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576600000021

第21章 只需嫁我

走着走着,解忧再一回头,后边头几个人都甩开了许远,连影子都见不到,只有皇甫衍与司空镶似是若有若无的跟着。

她松了口气,逃跑的机会来了,看着身边的两个人,又看了繁华的街边两道,一层层的楼房,她曾逛过长寿镇,那虽不是个大镇,但解忧好歹也还是知道某些店铺是做什么用的。

比如,前面那个布店。

解忧当下便朝焦堰娇滴滴道,“堰哥哥,解忧走累了,不如我们去前头的估衣铺坐坐,也好看看布料子,宫里的料子解忧都穿腻了,想看点新鲜的。”

一声‘堰哥哥’,非常的麻,连解忧自己都不忍听。

太子与焦堰对视一眼,目光又落在解忧身上。

她冒了汗,遂又说道,“若是堰哥哥不方便,那解忧便只好一人去了。”

说着,她往前还走几步,心想他们要是不跟过来那便更好,她就可以逃脱。

可偏偏那该死的焦堰还真跟了过来,甚至还虚扶她细弱的腰肢,“我怎放心解忧妹妹一人,到那铺子,解忧妹妹只管挑便是,银子我付,权当我送解忧妹妹。”

他足足高了她两三个头,解忧还得抬头看他,又度了一眼他放她背后腰上的手,解忧赔笑。

后头却见太子也跟了过来,对解忧说,却是看着焦堰,“本宫也不放心姑姑一人去,若是有人做点什么,姑姑可怎么办才好。”

一声又一声的‘姑姑’,解忧冷了一颤,赶紧加快了步子,便进入了店铺。

逛了一圈,挑了件好的,便说进去试试衣衫,留着他们两个冷冷的在外边对视,焦堰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眼前这个小小太子爷。

解忧进入内更衣间,立即放下了衣衫,拍了拍窗户,居然打不开。

咬了咬牙,开了房门,见过道上有个小厮模样的人,拉过来便小声说道,“小哥,你看到前面那两个人了么,他们要把我卖了,还带我来买新衣衫要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卖个好价钱,小哥,我必须得逃走,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铺子有没有后门?”

解忧使出苦肉计,忽然觉得自从认识苏子之后,她也开始学会骗人了,而且还脸不红心不跳。

小厮懵懂的瞟了房外那模样清秀的两位公子一眼,颤颤巍巍的点了头,“有,有是有,不过……”

“有就好,快带我去!”

“……”

小厮被解忧拉走了。

出了后门,过了几条小巷子,解忧忍了忍想狂吐的心,不早说后门边是个茅厕房,味儿那这么浓,解忧扶着墙壁干呕了会儿,才恢复过来。

舒畅了气,准备开走,还瞟了瞟后头是否有人跟上来,哪知一碰,前头给撞到一个人。

“姑姑这是要去哪儿?”

前边,太子皇甫邺轻嗤的笑容。

解忧自觉退了两步,见两边都没人,焦堰也不在,又试图镇定了番,“既然知道我是你姑姑,你还敢拦我?”

他上前,逼向她,“本太子想拦谁,谁也管不着,是姑姑又怎样?”

解忧恐慌退后,时不时飘向周边,期待有个人经过也好,看着他越来越近,她更是紧张了,“你,你要做什么?”

“姑姑认为呢?”

皇甫邺笑得邪肆。

认为你个头,解忧想跑,手却被抓住,死紧拽着,身体被他一甩,后背生猛的撞到墙壁,猛一阵吃痛。

她怒道,“你放手!”

