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则和张凯年、付立春坐上马车,直往燕京而来。北斗要先去拜见大师伯柳白,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已经多年没有见到过的亲弟弟七星。
柳白现在住在东城兵马司附近的一座宅子里。这座宅子是一所保存的比较完好的两进的院子。清朝的时候,是个王爷的府第。前院是柳白的办公场所,后院则用来居住。戌时左右,北斗他们所乘坐的马车终于来到了柳白的院门前。
北斗跳下车来,迫不及待地就要往里面走,结果被两个荷枪实弹的警卫拦住。北斗一脸茫然,不知所措。这时候张凯年才从车上下来,急忙喊退卫兵,大声说道:“不得无礼,你们不知道这是大少爷回来了吗?”两个卫兵面面相觑。
张凯年和付立春二人,急忙打开院门,请北斗入内。这时柳白已经吃过晚饭,正在前院的办公室内看文件。听到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非常不满地说道:“有什么事情?”
付立春快步上前走到门外,立正报告说道:“报告专员,我们奉命前往口外,协助日本人采办牲口。现在完成任务归队。”
柳白只是轻声地“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继续看他的文件。虽然大家斗知道柳白在办公的时候,不希望有人打扰他。但是付立春相信今天却不同,所以他站在门口,又轻声地继续道:“特派员,给您道喜了。”
柳白抬起头,皱着眉头,问道:“喜从何来?”
付立春毕恭毕敬地答道:“我们在口外办事的时候,遇到北斗大少爷。”
柳白闻听,赶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有些失态地说道:“北斗?他人在哪里?”
付立春看到柳白的样子,心中暗自好笑,谄媚地说道:“大少爷就在院中。”
柳白从书桌后走出来,边走边说道:“快让大少爷进来。”
此时北斗已到门外,听到大师伯的声音,赶紧迈步进屋。看到大师伯已经迎到门口,北斗上前跪倒,一边磕头一边给大师伯请安。
柳白搀扶起北斗,在灯光下细细地打量起来,口中喃喃地说道:“长大了,长大了。快十年没有见到了。“接着又问道:“你爹你娘可好?”
北斗听到大师伯问起爹娘,想起爹已经惨死在冯七之手,不由得放声大哭起来。北斗这一哭,柳白心道不好,肯定是出什么事儿了。便拉着北斗坐下说道:”别急,急慢慢说,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北斗抹着眼泪坐下,哽咽地把杰子遇害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大师伯。柳白听罢,勃然大怒,怒声说道:”好你个许海,当年就和我作对,追杀革命党人,杀害张先生。后来要不是看到都是党国同僚的份上,我早就不容你了。现在又来害我师弟,真是死有余辜。”
柳白忽然感觉到自己在手下人和北斗面前有些失态,平稳了一下情绪,继续问道:“冯七还有个儿子,也一并除去了吗?”
北斗连忙躬身答道:“并没有,当时情况紧急,我们只是把爹的尸体运了回来。”柳白听罢,微一沉吟,转头对付立春说道:“明天一早你动身到天津,找到那个冯旺财带回来。再打听一下,天津警察局那个局长是什么情况。”
说完柳白就不在理付立春,拉着北斗的手,问长问短,聊起家常。
北斗从小就感觉这个大伯非常的严厉,在他面前总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在心中隐隐有一种害怕的感觉。现在长大了,这种感觉,并没有消失,反而加重了。端坐再柳白面前,毕恭毕敬地回答柳白的问话。
北斗轻声地问柳白道:“我七星和宏诚弟弟现在情况如何?我好久没有见到他们两兄弟二人了,心里十分想念。”
柳白见北斗问起了七星和宏诚,便满脸骄傲地说道:“你七星弟弟非常有出息。现在已经是中央军的团长了。我看用不了几年,他的官职就可以在我之上了。”嘴上虽这样说,满脸却充满了幸福和骄傲的笑容。
柳白又接着说道:“你宏诚弟弟也非常的好,现在在美国哈什么大学读书?我总记不住那名字,哈哈哈。上次来信说,成绩非常的好。他的老师说等宏诚毕业以后,要把宏诚留在身边当助手。”柳白所说的是美国哈弗大学。
北斗听完,也是心中欢喜,为两个弟弟高兴。柳白又看着北斗,关切地问道:“你爹去世以后,你想着做些什么呢?”
