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普研究所中，提拉瞧见了身后的中年男子，便和他打了个招呼。
“提拉？好久不见。”
“也就……两天没见吧？”提拉想了想，笑着拍了拍男子的肩膀，他的个子不高，只比提拉高一两公分左右，而提拉的身高我目测得有一米六五。
“这位是？”
头发灰白的中年男子的目光转向我。
“您好……我……”
“他是薛子鱼，是第五棉厂招的新人，当然，他明天还得再通过一个测验才行。”提拉向男子介绍了我。
“薛子鱼……”男子似乎陷入了回忆，他审视的目光透过眼镜，从我的脸扫向我的全身，最后又定格在了我的脸上。
“你应该是，薛鱼山的孩子吧？我小时候见过你一面，你还记得吗？”
“您是……”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竟然认识我父亲！
“我是维夫，是你爸爸的一个不太亲近的朋友。”他摘下眼镜，他的眼睛和提拉一样，都是偏蓝色的。
“哦，是这样……很抱歉，我记不太清了，好像……”
“当时你爸带着你去参加喜鹊的FA适应度测验，你当时还只有十岁，佩戴FA的时候还又哭又闹的，我们还安抚了好一阵呢。”
“啊，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原来是您当时为我测量的。”
“没错，是我……提拉，你带他来这……难道……”
维夫忽然想起来什么，他看向了提拉，提拉也有些惊讶，她没想到我和维夫竟然之前见过面。
“没错，他是喜鹊东陵分部的第八十七个瓶盖。”
“准确来说应该是第八十八个，前天下午有个姓白的姑娘也来过，是个感知系的瓶盖。”
“她也是第五棉厂新招的。”
“哦？也就是第五棉厂一下子来了两个瓶盖？”维夫饶有兴趣地盯着我。
“子鱼？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我可没想到你竟然会是瓶盖，你爸爸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不知道……”一提起父亲，我的脸立刻沉了下去。
“他……还好么？”
“不太好，他的肾脏出了问题，现在还在医院，我本来想今天接他回家，没想到碰上了全城戒严……”
“……”维夫沉默了，他的脸色很复杂，看得出他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不好受。
“我不太懂，医疗上的事情，不过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谢谢您，维夫叔叔，我们已经不需要什么了，顺利的话，我爸……用不了多久就能好起来。”我向他弯腰致谢，尽量让自己显得乐观。
“那就好……”
“气氛都被你俩搞差了，咱们赶紧干正事吧，叔。”提拉推了我一把，她好像特别喜欢用肢体动作来表达情绪。
……
一路上我看见了许多健身器材，像跑步机就有近十台，杠铃也有不少，总之有氧无氧的器材都有，有模有样的。我甚至在一些玻璃隔间里看见了飞镖和台球桌，这里更像是一个供大家休闲娱乐的场所，而不是什么研究中心。
大厅里有不少座椅沙发，提拉用眼神示意我坐下，自己去旁边的饮水机接水去了。
“子鱼，听提拉说，你是在上周才获得瓶盖能力？”
“是的。”
“当时是碰上了什么特殊情况么？”
“是的，当时一个……红色的石头，听吕薇飞说是四代FA的投石，飞向我的脑袋，我感觉自己要完蛋了，当我回过神来，那颗石头就在我眼前消失了……”
“是在生死存亡关头觉醒的啊……”维夫不知是不是在自言自语，他看了一眼提拉，她已经拿着粘在一起的三个纸杯向我们走来。
“你准备给你的瓶盖力去一个怎样的名字？”
维夫打开了桌上的平板电脑。
“起名字？”
“这样方便统计，也便于描述。”维夫看向提拉手上的三个纸杯，它们好像被粘在了一起，但当提拉将它们放在白色大理石制成的茶几上时，却又很轻松的将其分开。
“提拉，你的瓶盖力叫什么来着？”
“长相厮守。”
我看向提拉，提拉却只盯着纸杯里的水。
“还挺……艺术的。”我不由自主地调侃了一下。
“哼，我可不喜欢土气的名字，倒是你，都多少天了，现在还想不出名字。”
“我有想过的，但……”
“说出来给大家听听，别是什么“看不见的气体”这样缺乏想象力的名字吧？”提拉看起来不打算放过我了。
“袖……袖珍世界。”不知为什么，我感到有些羞耻，就好像被别人看见了底裤的颜色一样。
