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说老布兰不知道雷杰普祂们的会议,那是不可能的。祂在这古堡里,还是拥有一定的权限,只是不说罢了。
但,祂们所讲述的具体内容,老布兰确实没有那个实力去窃听,拉迈古星辰组的力量可以穿透一切界限,在神秘学里,它的出现往往意味着一种不可抗力。
即使是在太古末期,远古前期阶段的所有神灵的庞大会议里,也无法解开那组至高的星辰。
所有触及它的知识,全部都被联合删除,抹去,只有一点点的常识和基础应用流传到真正的远古时期。
当然,钟逸凡并不知道这一内幕,他并不觉得这样的秘辛老布兰会告诉自己,不过是互相利用,谁会为自己的利用对象提供价值那么高的知识呢?
实际上,在这漫长而虚无的时光里,雷杰普祂们举行了不止一次类似的会议。其实祂们也知道老布兰十分清楚祂们的动向,大家都不点破而已。
于是,这样的会议几乎成为了一种仅仅流传在这古堡里的传统,每到祂们将要举行会议的时候,老布兰就不再窥探,这毕竟只是无用功。
而雷杰普祂们就可以畅所欲言,不必在意某些限制,因为与此同时,老布兰会把某些只针对祂们的限制解除。
不用怀疑,老布兰这一点能力还是有的,否则,钟逸凡凭什么能够进来这座太古时期遗留下的五大封禁之地。
难道又是那该死的运气?
……
“老师,我的任务失败了。”史见贤恭恭敬敬地站在一位身穿蓝袍的老者面前,宽大袖子下暗藏的手,也忍不住颤栗发抖。
也不能怪他胆小,眼前这人可是巫师大会这样强大势力在天朝三大分会之一的会长,权势滔天。而且还是自己的老师,从最新的人类社会生物学这种学说来说,这完全就是种族压制。
这位会长一直隐匿在巫师长袍的阴影下,低沉沧桑的声音从那里传出:“这一次不怪你,我也没有想过你会成功。”
他随手甩出来一本古朴的书籍,以违反物理定律的漂浮形式来到史见贤面前。
“这本《冥想》拿去,多练,你们以后会有再见面的机会。”随即,他挥一挥手,示意史见贤下去。
暗暗咬牙,史见贤慢慢退了出去,把整个密室的空间留给自己的老师。
您放心,下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钟逸凡,你给我等着!
位于深山的密室内,大门缓缓合上,神秘的刻文翻腾在每一个密室的角落,最中央的祭坛更是引人注目,可在史见贤退出去之前,那里还只是一片诡异的空地。
不知道从哪里取来的手杖轻击地面,一块石砖突然凹陷下去,机关被触动。
三座给人以不同感觉的雕像从墙壁的三个角落推出(这是一个类似三角的密室),这些雕像的材质全都是用闪烁奇异光泽的金属制作,如果钟逸凡来到这里,一定会认出,这和他一开始看见的,束缚七宗罪徒的锁链用的材料一样。
祭坛上,一个纯净的水晶球从虚空里凝结,伴随的是虚空里不为人知的禁忌被显露,隐隐的响声终止这一违反规则的现象。
可水晶球却在两股力量的争锋相对下,顺着冲击,落在祭坛中心特意放置的垫子,被无形的枷锁套牢,无法像平常那样欢脱。
他踏着邪恶角度的台阶,一步步逼近那水晶球,手杖围绕水晶球划了一圈,水晶球一直躁动的心才安分下来。
“玛索迪斯塔加……”水晶球像是受到什么召唤,竟然顺从了起来。他也将布置在垫子上的咒语解除,水晶球就这样环绕在他的周围,不停地飞。
偏偏他还不敢有丝毫怨言:“尊敬的圣使,不知道祖巫大人们有什么指示?”
水晶球也不回答,还是那样畅快地飞翔,任何生灵都可以明白它那颗向往自由的心。
无奈中,他正色道:“圣使!”