他将她两只手紧紧拽着,抵着墙壁,头已经靠过去,准备一亲芳泽,解忧双手反抗无用,膝盖一弯,向他最重要的地方狠狠顶去。

皇甫邺以为她是个娇弱女子,更是对她没防备,不小心中了她的招,吃痛的捂着胯下,一时半会儿缓不过神。

解忧便赶紧逃之夭夭,不知道转了多少巷子,才打算歇口气。

身侧却传来另一个阴冷冷的声音。

“解忧妹妹。”

“……”

解忧面容僵硬连带抽搐,抬头,瓦片上一抹影子飞旋而下,落在她眼前。

是焦堰。

方才太子出来了会儿,他便也跟了出来,方才那一幕他自也是看得清清楚,早听说太子荒淫,今儿个总算是亲眼见过,连自己的姑姑都不放过,确实,若将晋国交给这样一个人,还不如交给他靠谱得多。

解忧干笑了声,“堰哥哥怎会在此?”

“路过。”他两个字简而概之。

她呵呵干笑,路的还真是有点远。

她遂又笑道,“堰哥哥也是要拦我的路么?”

“不错。”他点头,“正好趁现在只有我们两个,有件事,我们好好商量商量。”

“堰哥哥想跟我商量什么?”

“婚事。”

解忧脸又一僵硬,似是想确认,“婚事?”

“对,你与冥栈容谈过话,想必他对你说的,也是这意思。”

“然后呢?还有什么?”她耐着性子问,显然一个十五岁的她,还没有面对这些问题的准备。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嫁给我便是。”他笑,是冷笑。

嫁你?

解忧心内早已把他降低了几阶,她听铃木说起过,这几位世子,除鲁甸王世子与酆都王世子,其他三位,都是没有世子正妃,但没有正妃,妾室总有几个,这嘉禾王世子,二十七八的年纪,貌似连儿子都有了,儿子虽是妾室所生,没什么位份,甚至他想不认就可不认。

可总归,他也有儿子不是?

要她嫁他?

两字,甭想!

解忧深思一瞬,镇定了一番,“可冥栈容说,你们进得来帝都,却难以出去,你怎么娶我?”

“那是他们,不是我。”

“什么意思?”

“你不需要懂。”

解忧头皮发硬,他们每个人弄得那般神秘做什么?让她做这做那的,还又偏偏什么都不让她知道。

再者他们个个都抢着娶她做什么?她很抢手么?还是真如她想的那般,谁得到她,谁便能有正当的理由谋反?

难道,藩王要谋反?

不对,他们谋不谋,****什么事,谋反这事成了还好,她能保住条命也算不错,但若是不成,皇甫劦本已看她不顺眼想除去她,她若参与,皇甫劦有理由,这还不直接把她了了!

不成,这事划不来,她得细细思虑。

眼珠子转悠了一瞬,她又贼贼说道,“我嫁你,有什么好处么?若是不吊我胃口,我倒宁愿选择冥栈容。”

“冥栈容给了你什么筹码?”

焦堰深深思虑一会儿,突然一问。

她额角又冒了冷汗。

筹码?

方才压根是她想压压他的气势问出点什么来才胡乱说的,她怎么知道冥栈容会出什么筹码?

不行,得镇定,必须把他给压过去,多扯几个谎话也行,淡定,淡定。

解忧一字一句出口,“他的筹码便是,若他为帝,便许我为后,一生一世都不纳其他妃子,这点,你能做到么?”

焦堰忽然嗤笑,“想不到冥栈容为了得到你,到挺是痴情啊,冥解忧,你脑子不笨吧,他开出这种条件你也信?”

“为何不信?”她扬起高昂的头,“我父皇可以为我母后做到这般,若我的夫君做不到,我为何要嫁?”

“有志气,可冥解忧,你比不得你母后,她是个巾帼倾城的女子,你不是,你又凭什么认为,有人会为你做到这般,如若你不是先帝的女儿,如若不是先帝将所有事情押在了你身上,你以为,有谁愿理你?”

解忧冷笑,“是啊,因为我是前朝公主,你也只是利用我,既然相互利用,我自然要取到我应该得到的报酬,冥栈容能为我做到,我有何不可嫁他?”

