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人,这小子偷了这位店主店里的面包。”治安队长搓着手回道。
巴伦倒是没管这些,他大口的咬着面包,即便这面包冻得和铁一样,对他而言却是无上的美味。
看了一眼巴伦,森树一副了然的神色。
“是这个样子啊……”
想了想森树继续道:“那这样吧,这个孩子拿的那些面包算我买的可以吧。”
“这个……”治安队长脸色一变,一脸难堪的看向面包店老板。
那是个略显富态的男人,此刻正喘着粗气一脸懵逼的看向森树。
马上,他就反应了过来:“啊,这位先生。你的意思是说,你要替这只老鼠买单?”
老板的话里带着不可置信。谁也不会对贫民区的老鼠有一丝一毫的怜悯,那根本是无用的东西,连一拉尔都不值当。
这些面包本来就是他今天卖剩下的,已经冷掉了。如果不出意外,这些面包的下场将是跟随着城里的‘清洁工’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比起给那些贫民区的老鼠,他更情愿这些面包扔掉的好。哪怕是扔掉,他也不想给那些贫民区的废物。
可如果有人愿意出钱买下这些废物,那真是太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怎么,不行吗?”森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反应过来,面包店老板马上露出一副惊喜的表情:“当然!当然可以!”
森树笑了笑:“那是多少钱呢?”
面包店老板此刻换上了一幅笑脸,他转身清点了一下地上的面包,掰着指头又算了算。
“加上那孩子手里的那块,一共27拉尔,先生。”
说着,他略带紧张的搓了搓手。哪怕是刚出炉的面包,也只是卖3拉尔一块,而现在地上的所有面包加起来也不过5块,更何况那些面包已经冷掉了,根本不值得这个价格。
森树当然也清楚这一点。人的本质就是贪婪,任何人都一样。
不过仅仅是一些拉尔而已,没必要与他们起什么冲突。
想着,森树从怀中掏出两枚索尔扔给了面包店老板和治安队长。
两人手忙脚乱的接住索尔,不可置信的在怀里蹭了蹭。
森树对着两人笑了笑:“不用找了。”
“不过,可以的话,我希望两位能够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忘掉。”
咕咚!
莫名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咽了口唾沫。
到底还是治安队长靠谱一些,他反应过来,紧紧攥着手里的索尔,满脸堆笑:“请您放心,先生!今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森树点了点头:“那麻烦两位了。”
拿到了钱,他们这一堆人自然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在恭敬的对着森树道别之后,他们离开了这里。
巴伦大口的嚼着面包,直到将最后一块面包吞入嘴里,然后将手上的面包渣倒入嘴里,打了个饱嗝。
他擦了擦手,站起身来,来到森树面前:“要我帮你杀谁?”
“哦?”森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漆黑的眼珠,漆黑的头发,额角上有着一个凸出的小角。
亚人种。
巴伦的眼神中带着森寒,还有化不去的冷漠,看着这孩子的眼神,森树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你杀谁。”
巴伦冷着眸子,一脸的冷漠:“那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他不相信天底下会有免费的晚餐,如果一个人没有图谋的来帮你,那么他很有可能是想杀掉你。这是巴伦生活在特拉斯卡拉下水道的九年里学到的东西,也曾数次救了他的性命。
看着这孩子警惕的眼神,森树大概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我不需要你帮我杀谁,我想让你以后帮我做事。”
巴伦愣了一下,随即冷声道:“不够!”
仅仅只是几块面包就想要买他的命,筹码不够!
但一开口,巴伦就后悔了,对面的那个男人明显是一个冒险者,万一自己的话让他恼羞成怒,他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但他可不会就这样束手就擒!
想着,他后撤一步,握紧了袖子里那把生了锈的小刀。他曾用这把生了锈的刀,在其他老鼠的手里抢过好几次的食物,上面还干涸着某个家伙的血渍。
“那如果每一天都能让你吃饱呢?”
每一天都吃饱?
巴伦咽了口口水,这种做梦才会发生的事情,真的会轮到他吗?
每个下水道的老鼠都有一个梦想。能够在城里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每天能够吃得饱,那就是最好的生活了。
但他的价值配得上这样的生活吗?显然不够!
他只是个肮脏的贱种,一个由妓女和某个非人嫖客之间的意外!一个哪怕是当奴隶都不够资格的亚人种,一个生活在腐朽发霉的恶臭下水道里的老鼠!
眼看着那孩子身体越来越紧绷,随时一幅要逃掉的样子,森树无奈解释道:“我看上了你的资质,有值得培养的价值。”
“还有。”森树厌恶的看了一眼巴伦:“如果再让我看到你那种眼神,我会杀了你的。”
巴伦身体一僵,随即仿佛是认命一般的低下头颅,半跪在森树的面前:“参见您,我的主……”
森树打断了他:“慢着!”
巴伦动作一顿,不解的看着他。
森树笑着将雪莉从背后放了下来,推着一脸懵逼的雪莉站在巴伦面前。
“她才是你的主人。”
她吗?
巴伦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孩,终于还是地下了头颅:“参见您,我的主人!”
雪莉求助般的看向森树,森树却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回去再和你说。”
得到森树的回答,雪莉点了点头,重新爬回了森树的背上。
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巴伦,森树开口道:“走吧,先跟我们回去。”
得到应许,巴伦从地上站了起来,跟着森树一路向前。
“今年几岁了?”森树问道。
雪莉侧着眼睛,略带好奇的看着这个小男孩。
“九岁。”巴伦跟在森树身后。
“叫什么名字?”
“巴伦。”
“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婊子,妓女,骚货。”
森树一怔:“他们人呢?”
巴伦的回答依旧简洁。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