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从闫若贵人宫里回来,一路上没看见四王爷,你们去宫门或者大殿里看看。”瑶阳见文钰和苏愈倾同意,才松了口气,
苏愈倾点点头,问瑶阳:“你宫里,有没有夜行衣?”
她此时一身的行装还是一个普通百姓家女子的打扮,粗布罗裙,真要是打架,还真是不方便的很。
“没有。”瑶阳摇摇头,“不过我的短身劲装你应该穿的了,我这就去给你拿。”
瑶阳去了内室去找自己的短身劲装,苏愈倾才对着绯云道:“不论之前发生过什么,也不要管你家王爷到底叫你做什么,这个时候你都不要随意乱动,在宫里好好陪着瑶阳,等我们回来。”
“是。”绯云点点头,迟疑了一下,还是道,“二位小心。”
瑶阳很快就拿了衣服出来,递给苏愈倾,苏愈倾对文钰道:“你等我一下。”
文钰点点头,转身对着瑶阳身后跟进来的几个侍卫说话:“你们应该是四王爷安排过来保护贵妃娘娘的吧?既然如此,你们几个就好生守着这里,但有差池,一定要保护她们的安全,不得有误!”
这几个人常年在宫中,暂时还不知道文钰和苏愈倾的身份,听文钰命令起他们来简直就是坦然自若,有点面面相觑,可是文钰的眼神中那种上位者的气势让他们实在是不敢违命,不由自主就点了点头。
苏愈倾换衣服的速度很快,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以后就跑了出来,瑶阳的一身衣服穿在她身上确实莫名比瑶阳穿起来还要精神许多。她的匕首早就在进宫之时从高阳夏手里拿了回来,此时被她藏在袖口手腕处,对着文钰点点头:“走吧。”
两个人一路飞奔而去,既然高阳夏是从宴会之上去见瑶阳的时候失去了联系,自然最应该先去宴会之处看一看,苏愈倾和文钰两个人不约而同,飞快地赶往了宴会所在之处。
路之所及,尽是死伤的士兵。
苏愈倾看着不由叹息:同为西窑兵,相煎何太急啊。
此时的高阳夏,却是遇到十分棘手的问题。
对方人数众多,而且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虽然高阳夏算是个中高手,这些人并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对方车轮战术,而且战术诡谲奇特,高阳夏应付起来,也颇有些吃力。
在高阳夏又一剑伤了对方一人的时候,终于也因为力竭露出来了一个破绽,让对方一剑刺在了左臂之上。
受伤就是一个信号,预示着高阳夏的体力已经不行,若是再这样继续打下去,迟早不是累死,就是被擒。
高阳夏心中也开始有些急躁,然而就是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淙淙琴声,初时闻听,一解烦忧,让人心清气爽,颇有去焦去躁之感。高阳夏听着,心头那种因为连续战斗而来的疲惫之感甚至都有所缓解,恍如一股清泉惯穿了四肢百骸。
高阳夏忽觉自己体力大增,浑身气脉舒畅,提剑而起,一剑就结果了一个人。
天助我也!
心中一声一喜,高阳夏翻身而起,照着前方的黑衣人就蹿射而出。
……
文钰和苏愈倾赶到的时候,看见的正就是这一幕:高阳夏提着一把剑,冲着一颗树就砍了过去,然而树前,无数利刃正在等着他,可是高阳夏却是视而不见的样子,冲的十分迅速。
琴声,在苏愈倾和文钰到的时候,戛然而止。
“高阳夏!”
苏愈倾的一声制止也已经脱口而出,文钰更是早就飞身而起,以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硬生生把会伤及高阳夏要害的一个人一脚踹翻在地。
琴声一止,高阳夏头中一个激灵,再看眼前的情况,活生生吓出来了一身冷汗:要不是刚刚苏愈倾那一声提醒,此时的他,恐怕已经被刺出来了七八九十个血窟窿。
好在高阳夏身手非凡,此时已经意识清明,虽然情况危急,高阳夏还是在空中硬生生扭了一个方向,让自己避开了要害之处,稳稳落地。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刚刚是中了控术,自己在控术之中的所见全都是幻想。而对方就是利用自己的幻想,让他冲向要命的利刃。
好生的阴毒。
“多谢。”高阳夏和文钰同时落地,对着出手相救的文钰道了声谢,避开已经追杀过来的黑衣人的一剑,“你们怎么来了?”
苏愈倾早就已经加入混战,一把匕首用起来更为灵敏矫捷,她武功稍微次于高阳夏和文钰,可是战法却是要比两个人更为灵活,一时下来,也算不清楚到底是文钰和高阳夏更厉害些,还是苏愈倾更狡诈些,总之最后的结果就是:黑衣人一伙实在是很惨。
危情已去,文钰收了手,开始和高阳夏谈判:“王爷相救的恩情,这下算是连本带利,还情了吧?”
“太子殿下说是还清了,那便是还清了。”
“诶。”文钰不干了,“什么叫我说还清了,王爷可是要说清楚。”
苏愈倾再次撂倒一个黑衣人,对着一边开始中场休息的两个男人翻白眼:“文钰,四王爷已经一个人酣战已久,体力不支休息一下也是有的,你算是怎么回事?”