焦堰眯了眯眸,“解忧公主,我真是小看了你。”

这番话,这哪是娇弱的公主说出来的话,宫里人都说解忧公主沉默寡言,有时更是痴痴呆呆不知在想什么,如今看来,她在皇甫劦眼皮子底下装傻装得不错啊。

“那麻烦堰哥哥,以后便看高我一点。”

解忧强迫自己抬头,强悍的对视他的眼睛,一秒,两秒,三秒,他的气势太强,她的气势似乎也不弱。

三秒后他自动挪开了视线,解忧才敢微微松了口气。

解忧又拽紧了衣衫缝隙,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他看出什么破绽,在裙裾底下的腿,其实是颤抖的,方才说出那些话,她必须得把自己装得强起来才能不输给他。

“我可以开出更好的条件。”他忽然又将视线对准她。

她微微一震,冷静了下来,“说说看?”

“若我为帝,除了许你为后,还允许你与我听政,共理这大晋国,如何?”

她仍是很镇定的看着他,暗处的手却冷不防掐了自己颤抖的大腿一把,可额头上却也是冒出了急汗。

他亲口说的,他若为帝……

冥栈容可都没这么明目张胆的说过,虽然是含蓄了提了提,但也没如此堂而皇之大胆的说出来过。

他真的要谋反!

怎么办?

她一不小心给逼出这个秘密,看来谋反不是她猜的,而是有人真的要这么做了,怎么办?怎么办?

她若是不应,他会不会以防万一杀她灭口?

她出宫本就是为救自己的命,难道还没救上就要命丧在此了?

不成,她不能被动。

既然他以为她知道他要谋反,那么她便在他面前装作知道,但在其他人面前得装作不知道,总之,她一定要把自己与他撇的干干净净的,免得日后他败了还得连累她,若这谋反真成了,他也不一定会把她杀了。

解忧一瞬忽然觉得自己跟苏子一样,有些贪生怕死了,原来,这种性子,不是与生俱来的,却是被人给一点点逼出来的。

每天被人拿死字逼着,谁又能不怕。

她脑子里飞快的在思虑着,焦堰以为她是在认真的思考自己开的条件,遂也没多想什么,静静等待着她的回答。

“我需要时间,你且容我想想。”

她抬头,忽然正正的看着他。

“好,狩猎之时,我希望你能给我明确的答复,如若不能……”

清凉凉的声音散开在她耳畔,他没有说,但她知道,估计又是以死威胁。

她奇怪,他们这些强势的人,怎么就这么喜欢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

可笑的是,他们还以这为荣。

焦堰走了,巷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终于软软的塌了下来,靠着墙壁,摸了摸哆嗦的两条腿,还没从方才的对峙中回过神,等不颤抖了,才起身往冬草堂的方向奔去。

解忧不敢走前门,怕被人瞧见,更怕蔺之儒身边也有皇甫劦的人,因为上次相国寺,若是没有插人在蔺之儒身边,那才真的奇怪。

她在后门边旁边一扇门前蹲了很久,看了看天色时辰,有些黑了,才敢伸手,往小门上很有节奏连敲几下,便又躲闪到一边。

这是蔺之儒告诉她的,如果她有事找他,又不想让人知道,可以在这个时辰用这个方法敲这扇门,若开门的人是沙苑,便可以进来,如果不是,便只能当敲错了门。

她知道,沙苑是蔺之儒唯一能信的人,就像琉璃是她唯一能信的人一样。

开门的人果然是沙苑,见到她微微吃惊,“公主?”

穿过几条无人的回廊,解忧进了房间,蔺之儒正盘坐在案桌上提笔写着什么。

她咳了咳,方才急着甩脱人没注意自己是个病态的人,见到蔺之儒反倒是微微咳嗽了出来,一张脸烧得通红,明明得了风寒还得这般冒出来吹风,她也是豁出命了。

蔺之儒抬了头,看着她的模样,皱了眉。

他是个大夫,稍稍一眼便能瞧出,她这苍白的脸色再加上她咳嗽的声音,便知她感了风寒,却不是太严重。

沙苑关了门,解忧才敢走进去,盘坐在他对面,开口便是一句重话。

“蔺哥哥,我可以信你么,甚至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你,蔺哥哥,你可以让我去信么?”

