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办。”苏愈倾看着文钰,“难不成真的射杀?狼群去来速度可是快的异常,除非我们能保证一击致命,不然很容易被它们攻击。”
文钰刚想说什么,怀里的小狐狸却是跑了出来,扯着嗓子就开始“嗷呜嗷呜”大叫起来。
苏愈倾有些卡壳地看着小狐狸:“文钰,它这是在和人家沟通吗?”
小狐狸叫了一会儿,对面的狼群开始骚动,也开始“嗷呜嗷呜”大叫起来,那声音甚是瘆人,听得苏愈倾都有点不寒而栗。
两边叫了一会儿,狼群似乎开始打算撤退了,小狐狸大尾巴扫着文钰,又开始做“拉弓射箭”状,这次苏愈倾明白的很快:“你是说,让文钰再设一箭?”
小狐狸拼命点头。
“江老头儿,你那个什么驱狼粉,还有没有了。”苏愈倾看着江淮,“一包过去,效果不佳啊。”
江淮看着迟迟不肯散去的狼群也觉得有点奇怪,虽然他遇上狼群次数真不多,可是好歹也有过那么一次两次,这驱狼粉的效用从来没有这么差过。江淮也有点郁闷,从怀里又摸了半天:“最后一包,要是再不行,我只能下毒了。”看着苏愈倾瞪大的眼睛,江淮又闷闷不乐加了一句,“反正被自己毒死,也比被狼群咬死痛快些。”
“不是吧,江老头儿你靠不靠谱。”苏愈倾悲惨望天,“天要亡我啊……”
文钰无奈摇摇头,过来接了江淮的驱狼粉:“夫人,你入戏太深。”
苏愈倾沉脸,淡定:“快去干活。”
嗖嗖嗖三箭,再次落入狼群,小狐狸赶紧在地上连蹦带跳地“嗷呜”大叫,生怕狼群听不到的样子。
这下狼群飞快地散去了,而且似乎是目标一致的,朝着他们已经过来的方向而去。
“这就……成了?”苏愈倾目瞪口呆,看着小狐狸,“你干了什么?”
小狐狸神奇了,十分傲娇地看了一眼苏愈倾,默默转过了身子,不理苏愈倾了:谁让你刚刚说我不靠谱!
“西窑灵狐,能通兽语,它大概是和在这群狼交流。”高阳夏刚刚也是全力以赴全身戒备,一直都守在苏愈倾三步之内,此时看狼群已经走远,才收了弓箭长鞭,走过来对苏愈倾道,“看狼群离开的方向……糍粑,你不是告诉人家,后面还有好吃的吧?”
小狐狸甩了甩自己的大尾巴。
“威逼利诱,看来你学你爹我学的很到位啊。”文钰笑着抱起小狐狸放在自己肩膀上,也笑着过来,“刚刚糍粑应该是告诉人家自己这边有弓箭,而后面的好吃的对它们没有威胁,于是狼群就走了。”
小狐狸又甩了甩自己的尾巴。
苏愈倾看了看文钰,又看了看高阳夏:“你们倒是都懂小狐狸的话,我又不是禽兽,我听不懂。”
说完,径直往前走开了去。
高阳夏抹了抹自己的鼻子,有点无奈地笑了。
文钰却是跟着凑了过去,嬉皮笑脸:“夫人,你刚刚的意思,是想说为夫是禽兽呢,还是想说你自己禽兽不如呢?”
对于某人如此挑衅的问题,苏愈倾的回答是恶狠狠的一记爆栗。
“我明白夫人的意思了。”苏愈倾的表情凶神恶煞,实际上却是没用多少力气,偏偏文钰疼的呲牙咧嘴,却还一直凑在苏愈倾身边,语气带着些不怀好意似的调侃,“你是想说为夫,很,禽兽?”
面对流氓,苏愈倾选择了沉默:……
经历了狼群之危以后,总算是一路上没有再遇到什么事情,也算是有惊无险,便走出了秋林。此处根本不是苏愈倾他们进来的那个地方,却是一处山脉的上峰,很像是苏愈倾她们掉下去的那个山峰之处。
一出秋林,江一淮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开始跑:“我要去找我喜欢的姑娘了,爹,你别跟着我。”
江淮也是顾及都没顾及文钰和苏愈倾,追着江一淮就跑了出去:“你个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陛下,不如我们就此别过吧。”苏愈倾无奈地看了一眼江淮父子,却莫名觉得论潇洒,自己还是比不上江老头儿啊。
高阳夏眼神中有一丝的落寞,却是笑了笑:“太子殿下却是与朕有个约定未完,不如先去宫中小坐,等三五天,朕命人送二位回国?”
“不必了。”文钰却是摇摇头,“西窑正是生死存亡之际,本太子和夫人就不方便去打扰了,就此别过吧。至于我们那个约定,既然是两国之间的事情,北渊自然会派使臣前来,同修共好才是。”
他们是绝对不肯留下了,高阳夏点点头:“也好,那便就此别过吧。”
苏愈倾此时倒是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干脆就一言未发,对着高阳夏拱了拱手:“告辞。”
谁想一句话话音未落,脚下之地就开始有些摇晃,旋即而来就是一阵地动山摇。
什么是倒霉,这就是了。苏愈倾悲催地想,好不容易要回国了,又赶上了地震。
“保护好自己,尽量往山体死角里钻!”苏愈倾也只来得及叫了这么一句,就随着崩坏山石一起掉了下去。
身边的人是谁,别的人都如何,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苏愈倾根本来不及顾及这些,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的,还是一句:“文钰,小心!”
