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倾念的手指摸着顾景年软软的头发,半晌才说:“太长了,去剪剪吧。”
顾景年等了半天,等到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当下便皱起眉头,嗤笑一声反问:“剪短了你就能喜欢我吗?”
白倾念扯着顾景年的头发,把顾景年的脸拉出来,认真地端详一番,突然抬起手捏了下他的脸,半开玩笑地说:“再长英俊点,我就能迷上你了。”
顾大少爷对自己的长相很自信,低笑一声说:“长相不可能再变了,你怎么不要求我床上功夫再好一点?这个倒是有很大发展空间。”
白倾念此刻才确定顾景年确实变得温柔了许多,换做以前,他最不爱听的就是她说不喜欢他这类的字眼,如今他竟还能和她调笑几句,是他突然看开了,还是这不过是他设下的温柔陷阱?
顾景年拉着白倾念站起身,“早上公司里还有会议,你先去洗漱,我叫人去准备早餐。”
白倾念应了一声,转身往浴室里走。
顾景年见她从里面关上门,他拿出手机打电话让唐易铭过来。
几分钟后,唐易铭在外面敲门,顾景年开门后接过唐易铭手中干洗好的衣服,往前走出一步,顺手关上门,他低声问唐易铭:“南月呢?”
唐易铭垂下眼睛,掩住目光中的神色,“在隔壁房间里。”
“我昨晚……”顾景年知道唐易铭听得懂,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低声吩咐唐易铭,“你去买避孕药让她服下。”
“好的。”
顾景年皱着眉头,他每次和女人都做安全措施,上次和南月虽然发生的突然,没有来得及避孕,但他记得他并没有释放在南月身体里,而昨晚究竟有没有……他揉着额角,脑子里一片混乱,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发生什么事,觉得光是避孕药还是不能让自己安心,他又补了一句,“过段时间你带她去医院做个B超。”
唐易铭刚刚就在疑惑顾景年为什么不要孩子,如果南月怀孕了,按照南月的想法,孩子生下来后,算是白倾念的,那样不就可以得到罗佩云的股份了吗?
顾景年不过是和女人上床,而且彼此都可以在身体上得到快感,之后再生个孩子而已,可以因此而得到罗佩云的股份,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顾景年又不是没有做过,为什么现在越来越排斥其他女人?
照着顾景年这决定,似乎很怕南月会怀孕一样。
唐易铭想到昨晚自己和南月并没有做安全措施,他心下一沉,面上没有什么波动,例行公事一样问顾景年:“若是南小姐怀孕了呢?”
顾景年背在身后的手紧握住门把,那双向来潋滟风情的眼眸里,突然闪过一抹狠厉的光,沉声说:“打掉。”
唐易铭是池北辙的人,而池北辙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帮助白倾念复仇,以及让白倾念和顾景年尽快离婚。
南月喜欢顾景年,一心想嫁给顾景年,也就必须拆散白倾念和顾景年,因此南月和池北辙的目的一样。
池北辙对南月提起罗佩云转让股权一事,南月便想到顾景年或许会为了得到股权,而生孩子,但白倾念没有生育能力,因此她才心生这一计。
她假装自愿做生子工具,让顾景年心甘情愿地和她上床,只要她有了孩子,她和罗佩云就能顺利让白倾念和顾景年离婚。
但她没有想到如今的顾景年既然已经和罗佩云闹到了这种地步,便没有必要再逢场作戏。
顾景年早已不愿再和其他女人上床,在外面的那些女人,全在前段时间被他打发掉了。
南月没有想到顾景年宁愿去外面抱个孩子回来,也不愿意让她给他生。
这有些出乎唐易铭的意料,南月这次计划失败,就等于池北辙又少了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
唐易铭想到这里,抬手敲着南月的门,“南小姐。”
南月刚醒来,听到是唐易铭的声音后,她左右找不到衣服来穿,跑到浴室才发现衣服泡在了洗衣篮里,只好扯了浴袍穿在身上,走出浴室开门。
她开门后往唐易铭身后看了看,并没有看到顾景年后,她的眼眸黯淡下来,片刻后又笑着问:“唐先生,你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景年呢?”
听到南月的称呼,唐易铭的眸光微微凝滞。
南月把一头浓密的长发披下来,垂在胸前,有意遮住那片旖旎风光,脸上虽然带着娇羞之色,但表情里对他有很浓烈的疏离感,全然不似昨晚那个在他身下娇吟,哭着求他要她的女人。
唐易铭的眸光陡然阴沉下来,突然俯身靠近南月,阴沉沉地问:“南小姐不记得昨晚和你上床的男人是谁了吗?”