蔺之儒凝了眉,写到,‘出了何事’。

解忧看着纸条,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飘忽不定的看着他,“蔺哥哥,我若是能信你,便说,若是不能,我……”

解忧又忽然好笑,信不信,不过是她一句话而已,她若信,还需要问他么?

即便他说可以信他,她又怎知他说的会不会是假话。

不,他不会说话,他只会写字。

看着他方要提笔写什么,她忽然按住他的手,凝着他的眼瞳,认真道,“蔺哥哥,我信你。”

她在做一场赌注,赌蔺之儒的相信,亦是赌她自己的命。

她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具细都说与了他听,当然,她只说了她身体问题,对于焦堰会谋反,还逼着她一起反的事,她还不能告诉蔺之儒,更不想让他扯入进来。

他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她的身体,反反复复不下几次,脸上更是深深的皱了一层。

她的脉象很特别,不同于其他人,早从她得天花为她诊治的时候,他便知道。

他那时并不担心她会不会死,因为他知道,她是不会死的,至少不会轻易死于天花。

可如今这次……

现今她的身体表面看上去并无大碍,除了少许的贪睡之症,似是时常憋闷心里郁结而劳烦困顿所造成,但人的身体因劳累,便会犯困,一困身体血液该是加速循环创造更多血液以补充所需力量,但她却是衰竭,身体内的脾肝心脏都在缓慢的在一点点衰竭。

这种现象,是年老之人才会出现,但她的表现却又与这因素不同,他偶有听过早衰症状,有些人少年时期便如同一个年暮老人一般,肌肤枯萎干泽,头发变白甚至脱落,俨然如同一个老人,这种症状,在医术上,称为早衰,它没有任何早前症状,大多是在一些特定的年龄段便突然由少年转变成老人,且这些人至多活不过二十,便会向老年人一样老死而去。

可这种病症,通常只由上代传给下代,是一种属于家族之内的遗传的一种罕见的病症,他行医十载,只看过医书上的记载,并未亲眼实见过。

但她也不是这种症状,她除了体内器官衰竭之外,偶有困态之外,表面上与常人并没有什么不同,而她真若一直这般下去,不出几年,心脏衰死,她便会没有任何征兆死亡,且难以让人查出原因,仵作检查,最多会被认为是太困太劳累而猝死。

他唯一认为的两种可能。

一是,她被下了一种慢性毒药,一种很特别他也不知的毒,能让人神不知鬼不觉便慢慢死掉。

二是,这是一种比较罕见又新奇的病,世上并无例子可循。

两种可能,他不能肯定,他一时之间也无法确切的诊断出来,且需要些时间研究,究竟是病还是毒。

解忧苦笑,她已经下意识认为这是毒了,想让她死的人,还能有谁?

这么多年,她听父皇临终前的话,做了这个长公主,无论朝政还是别的什么,不多管不多问,她连琴棋书画,舞剑都不敢学,生怕自己多做了点什么,会让皇甫劦不想容忍她活着。

她东怕西怕,怕和别人玩,不敢和其他人亲近,生怕自己又被冠上什么罪名,自从当年那场媚药风波之后,她就变得很怕了,她怕那个时候的皇甫哥哥,是真的想杀琉璃,是真的想要杀自己。

她明白,自己要活在这个宫里,不是要装什么都不知道,而是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不聪明,她只是比较傻罢了。

傻傻的以为,只要自己什么都不做,自己能活着过完这一生,就已经好了,不要什么荣华富贵,不要管什么东海前朝还是晋国,她每天陪着琉璃铃木吵吵闹闹的,在那个长乐宫里度过就好了。

可是,可是,皇甫劦……她曾经的皇甫哥哥,一直便是容不下她的!