“这……感觉完全不搭边啊。”提拉拧起了眉毛。
“有什么说法么？”维夫盯着我的眼睛。
“在使用能力的时候，那些气体会冒出来，将身边的物体包裹住，然后它们就消失了，但不能说不存在了，只是不在这个空间了……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它们跑到别处去了，而那个地方是没有时间这个概念的，一切事物都是停滞的。”
“……”维夫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敲打着平板电脑，将我瓶盖能力的信息录入进去。
“任何事物，都能被拖进那个空间么？”提拉忽然开口道。
“是的。”
“包括人？”
“是的……”
我忽然想起了本的面庞。
“不，我不知道能不能将人拖入那个空间，至少我还没试过。”
我有意识地说谎了。
“……”维夫依旧一言不发，也不提问题，或许由提拉提问就够了？
“骗子。”提拉凑近，轻轻地在我的耳边说道。
我打了个寒碜，不敢去看提拉的眼睛。
提拉知道我说谎了，之前在家中的厨房里，我表现得十分具有侵略性，将雾气缠绕至提拉的全身，就是因为我知道“袖珍世界”的能力是可以作用于人的，提拉肯定察觉到了这一点。
“能力半径呢？”
“大约在2米左右吧。”
“骗子。”提拉又冷不丁地凑到了我的耳边。
“我没骗你，就是2米左右。”我下意识地争辩道。
“那你也是个骗子。”
……
在补充了一些能力的细节后，维夫总算是完成了输入。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你的能力应该是属于创造系。”
“创造系？”
“在五百多年前，由世界凯普研究协会划分的六大系派，将当时已经出现的上万种凯普能力做了大致的区分，区分标准也是按照凯普们的理解制定的。”维夫将平板电脑的屏幕递给我，上面有一些关于瓶盖种类的图例说明。
“所谓六大派系，分别为“增强系”、“化身系”、“创造系”、“感知系”、“规则系”、“通灵系”。这六大派系基本上囊括了所有的瓶盖力，关于这六大派系的一些更具体的知识，则需要你日后不断地学习积累，就像我们的数据库一样，要不断地更新。”提拉补充到，听她的口气，我现在仿佛已经是第五棉厂的人了。
“那么，为了确保信息的真实性，毕竟这是要上传到分部的数据库的，你在这里摁个指印吧。”
维夫将平板递给了我，再确认维夫记录的信息准确无误后，我在屏幕上摁下了指印。
“提拉，关于薛子鱼的瓶盖能力，你那里有没有视频资料？”
“有，吕薇飞把录像发给我邮箱了，那个比较直观，我现在转发给你。”提拉拿出了手机。
“好。”
维夫走到旁边的书架边，从中取出了两本厚重的书籍。
“这两本书你先拿回去看看，应该让你更加清楚的了解凯普这个群体。”维夫将书本递给了我。
我接过一看，这两本书分别是《起源》以及《六系派的划分研究》，看样子应该都是研究瓶盖的书籍。
“明天我会考你关于这两本书里的内容，而这将作为你的最终测试。”身边的提拉忽然开口。
“这……”我看了一眼提拉，她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历史不是你擅长的么？好好加油吧，我相信你的悟性。”提拉冲我伸出了大拇指，还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简直是在耍我。
唉，一晚上啃两本书，不拼命不行啊。
……
“斯科特，我是槟榔。”
“槟榔哥，有什么指示？”
“我限你，下午三点之前回到喜鹊，如果有必要，你可以带着警局的那些特警上车厢。”
“为什么？”
“因为其他的棉厂成员正在返回的路上，根据规定，在其他棉厂返回本部的这一天内，其他棉厂禁止出外勤，明白么？”
“我明白。”
“那就好，赶紧……”
“可我得找总队商量一下。”
“斯科特，我得提醒你，你不属于东陵警局！”
“我明白！”
“我看你不明白！”槟榔感觉自己太阳穴的血管要爆掉了。
“如果总队不打算回警局，您的意思是，将他们留在涸滩不管？”
“乌乐托是有火车的，说得好像他们没你不行一样！”
斯科特觉得不妥，但他知道，槟榔现在正在气头上，暂时先拖过去再说。
“我知道了，我会在三点之前返回喜鹊的。”
“……斯科特，别听他的……唔！”
“你就别添乱啦！赶紧回来吧，斯科特，槟榔哥都快气炸了。”耳麦里传来了枫和吕薇飞的声音。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