男人滚烫的气息拂在南月耳垂处,似乎再靠近一些,就要含住她红得滴血的耳垂。
饶是城府冷静如南月,因为这些年心底一直藏着顾景年一个男人,并没有谈过恋爱,因此在男女感情上,她只是个懵懂无知的女孩而已。
唐易铭这样暧昧的姿势,让她的脸色不由得发烫,本来因穿着单薄而打颤的身体,不由得冒出一层汗来。
她惊慌无措地往门上靠去,尴尬地笑着,“我不知道唐先生为什么这样问。除了景年外,还会有谁?”
果然不记得了。
唐易铭胸腔里燃起一簇火焰,他还是第一次被当成了替身,而且事后对方还不记得,这多少有伤他身为一个男人的自尊。
他心底升起一种想把南月禁锢在身下索求的冲动,但想到池北辙交代的事情,他还是狠狠地压下去。
他僵硬地直起身子,恢复一贯的冷情,勾着唇角讽刺地说:“做都做过了,南小姐还怕别人知道吗?你不用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
南月自来懂得为人处世之道,见对方并没有恶意,她不在意地笑笑,“没事。景年呢?”
唐易铭单手插进裤子口袋,把准备好的避孕药收回去,深沉如墨的目光往南月身下一瞟,想到南月的身体给他带来的销魂快感,他眸光倏忽一暗,低声说:“顾少公司还有事,天刚亮便先回去了,走之前让我来叫南小姐起床,说是累了南小姐一晚,南小姐今天就不用去上班了,让我送南小姐回家。”
昨晚唐易铭折腾得厉害,南月站了几分钟便觉得两腿发软,听到唐易铭转达顾景年的话,意识到顾景年越来越在乎她,她心底一暖,脸色发红地问:“那……唐先生可以给我准备一身衣服送过来吗?”
唐易铭点头,本想问南月的衣服尺码,目光不经意往南月胸前一瞟,看到她雪白的肌肤上还留着痕迹,不由得勾起唇角,打了声招呼便往电梯里走。
他用手都能量出她的三围了,再问不是多此一举?
白倾念被顾景年牵着手从房间出来,刚和顾景年坐下吃早餐,池北辙的电话便打了过来,他在电话里沉声说:“你现在过来一趟。”
白倾念蹙眉问:“什么事?”
虽说急诊科里的人手一旦不够,便会随时调她过去,但一般都是李主任打电话给她,她不问清楚,怎么知道池北辙有什么企图?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白倾念觉得池北辙是在骚扰她,刚要把电话挂断,池北辙压抑的声音传过来,“谢瑶昨晚出了车祸。”
白倾念猛地站起身,“你说什么?”
“你先过来再说吧。”
白倾念一面收起手机,一面抓起包,慌乱中忘记顾景年还在,连招呼都没有打就往外跑。
顾景年以为只是一般的病患,拉住白倾念的手说:“我送你过去。”
白倾念用力点头,眼泪“啪嗒”一下掉了下来。
顾景年一惊,连忙抓紧她的手。
她掌心里全是冷汗,他拉着她走了几步,她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顾景年来不及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打横抱起白倾念一路下楼,带她到车子里,发动车子往恒远疾驰而去。
白倾念手指僵硬地点着手机屏幕,写了很久才把短信发给池北辙。
池北辙很快回复说:“昨晚阿陌追着谢瑶出去时,两人发生争吵,谢瑶跑开后被突然驶出来的车子撞到。后来因抢救及时,总算捡回一条命,现在刚从重症监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处于昏迷状态。”
白倾念擦了一把眼泪,迅速地回:“什么叫突然驶出来的车子?”
“我觉得这不是意外,应该是阿陌的大哥做的。”
白倾念虽然愤怒,但是并没有感到诧异,这些年陈柏笙以长兄如父为由,一直在催促陈柏陌结婚,想让自己的情人做陈柏陌的老婆,以便得到陈柏陌在陈氏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白倾念记得她和陈柏陌以及谢瑶还在英国时,但凡他陈柏笙玩过的女人,厌了之后都会送给陈柏陌。
陈柏陌每次都以各种理由挡了回去,但这其中少不了谢瑶的争风吃醋。
陈柏笙觉得陈柏陌不愿意结婚,最大原因在于谢瑶,因此昨晚才特意让谢瑶去了相亲宴,刺激谢瑶趁早放弃陈柏陌,但陈柏笙没有想到陈柏陌竟当着他的面追了谢瑶出去。
陈柏笙算计多年,表面保护陈柏陌,得罪了家中的其他兄弟姐妹,到头来却依旧无法得到陈柏陌手中的股权,他当然不甘心,隐藏多年的恨意在那一刻爆发,这才借了一场事故想害死谢瑶。
想到这里,白倾念心底升起一股恐惧之感,所幸谢瑶这次没事,那么陈柏笙若是再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