一直都是!

她神志恍惚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点什么,不管是病还是毒,她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她又问道,“蔺哥哥,你要多久,要多久,要多久你才能找出病因?”

蔺之儒摇首。

究竟要多久,他并不确定,他是大夫,但却也不是遇到疾病问题便能一下解决的人,他还是个普通的人,何况她这个例子算是少见,他花的时间肯定要长,兴许他可能几天便查出来了,兴许一个月,兴许……永远。

但,他会尽他最大的力去帮她。

这便是他所能为她做到的。

她勉强笑着点了头,如果治不好,她还可以活个几年,五年?一年?甚至几个月?

她不敢去想,强迫自己不要去想。

她会活着的,无论是病是毒,一定!

与蔺之儒道了别,她便从原路返回,看着繁华热闹夜色的帝都街头,她却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一直愣愣的街边,估计那几位世子还在游玩,她又不想与他们扯上关系。

远远的,她看见冥栈容与五公主的身影,她遂别了头,免得与他们撞上,哪知一回头,一抹紫衣身影忽然的撞入,缭乱了她的视线。

“解忧!”

她长他一岁,他个头却也比她高,她差点被他抱得透不过气,猛烈的咳嗽了两声,他才放开她。

“明明病着身子,怎还要跑出宫?”

他呵斥她,她从恍惚中回神,见是他,却笑了笑,“我不出宫,我怎么知道衍儿你这么担心我。”

见她笑容,他遂也不怪她了,又皱眉问道,“你去做了什么?”

解忧耸耸肩,“没做什么,只是把太子和焦堰给……甩开了。”

他望向四周,见她身边确实没人,他便相信了,拉着她,“解忧,我方才发现一个好玩的地方,你可要去看看?”

“嗯。”解忧高兴的点头。

她对好玩的事情一向好奇,点头,被他一路牵着,穿过一路人,终于来过一个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包围的地方,一声声的惊讶的尖叫从人口中喊出。

两人费了劲才挤进去,一看,竟是表演,很有魔力的杂耍表演,只见那人手中忽然而然的可以变出一朵花,一下又变成了手帕,一扯竟又拉成了很长一条,等再收起来一摇,粉色的帕子,多带了许多种颜色。

解忧也是叫了起来,很神奇的看着表演的人,见他朝自己衣衫上一点火,衣角一片已经燃了起来,等火一灭,衣衫竟没有损坏,他在纸上写了个字,把纸一烧成灰,将灰烬放手掌里,烟灰在他手里拼成了那个字的模样,等等诸如此类的魔力表演,又上演了好几个。

许多人看得出神,惊叫不已,纷纷投了钱。

解忧一摸自己没钱,有些尴尬,皇甫衍笑笑,掏了一锭银子出来,那人头一回见这么多钱,欠了一礼,万分感激。

等玩够了,人群散去,他才牵着她的手在波光粼粼的河水边,什么时候牵上的,她已经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放开,她也不知道。

她低头,看着底下他的手,很稳当,很有力,她却不敢去看他的脸,若她看,会发现他的脸面也是微微有些红晕。

很久没有与他说过太多的话,这几日忽然这般熟络起来,她也不知道,她甚至不明白,这算不算,两个人很多年没有说话的人,重归于好。

只是,他不再唤她姑姑,她仍然唤他衍儿。

至少,她被人害,他紧张,她出宫,他担心。

所以,他是在乎她的。

这种在乎,又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姐弟?姑侄?亦或是……

她忽然的松开了他的手,他怔怔感受掌心温度的退开,不明看着她,“解忧?”

“衍儿……”

她闭着眼睛,忽然的蹲下身子蜷缩起来,抱着自己的身体。

“解忧,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亦蹲下,去碰她的额头。

她摇了摇头,睁开眼,看着他,“衍儿,你之前为什么不理我,你是不是,也很讨厌我?”

