制得堪称完美,但那处伤口是个永远不会撒谎的证据。
教堂周围,无泩悄悄晃悠着,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以便弄清真相。可惜,一路行至村口,他还是一无所获。
“嘿!贝克尔~你这是要去哪?来加入我们,一起玩雪球吧!~
一群穿得厚实的孩子,正在村口玩着。其中一个个头比较高一点的孩子,注意到无泩,便扯起大嗓子喊到。
“不了。”
被拒绝的高个孩童,对无泩这种装大人的性子,忍无可忍,口出碎言。
“真是个不合群的家伙。”
“算了,本格特,贝克尔就是这样的。”
孩童中,有一个对贝克尔印象深刻的孩子,站出来劝说到。
“有时候,我真想揍他一顿。也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这么喜欢他。”
还在气头上的本格特,手里捏着一团雪球,嘴里一边念叨,一边将之往前方扔了出去。
“啪!”
雪球砸在了一匹全身包裹重甲的骏马上。这是一队十来人的马队,他们各个全副武装,一字排开。没有重甲的战马,齁着鼻子,低声嘶鸣。坐在上面的随从们,同样只是穿着轻甲。这些随从一个个身披单薄的黑色斗篷,或戴着铁质头盔,或完全裸露着面容。拉着缰绳,随从们挺直腰杆,将重甲战马的主人拱卫在中间。亮丽的铠甲,配上拉风的斗篷,这个中心人物,尽显着高贵气质。
“哪家的野孩子!竟敢冒犯骑士长大人!!”
马队中,下来一个中年随从,他右手握着佩剑的剑柄,怒气冲冲地朝着本格特走来。
“呃...对...对不起...骑士大人...”
随从凌厉的气势把本格特吓得摊跪在地,哀声求饶。
“算了,神是宽仁的,我们走吧。”
被称作骑士的华贵之人,制止了中年随从。他姣好的倒锥形脸,带着一种抑郁的仁慈。这股情绪,连坐在村口一颗树下的无泩,都被感染到。
“是,大人。”
短短一瞬,无泩从沉醉中醒来。之前紧捏在手中的雪球,不知何时散开在地。
“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骑士,到这种小村庄来?看来,这件事情果真不简单。”
小插曲过后,这只马队重新扬起一面旗帜,缓慢而有序地走进了村庄。
近夜十分,无泩正在哈尔的新家,等待着哈尔的归来。因为图方便,哈尔将自己的家从村里搬到了临近村外的林子旁。
“唉...”
“怎么了,哈尔叔。”
哈尔一进家门,便叹下一口特别长的气。
“骑士团来人了,而且还是一位身份尊贵的圣殿骑士长。”
之前已经见识过厉害的无泩,尽管瞧见哈尔一副面色凝重的模样,也不急不躁。平静地端起杯子,他喝了一口,才询问到。
“噢!?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吗?”
哈尔像是泄了气一样,一下子瘫坐在无泩面前,很是疲累。
“不清楚。不过,他们向戴勒神父问过话了。”
此时,哈尔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来了~”
正在准备晚饭的西娜,急忙擦擦手,出来开门。
“嗯?你是谁?!...”
伴着一缕风雪,西娜看着门外,将容貌尽数隐藏于斗篷之下的神秘来客,疑惑发问。
“神的尊严,岂能被你们这些低微的平民玷污!”
这个神秘人一边说着奇怪的话,一边抽出配在腰间的佩剑,朝着西娜刺了过去。
“西娜阿姨!”
无泩在西娜开门时,便将视线看了过去。
“啊!~”
惊慌失措的西娜,连连后退间,不小心脚下拌住,往后倒了下去。这一倒,救了自己的小命,也让自己昏了过去。
“咻!”
危机关头,无泩抓起桌上备着的叉子,瞄准神秘人的手腕射去。不巧,神秘人正好因为一击扑空,收回佩剑。
“嘡!~”
叉子力道不大地撞在佩剑剑身上。这道袭击引起了神秘人的注意,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西娜,便转过身子,面向无泩二人。
又是一阵风雪,从门外吹了进来,神秘人的兜帽被稍稍掀起。
“我认得你!”