等苏愈倾再次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疼,可是没有预想的那种断骨断筋的疼痛。
意识很快恢复,苏愈倾看了看周围的情况,似乎没有那么糟糕,他们从秋林出去的地方不是悬崖,所以此时他们只是掉进了一个因为地震引起山体塌陷而形成的山洞之中。不过这不是问题的重点,重点是……
此时她的身下,压着人形肉垫——高阳夏。
苏愈倾吓了一跳,赶紧从高阳夏身上爬起来,又不知道他哪里摔坏了没有,不敢动他,只好拍着他的脸颊打算叫醒他:“高阳夏?高阳夏!小白你醒醒,你给我醒醒!”
高阳夏没有动静。
愣了一愣,苏愈倾下意识地去试探他的鼻息……幸好,鼻息还在,高阳夏还活着。
她站起身来,看着周围一地的碎石头,有点奇怪——周围碎石遍地,怎么自己身上一块也没被砸到,自己有这么幸运?
不过旋即苏愈倾就明白了过来,大概是掉下来的时候,高阳夏就已经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吧?于是她才能够毫发无损,而高阳夏却是昏迷不醒,而且……
苏愈倾试了试高阳夏额间的温度,有些低烧。
虽然苏愈倾身上是没有大伤,身上擦伤划伤还是不少的,尤其是腿上膝盖的位置,大概是被石头尖锐的地方划开的,此时血肉翻开,看着也挺吓人。
不过此时苏愈倾也已经顾及不上自己,自己衣服破破烂烂,苏愈倾想了想,索性就撕了一块布条简单给自己的伤口裹了裹,再把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高阳夏身上:“我去给你找找看有没有水。”
不过说是去找水,这山洞之中却是黑乎乎一片,只有头顶上方有些微的光亮,可是这个高度,以苏愈倾一人之力,可是上不去的。
苏愈倾有点郁闷,野外生存这个技能点,她可是还没有点满啊……
而且更让苏愈倾坐立难安的是,她是看见了身边的高阳夏,却没见着文钰的踪影。她清楚地记得,在山崩地裂的刹那,文钰和高阳夏都是飞奔向她的方向的。之后呢?之后的事情好像就不知道了。
“文钰,文钰?”苏愈倾试探着叫了两声,既然他们都是朝着这个方向跑过来的,兴许文钰就在附近也说不定?
然而没有回音。
不过幸运的是,静心下来细心聆听的时候,苏愈倾倒是听到了叮咚的泉水之声。
此处为山高处,苏愈倾想着他们掉下来之前的方位,猜测那里应该算是他们曾经掉下去过的那个悬崖的上面,想着这里还有一处瀑布来着,没准自己现在掉的地方,是那瀑布的发源地?
暂时放下对文钰下落的寻找,苏愈倾拖着条伤腿,蹒跚着循着水声过去,果然在山洞黑漆漆的最里边,有水滴“滴答滴答”的从上面滴落。
这里没有工具,苏愈倾只能用双手捧成一个碗形,举着在那里接水,直到手腕酸软了,才接了小半捧水。
“来,喝点水。”苏愈倾对着昏迷不醒的高阳夏自言自语,“估计你是西窑历史上最悲催的皇帝了,刚刚即位一天,又是禁地之中遇狼群,又是高山之上遭地震,如今还要在这里喝这估计肯定不干净的水来救命。你说到底是我点背连累了你们呢,还是你自己点背连累我和文钰啊。”
苏愈倾没有给人喂水的经验,此时双手又被占着当碗用,只能双手捧着水在高阳夏上方,对准他嘴巴的位置,把手微微分开一点缝隙,让水滴在高阳夏的嘴唇上。于是本来就不多的一点水,最后喝进高阳夏嘴里的水,也不过能有一小口。
“唉,还不如晕过去的人是我。”苏愈倾叹息着,继续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走过去给高阳夏接水。
不过这次,苏愈倾因为往这黑暗的地方走了一次,眼睛已经适应了这样漆黑的地方,已经能够模模糊糊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于是一看之下吓了一跳,那有水源的地方,一块大石头下面,压着的人不是文钰又是谁!
“文钰!”苏愈倾吓得心里忽悠一下,迟疑着走过去摸了摸文钰的脸,“文钰?”
没有动静。
文钰和高阳夏的状态差不多,此时昏迷之中还发着低烧,比高阳夏状态更差的是,高阳夏身上好歹没有压着一块大石头。
这么一大块石头砸在身上,不是粉碎性骨折就是运气好。
于是苏愈倾的任务就加倍了,两个发烧的重伤员,缺医少药,又不知道外面的人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们,苏愈倾就只能守着唯一的水源,不断给两个人的嘴巴里喂水。
苏愈倾的腿上还有伤,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辰,只知道自己来来回回不知道跑了多少趟,跑的腿上的伤口都麻木不知道疼了的时候,高阳夏有了清醒过来的迹象。
“素素!”
高阳夏醒过来,第一反应就是找被自己护住的苏愈倾,结果看了一眼四周都没有人影,连自己身上的伤都来不及管,挣扎着就要爬起来。
苏愈倾好容易接了的半捧水,被高阳夏吓得手一抖,全洒了。回头一看,高阳夏那边已经挣扎着坐了起来,吓得赶紧急急忙忙往回跑:“你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