她适应不了他突然的好,像是有预谋似的,偏偏还要选在这个时候,焦堰冥栈容接近她她可以当做无所谓,如果他这时也是有目的接近她,她又该怎么面对他。

不,他是衍儿。

她无论如何也该相信的。

怎么可以变得谁都不相信了呢。

“不,你很好。”他望着她,拂过她脸庞,真的很好,一直一直,她的一切,从未变过,“是我不好,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丢下,不应该就这么抛弃了你。”

“解忧,这三年,你可怪过我?”

三年,好长远的日子。

细细想起来,解忧早已不得这段日子是如何过来的,最初那年,他不理她,她急过,她哭过,她怪过他,恨过他,为什么不理她,为什么不和她说话,为什么就这样把以前所有的一切快乐都抹杀了。

后来她才终于明白,父皇临走前为何会说,以后在这深宫之中,最不能先交出的,是心,否则,会很痛的,忧儿以后若有机会,去寻自己的一方天地,不要像你母后一样,为了我,情愿一生困在这深墙之内。

她把自己的心赤=裸=裸的交出,给这个少时唯一的玩伴,认为他会不一样,和其他人不一样的,三年来,与其说想他,不如说恨更干脆,因为恨得很深,巴不得不听他的消息,不要知道他的一切,可是,却也想的更深。

那日昏迷,听到是他把她送回长乐宫,面上不表现,可她心底是开心兴奋的,这个人,她曾经唤过很多次的衍儿,是在乎她的。

可是,皇甫劦,是他父皇。

方才一个人落魄游荡,她忽然间想开了很多,突然想骂自己很蠢,这么多年她从未觉得自己做过什么事惹得皇甫劦忌惮想要杀了自己,现在想想,她做错了最大的一件事情。

她遇见了皇甫衍,曾经在雪地里被很多人围困受虐的紫衣男孩。

他是七皇子,是皇子。

她一直在接近一个皇子,而这个皇子是如此俊秀聪慧,才华横溢,若非前头有太子挡着,他足可以抵得上太子半边锋芒啊。

她那么没头没脑的带着他玩,日日夜夜缠着他去玩好奇的东西,一个前朝公主,一个聪颖至极的皇子,如果走在一起,会遭人忌惮的吧。

太聪明的人,一定以为她接近一个皇子,定是有预谋诡计,即便没有,也让人极其的不放心。

皇甫劦一直派人监视着她所有的一切,他就是太聪明了,为了长远利益打算,他做了不得不做的事。

所以,有那一场媚药风波。

衍儿那时候一定也很聪明,自从那件事之后,便再也不与她来往,切断了所有,无意之间保全了她,也保全了他自己。

不然,若皇甫衍一直与她来往,保不准哪一天,她早已死在皇甫劦又一场的精心算计之下,连毒药什么的都省干脆。

若非衍儿如此,她这三年多怎能过的如此太平?

她不怪了,不恨了。

就算这次她真中了毒,真是皇甫劦下的,她也不怪衍儿,皇甫劦是皇甫劦,皇甫衍是皇甫衍,就算是父子,在她眼里,她容得下衍儿就好。

其他的,她才不要管。

她摇头,埋进他的怀里,笑了笑,“干嘛说自己不好,你可知道有多少女子盯着你呢,即便哪一天我不在,你还有好多人陪着。”

他低头,触着她的额,“可我只想要你。”

她笑的很开心。

或许这是她听过的,一句,真心的情话。

她喜欢听的。

她又锤了锤他,“那你以后不能再也不理我,不然我生气了,便再也不理你。”

“嗯,我发誓,我今后不会再弃你于不顾,如若违誓……”轻轻的音,已是他的承诺,再也不会。

“我信你。”

还未说完,她轻轻拿食指抵住他的唇,不让他再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又往他怀里钻得更深了。