水晶球极度得不情愿,但也还是再次回到那个狭小的垫子,向他展示巫师大会,至高的祖巫们的命令。
人类即使在精神状态恶劣的精神病患者那光怪陆离的畸形梦境里,也找不到这样扭曲的景象:
宽阔得极端的场地摆放着不协调的书架,先前看起来是钝角的边缘,忽然间,成为了典型的锐角代表,原本深深凹陷的地方开始逐渐凸起,最终在视野里比印象中最为高大的山峦还要高耸;
书架上林立的巨大书籍,即使只看一眼也能让人立刻崩溃,带有某种规律的象形文字被用墨绿色的汁水涂抹在书封上,超越人类认识的纸张早已经破开时间的壁垒,记载着过去与未来的知识;
弧形的高大穹顶勾勒出一种若隐若现的神秘色彩,彩绘玻璃这种被淘汰已久的东西镶嵌在这宽阔空间的窗户结构,那里外界的光芒折射为一种纯白,一种靛蓝,一种漆黑。
水晶球突然震颤,虚无的眼皮微微睁开,空间一寸寸破碎,水晶球成为了某位伟大存在窥视世界的媒介,那其中蕴含无限。
他不敢像之前一样直视水晶球,直视那位至高,头颅深埋在巫袍之下。
不可抗拒的牵引力让他的视线与那位相对,交流的信息就在这距离之间传递,这是一种精神上的交流方式,毕竟那种存在的语言他完全无法承受。
那眼睛的出现仅仅只是一刹那,然后可怖的来自于超高位格的威压就消失,承载并留下些许气势的水晶球已经疲倦异常,不再像之前那样活泼雀跃。
站立了几分钟,他不敢有丝毫动作,直到水晶球慢慢沉睡,他才把它放入一个小匣子。
“加塔斯迪索玛……”匣子上,电光一闪而过,不敢松懈地缠绕在这带有封印咒语的匣子。
拄着手杖,披着怪异的巫师长袍,他走出深山,进入人来人往的繁华街道,从每个人身边掠过,只掀起一阵凉风。
他的目的地,是那样熟悉——新海密局分部。
……
布鲁纳克端坐在“自己”家里,紧闭双眸,脸又变回了那丑陋的面貌。
眼皮微微打颤,终于抬了起来,浑浊的眼睛绽放出无尽的怒火以及无奈。
就在刚才,那伟大种族的首领下达了奇怪的命令:行动推迟,具体时间由委员会决定。
这让布鲁纳克感到十分沮丧,天知道之后执行这一项任务的人还会不会是自己,和那地底黑暗世界的枯燥生活对比,毁灭一座被这种低等文明生物称为繁华都市的快感可让人激动多了。
没有人类会能够理解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有机物和异的结合产生了这些低等生物。他们连意念技术都没有掌握,凭什么占据这颗星球表面的广袤土地?
这是只有他们这样的尊贵种族才有资格驾驭的,但现在的情况开始颠倒。
他们竟然居住在幽暗的地底,而这群低贱的东西狂妄自大地将本该属于自己这样的存在的资源掠夺。
结束他们这样低贱的生命无疑成为了布鲁纳克的快乐来源,鲜血和他们临死前的哀嚎导致布鲁纳克深深得迷恋上这个低级的文明,这是他慰藉心灵的最好方式。
但没有办法,布鲁纳克只能放弃这一次美妙的行动,推开住所通向外界的门,他朝着密局的方向走去——和安晨命合作了,自然会掌握一些必要的情报。
面貌自然还是变化成了那可以出现的模样,不要怀疑一个被永恒时间几近逼疯的存在会做出怎样的怪异尝试,也请相信布鲁纳克这位实力不输于布鲁姆的“人”可以这样支配自己现在的身体,不过是他现在不是本来的尊贵身躯,位格不能体现而已。
才打开门,布鲁纳克就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巫师灵魂里特有的印记,这是他们与外界的异沟通的唯一渠道。
这标记的力量过于强烈,致使布鲁纳克才刚准备出门去找安晨命商量行动推迟的事,就感受到了。
“一位强大的巫师。嗯,还带着某一件高位格的物品……”布鲁纳克沉吟片刻,“他的方向是,密局。”
布鲁纳克的脸色一变,阴沉下来,但只持续了几秒钟,又恢复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有趣之极!”
他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反而越走越快,步子越迈越大,嘴角绽放出一朵阴险的花,更加美妙的主意已经在他肮脏的心里形成。
那位神秘的巫师来到密局所在,废弃工厂,锈迹斑斑的大门的前面,那里突然暴涨的气势在看见他身上的巫师长袍后,又萎靡下去。
正当他想要走进去时,一声贱气四溢的话打乱了他的动作,“我们敬爱的巫师大人,可否介意与我同行啊?”
他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心里沉思:深藏在密局内部的那位并没有察觉到此人的到来,而祂可以勘探出使用隐身术的我的行踪,这表明祂的位格足够高。
毕竟,这里是天朝最重要的商业城市,派遣这样的底牌来镇守也很正常。
可,祂没有察觉这个说话的人,说明至少祂的躲藏能力比自己强很多,而有能力打到这种境界的存在,却没有道明来意。
这是极度危险的!一个来意不明的高位存在,可以逃过你的感觉,无声无息,如果是想杀掉你……
不过,其实这也没有那么简单,谁会没有底牌呢?仅凭藏匿就想击杀祂们,简直是天方夜谭。
巫师看着那位年轻人,握紧了手里的手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