文钰大言不惭:“吃软饭啊。”
吃。咳,软饭。
苏愈倾呛了一下。
这么一个空挡,苏愈倾一个不小心,就被黑衣人得了个空挡,一剑眼看就要避不开了,文钰眼皮都没抬一下,袖子挥了挥,那黑衣人腰间一痛,手上一软,直接就掉了剑。
文钰:“夫人忒小气了,为夫就想吃个软饭,你也要让为夫操心。”
那怪谁?苏愈倾被文钰气得连翻了三个白眼,把眼前的黑衣人都当成文钰,彻底开启了开挂模式:我叫你吃软饭,叫你吃软饭!
某人吃软饭吃的,怡然自得。
高阳夏看着两个人都这个时候还不忘打情骂俏,脸又一次黑成了锅底。不过文钰从来就是个毒舌的,而且也不想放过高阳夏:“王爷,在下不才靠自家夫人保护,不过王爷……”
文钰顿住,高阳夏没有好气地看了文钰一眼,提剑就打算加入战斗,却被文钰一把拉住:“王爷是个聪明人,今日之事根本就不是简单的有个乱臣贼子扰乱宫闱这么简单,王爷应该看得出来吧?相信王爷更知道,今日要是我和素素不出手,王爷处理起来也会棘手的很,王爷说是吧?”
“太子殿下打算说什么?”高阳夏脸色阴郁。
“没什么。”文钰一副“我不会趁火打劫”的样子,却实实在在做了趁火打劫的事情,“就是打算跟王爷商量一下,今日我替你西窑解围,助你高阳夏登基,他日你改立国号,江山稳固的时候,就别算计我的江山了呗?”
高阳夏咬牙切齿:“本王准了!”
“不是王爷准了。”文钰从容地从怀里掏出来一份卷帛,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许多个小字,“是王爷不得不,答应了。”
卷帛递到高阳面前,上面详细罗列了文钰会帮助高阳夏即位等事宜,也详细罗列了高阳夏即位以后,保证高氏子弟,不会对北渊动一兵一卒,两国保持友好邦交,互通有无,邻里和睦,等十八款条约。
高阳夏看的目瞪口呆:感情这货趁火打劫的想法,是早就打算好了的?
“你们还在墨迹什么!”苏愈倾喊了一声,忽然觉得眼前这些个黑衣人是有点不太好对付,“快点来帮忙!”
“王爷?”文钰暗器刷刷往那边飞着,替苏愈倾挡住她来不及顾及的空门,又笑着看高阳夏,“素素快打不动了,王爷要是再不做决定,我们可就走了。”
高阳夏恨恨等了文钰一眼,咬破手指,往卷帛之上按了一下。
“王爷。”文钰却还是那副笑眯眯地样子看着他,从怀里又掏了个东西出来,“您的私印,也盖一下,回头等您即位,可还要记着加盖玉玺。”
这私印是什么时候被他拿了去的!
高阳夏这次算是被文钰阴了个惨,咬牙切齿盖了自己的私印:“太子殿下满意了?”
文钰收好了卷帛,刷的一下掠到了苏愈倾身侧:“好了,为夫吃饱了。”
他们三个都是能和这些人以一敌多酣战许久的高手,此时三人齐心合力,这些黑衣人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很快就死的死伤的伤,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王爷,贵妃……恩……瑶阳和绯云还在她们宫中等王爷的消息,还请王爷赶快赶回去和她们汇合吧。”苏愈倾收了手,“宫外也有造反的兵将,还要王爷尽快定夺。”
“本王知道了。”高阳夏点点头,打算回去找瑶阳汇合,“你们也多加小心。”
高阳夏反身往瑶阳宫中走,未走两步,高呼了一声“小心”,整个人就往上一翻,堪堪躲过了射过来的一只暗箭。
“卑鄙。”苏愈倾骂了一声,周身警铃大作,已经彻底警惕起来,却见那国师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从一块大树旁边走了出来:“太子殿下,太子妃,二位真是有闲情逸致啊,不过你们来我西窑,到底有何目的?”
“要打就快点动手,说什么废话!”苏愈倾对这个国师如今是一点好感都没有,此时更是不愿意和他多说一句话。文钰告诉过她这个国师可能在做的事情之后,苏愈倾潜意识里就对这个国师多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此时看见他,苏愈倾只想速战速决。
她想打架,国师可是不想:“啧啧,太子妃真是巾国不让须眉,一个女人总是打打杀杀,不好,不好。”然后又是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啊,难不成,太子和太子妃前来我西窑,又是直接去了四王爷的府上,是想收买四王爷,对我西窑朝廷不利?”
“勾结外敌的是你吧?”一直未曾开口的高阳夏走了过来,“刚刚那些黑衣人……南启人?”
南启人?
——这门功夫的创始人,你还真认识,是萧踏雪的祖宗。
苏愈倾脑海之中一下子就闪现出来了文钰的这句话,如今高阳夏又发现这个国师是真的与南启人有勾结,那么他真的练了那门所谓可以开天眼的邪门功夫的可能性,又多了三分。苏愈倾心中一冷,手中银针一闪,朝着那国师就飞了过去。
“叮”地一声,就在苏愈倾的银针刚刚出手的时候,却是就被另外一件物什打掉在了地上。
“太子妃就是杀气太重。”那国师微微笑着,“不过也确实如此,死过一次的人,阴间的死气带的太多,自然是有杀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