她很好,他不好,只怪他护不了她。

因为护不了,他不敢接近她,不敢去在乎她,甚至不敢与她说话,他怕他一在乎,她又将成为别人下手的目标,他一直怪自己为什么没能力,为什么一直忍也没有用。

那次媚药事之后,母妃曾对他说,越在意一个人,就越该表现得不在意,那样,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那次,太子是因为对他不满,加之他与她走的太近,才会对她下药,她若中药,旁侧又只有一个他,他不敢想象结果会是什么,但那绝对是太子想要看好戏的结果,只是最后,却是他喝了药。

他意志力强,才死死忍着没有碰她,最后却只是夺门而出,他疯狂的用冷水浇自己的身体,却减不了燥热,一遍又一遍的想着她,直到最后母妃把他这种行为制止。

身体又冷又热,他生生压抑着,甚至还隐隐约约听见殿外她的求饶她的哭声,他忽然心很痛,却睁不开眼,等他清醒了许多,却不敢再睁眼,他不会忘记父皇对母妃说的一句话。

——你放心,朕现在不会动她,也还动不了她!

他那时清楚明白,父皇不想她活着。

可他,不想她死。

他知道,他要变强,才能保护她。

他忽然的将她纳入怀中,紧紧的,“解忧,我不会再让你有事的。”

即便,不惜一切。

同类推荐
  • 女帝情缘:错爱,君非良人

    女帝情缘:错爱,君非良人

    (非女尊)两情相悦,她私定终身,却最终比不过万里江山坐拥天下。血海深仇,他韬光养晦,却最终输在一个情上败给了自己。他犹记得那年城楼之上,她为他翩翩起舞,立下誓言。他喜欢叫她,“墨哥哥。”带着女儿家的娇态。她喜欢他叫她,“元儿!”带着宠溺的语气。他们的爱不言而喻,爱的刻骨铭心……男女主身心干净,一对一,结局完美,喜欢请加QQ群小独子欢迎你,群号码:559599897
  • 首辅夫人黑化日常

    首辅夫人黑化日常

    她是对族妹下死手的蛇蝎美人,名声狼藉的她,只为刺杀新皇,复了血仇,谁曾想再睁眼竟重回被辱时。这一世,她不再懦怯,任由她们摆布,洗清白,守家族。可是那个明明是敌人的男人怎么就成了她的夫君?“我要和离!”“太子妃,孤要登基了,你不考虑考虑?”
  • 绝爱后宫:我知帝王心

    绝爱后宫:我知帝王心

    自十二岁起,我便知道我的人生一大半时光将注定在深宫中度过。十七岁的二皇子梓川被册封为太子。立储前,明媚的午后,梓川绽开和煦笑容说出那句每次见面都会说的话时,我并没有如每次那般嬉笑闹过,而是红透了一张脸,鼓起勇气轻轻“嗯”了一声,很快带着丫头跑开。“芫妹妹,等你长大了,嫁给我做王妃可好?”谁料事与愿违,梓川中毒而亡,我发誓找出暗害他之人。待五皇子梓逸登基,我与之并肩……
  • 桃花树下的约定

    桃花树下的约定

    (本书名为:爆笑宠妃;夫君,求放过)苍天呀,穿越就穿越。可是为什么别人都是穿越成世家千金,最怎么差都是到豪门之女。可是我怎么成了宫女!!!呜呜呜,宫女就宫女,可是为什么有这么多美男在身后追着跑。美男GG,求放过............
  • 埃及绝恋倒追图坦卡蒙