无泩的脸上露出恍然。抬起手指指向对方,他那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住拉着兜帽的神秘人。
“既然被认出来,那便不可能留下活口了!”
看着眼前的弱小,神秘人扬起嘴角,言语间充满杀意,让哈尔感到绝望。
“...完了...”
“别慌,哈尔叔。”
成功吸引住神秘人的无泩,开口安抚身后的哈尔。
“可是...”
哈尔颤抖着身子,他望了一眼眼前不到五岁的救命稻草,又望了一眼房门处,人高马大的剑士,欲言又止。
“啊!?...你!...”
下午回到家中的本格特,被西娜训斥一顿后,便躲到了楼上的房间内。这会听到楼下传来剧烈的响动,没有忍住好奇心的他,走了下来,正好撞见手拿佩剑的神秘人。
“野小子!看来没有找错地方。”
“糟糕!”
本格特那声尖锐的叫声响起时,无泩就知道要坏事。
“乓!”
他原本打算,趁对方松懈大意地朝自己走来时,发起突然袭击,一击毙命。可现在,无泩不得不抄起小刀子,冲了出去。神秘人还未迈上阶梯的步子,被几个呼吸间迎上来的无泩逼退。
“什么!!你!...你小子究竟是什么怪物!”
神秘人把剑握到身前,认真起来。
“呵呵,五岁习武,有什么值得惊讶的?随从大人。”
无泩回头看了一眼空无一物的楼梯,便放开手脚,跃了下去。
“哼!”
“乒!”“嘡!”“乓!”
一把小刀子,再配上目前娇小的身躯,简直不要太完美。无泩近身缠绕着神秘人,好似一块狗皮膏药,无论如何也甩不掉。
“可恶!”
“随从大人似乎也不过如此。”
无计可施的神秘人,气急败坏,手上,脚下的动作全都凌乱起来。趁此机会,无泩再添上一把油。
“臭小子,我一定会宰了你!”
“自大。”
抓住那一瞬间的破绽,无泩手中的小刀子抹过神秘人的喉咙。顿时,鲜血迸溅,神秘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捂住自己的脖子,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嗤!...”
“呃!...你!...怪...物”
躲在一旁目睹一切的哈尔,脸上此刻,除了劫后余生之外,还有难以置信。
“贝...贝克尔,你...”
“哈尔叔,我会剑术这件事,您能暂时替我保密吗?”
无泩拿着浴血小刀,转过头来,向哈尔笑道。
“好...好。”
头皮渗着寒意的哈尔,连连点头。冷静下来之后,他与无泩确认了神秘人的身份。
“贝克尔,这下该怎么办啊?我...我这可是死了一个圣殿骑士的随从...”
哈尔心有余悸地又瞟了一眼已经冰凉的尸体。
“放心,哈尔叔。既然他是伪装过来的,那表示背后的人不想这件事情被人知道。不如,我们将计就计,把这件事情推给贼人。让这个子虚乌有的贼人,给我们背锅。”
为了安定哈尔的心绪,无泩分析完,再给支招。
“可是...”
“我知道哈尔叔的担忧。这样,为了以防万一,您从收入里掏出一些流动资金,雇佣几名佣兵,守护厂子。”
还是有所忧虑的哈尔,听出了无泩的话外音,便放松下来。
“好的,我清楚了。”
无泩最后环顾了一下糟乱的哈尔家,郑重嘱咐到。
“屋子里的东西,暂时不要动,等那位大人明天带人过来。还有,西娜阿姨和本格特那里,需要您沟通一下。”
“明白了。”
“那我回去了,哈尔叔,明天千万挺住。”
无泩刚刚迈进自家房门,哈撒力地质问便当头落下。
“贝克尔!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出去找东西了。离村子有点远,所以回来晚了,对不起。”
无泩随意地编造了一个借口,没想到能够如此写意地蒙混过去。
“你!真是的。快过来吃饭吧。”
“哇~”
席间,娜梅尔怀中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睁着她那琥珀色的小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无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