北斗答道:“当时爹去世前,只跟我说,让我带着娘和奶奶来投奔大师伯。具体做什么我也没想好。现在只是到口外,贩卖些牲口回来,赚些小钱养家糊口。”
柳白点点头说道:“你爹的那一身功夫,你已经得到真传了吧?来跟大师伯过两招,看一看你的功夫如何。”
北斗赶紧起身,行礼说道:“孩儿怎敢跟大师伯过招,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柳白看着北斗那匀称结实的身子,心想,北斗跟在师弟身边二十多年,本门中,武功现在看来应该是第一高手了。口中虽说要跟北斗过过招,其实,只是想看看他的功夫到底如何。
北斗当然明白大师伯的意思,说道:“孩儿在大师伯面前使一套本门的拳法,请大师伯指教。”
柳白微笑着点点头道:“也好,你把咱们门中的拳法,刀法都使上一套,也让我手下人开开眼。”
柳白说完便和北斗来到院中,这时,在前院厢房里面的警卫队和行动队成员也都来到院中。柳白命令手下拿来几盏气死风灯,把院中照得亮如白昼。
北斗整整衣衫来到院中间,对着柳白抱拳行礼道:“孩儿献丑了。”说完,就打起了一套杰子所传的本门拳法,真是虎虎生风。一套拳打完,北斗大气都不喘。中众人纷纷叫好。
北斗垂首退到柳白身边,不好意思地说道:“让大师伯见笑了。”说完脱下外套,一翻手,也不知道从哪里拔出了那把刀,使出了“快打八刀”的刀法,众人看得眼花缭乱,北斗一个收势,刀又不知道北斗藏刀什么地方去了。
柳白颌首微笑,满意地点点头,打趣地说道:“大师伯是老喽,在你面前恐怕三招都接不下来。”说完哈哈地笑了起来。
柳白手下的一众人,无不拍马屁地说道:“特派员是老当益壮,哪位军政要员,我看也在您老的面前走不过三招,大少爷更是少年英雄,和二少爷一文一武,简直是珠联璧合。”这马屁拍得,柳白心里这叫一个美。不由得又哈哈大笑起来。
北斗一天都在赶路,中午只是草草在半路打尖,晚上也没有来得及吃饭,这时候腹中传来“咕噜噜”的响声。柳白听见了以后,心疼地问北斗:“怎么?晚上还没有吃饭吗?”
北斗不好意思地笑了,腼腆地说道:“一直在赶路,想早些见到您老人家,晚上没有来得及吃饭,”
柳白赶紧吩咐手下,备酒备菜,给北斗接风洗尘。这时候张凯年走到柳白身边,详细地讲了如何在口外遇到北斗的经过。只是把他叫了警察捉拿北斗,改成了北斗教训日本人,警察来捉拿的时候他出手相救,当然这些都是在来路上和北斗商量好的。
柳白听完甚是高兴,当场就嘉奖了张凯年和付立春二人,让二人一起就坐。席间,柳白对北斗说道:“过两天就把你娘和奶奶接过来。你也不用做什么买卖,就留在我身边,做我的护卫队长。”
北斗本来不愿意,他还是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是,前两天杨掌柜对他说,如果要能来到大师伯身边,这样最好,可以多为党更好地工作。想到这儿,北斗赶紧站起身,学着那些手下人的样子,来了个立正,连忙答道:”是,大师伯。“那动作很不标准,引来身旁人一阵窃笑。柳白瞪着眼睛,目光扫过众人,大家都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出声了。
北斗心想,看来不只是自己害怕大师伯,这些手下更是怕得很。柳白见北斗答应,心中更是高兴。又语重心长地说到:“现在只会打拳用刀可不行,你要学会用枪。”
北斗不好意思地说道:“枪我到是会用。从天津回来以后,王石和昊阳两位大哥教过我用枪,只是子弹少了一些,没有怎么开过枪。”说着北斗从腰间摸出那把勃朗宁手枪递给了柳白。
柳白接过来看了看,说到:“是把好枪。保养得也很不错。”说着又还给了北斗。北斗接过枪说道:“这是我爹从冯七手里抢过来的。我就一直留在身边,当个念想。”说完熟练地拆开手枪,又迅速地装好。
柳白看了以后,吃惊地点点头,随后吩咐手下人道:“明天多拿两种枪,再备些子弹,让大少爷打靶。”
付立春赶紧起身,立正说道:“是,专员。保证让大少爷把枪法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