    埃及绝恋倒追图坦卡蒙

    又名《我家法老萌萌哒》一句话:萌萌哒的法老图坦卡蒙和脑补小天才少女的甜宠恋爱故事!穿越到古埃及的夏双娜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倒霉,掉进尼罗河就算了,还被他看了个精光。为了生存,她忍辱负重抱紧面前男孩的大腿,一不小心就抱到了最粗的法老金大腿,从此被图坦卡蒙宠上了天。搞事业的时候,他腹黑狠戾,心思深沉,对待敌人绝不手软。在她面前却一秒变萌变撩,而且皮得上天。有一天,她突然发现,她和图坦卡蒙其实很早就认识了。。。还有好多好多秘密和一个将所有人都编织进去的大阴谋。【作者古埃及脑残粉,立志书写神秘法老图坦卡蒙传奇辉煌而扑朔迷离的一生。HE,绝不太监】关键词:伪穿越历史向,解谜悬疑,奇幻权谋,绝恋甜宠,萌系搞笑,青梅竹马,前世今生
热门推荐
  • 在彩虹下的约定

    在彩虹下的约定

    故事,从这里开始。。。原本属于小七的平静世界,从此不再平静一个彩虹一个约定一份思念一份伤心..........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2013年思想随笔排行榜

    2013年思想随笔排行榜

    梳理和总结了2013年我国思想随笔创作的实绩,编者在全年度大量的思想随笔创作中推荐编选了数十篇随笔佳作,从作品的价值上反复斟酌、判断,从而把现实中受到普遍好平、具有广泛影响,富有一定的艺术性质的好作品选编出来,《2013年中国思想随笔排行榜》反映年度随笔创作全貌。
  • 萌妻甜甜圈,腹黑老公嫁不得

    萌妻甜甜圈,腹黑老公嫁不得

    一次意外,她被他夺了除夜,她被赶出家门,从此家族感情破裂……“歪,女人,等我长大了,一定娶你为妻!”“你这个坏宝宝,整天不学无术,想嘎哈?”“亲爱的,美丽的,大度的,宽容的,香香的麻麻,我错惹!”某宝笑嘻嘻的认错。“我儿子一点也不坏,智商高情商高,这一点,随我。”某男豪不掩饰的夸奖自己。“爸比你真无耻!”“你还有你,自己去睡觉!”某女发飙,父子俩乖乖睡觉“麻麻/老婆,我错了!”
  • 暗纹妖娆

    暗纹妖娆

    我纹身、流浪、杀戮,但我知道我是好姑娘。谁像你,明明拥有能力却无法幸福,不如死在自己手上算了。我可以用魇能破坏一切,却只为你学习蹩脚的还原术。但是,你配么?——亦妖娆
  • 王子扑街记

    王子扑街记

    在灵气复苏的崭新世界里,叶罗得知了自己竟然是个王子,然后悲催的遭遇接踵而至,然而小强是打不死的,就算扑街,也要扑出一片天!
  • 反派他身娇体弱

    反派他身娇体弱

    元祈死了,死得莫名其妙,她整天都在思考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她琢磨了很久也没琢磨出来,有一天,她又在琢磨这件事,但是一个叫星川的系统来了,它每天都在“诱导”元祈跟它签订契约。于是每天的画风变成了这样的:星川:“宿主,怎么样,只要跟我签订了契约,我就可以帮你查到你是怎么死的。”元祈:“滚。”终于,元祈终于受不了,跟它签订了契约,跟它签定完了契约之后。星川却后悔了,说好的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的宿主呢?为什么这个宿主一直在作死导致于老在亡边缘徘徊?
  • 二二

    二二

    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讲述一段发生在新疆高校里面的爱情故事穿平底鞋都要比自己的男朋友高出半个头的女孩子一个脑袋总是反应不过来的农村男孩子只是有着一颗不服输不低头的上进心一个超级灾,一个却喜欢唱歌跳舞旅游外人看来怎么都不会发生故事的两个人却最终牵手了可是故事还没有结束,后面却又更多的灾难等着他们......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神级炼宝专家

    神级炼宝专家

    天降《炼宝》系统,能炼万物!把自己的身体放进系统炼一炼,瞬间刀枪不入,力大如牛。把一只狗丢进系统炼一炼,立马它能吊打十头老虎!把一本路边书摊买的《六脉神剑》炼一炼,它瞬间成了一本仙级剑法!主角的无敌之路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