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川州,黔郡,老子回来啦。”
钱震南站在马车头,兴奋得看着前方渐渐清晰的大城,城门中央上方,镶嵌着一块数丈宽的金边大牌,上面刻有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黔郡。
恢宏的城门两边,分别排列九座一丈多高的青铜醒狮,一共十八座,仔细观察这些虽然是死物,但是被熔铸得栩栩如生,上面的纹理精细,质感触手温润。
不仅如此,四爪上都镀了一层几厘米厚的纯金,狮眼上更是嵌有夜晚能够自行发光的夜明珠,这么财大气粗的城门摆设,也就钱氏才舍得花这种手笔吧,所以十八座价值连城的醒狮颈项上,有刻有一个钱字。
当然了,黔郡可是钱氏跟武氏的天下,武氏在这方面自然不会落后一分,在每一座醒狮身旁,都立有一座精钢材质的威武罗汉,一共十八罗汉。
无论是做工还是价值,当然与这十八座醒狮不相上下,倒是更显得城门气派,使得黔郡雄武一方。
“川州的州郡,果然,很大啊。”
就连晴朗都被眼前的大城所惊奇到了,这才是大城应该有的样子,那种高贵让得穷人望而却步,那种辽阔让得雄心壮志的人大步直入。
“等你去了华夏国第一都,京都,就知道什么才叫宏伟,叫辉煌。”
陈思龄自然不会没有晴朗那么大的反应,她蒙着面,也讲自己的金纹太极玉牌收了起来,暂时不想过于展露自己身份,因为这黔郡可是有不少陈氏的眼线的。
……
“爹,爹,你拽慢点,慢点。”
此时,城中一名与钱震南相仿的男子,身着金黄宽袍,其脚下一双金丝步履鞋,面色激动的拽着十五岁的男孩,丝毫不管自己儿子步伐跟不跟得上,连拽带拖的窜下城楼,往城门跑去。
其胸前挂有一颗拇指大的金黄吊坠,让周围人看到后都恭敬让路,不敢懈怠,因为吊坠里面有一颗刚正不阿的古文字,武。
他就是钱震南的好兄弟,如今武氏除家主武喆和一把手,武昶之外的第三号人物,武阳。
“臭小子,一会见到我兄弟,记得喊干爹,听见没?”
武阳和钱震南一样,虽然都是精明之人,但是对于这些直白的东西还是粗人一个,大大咧咧的豪爽气概,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跟钱震南结交,对于钱震南父母离世,他也很是自责,这么多年除了维持自己在武氏的地位,同样的也帮钱震南打听凶手的消息。
可是越深入,越发现,钱震南父母遇害事小,背后牵扯甚大,所以,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可是这次机会来,钱震南回族可是嫡系身份,他俩自然而然不用再暗自联系了,可以名正言顺的交流。
而且,家主也发现她调查的事情牵扯甚大,让其收敛一点,现在也差不多快水落石出,一切等十族大会,再做打算。
“他谁啊,我就得叫干爹,凭什么?”
这武阳的儿子名武子凌,听语气就知道不是个好说话的主,从小是个反骨头,没少跟武阳对着杠,今天可是被武阳硬生生拽过来的。
别看其一身锦衣,如同公子般的清秀面庞,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精灵古怪,这小家伙可是没少惹是生非,倒也不是依仗着武氏名号胡作非为,却经常打抱不平,掺和一大堆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没少跟钱氏的崽子打群架。
武阳也没少操心,本来以为自家小子俊俏英朗肯定会是个才华绝伦的公子玉,谁知道,一离开自己的眼底就像个地痞一样,要不是深得武氏家主喜爱,自己早就不知道要揍其多少遍了。
武氏现在与一个隐世门派结交,其掌握的力量也让得武氏的人都大开眼界,武子凌年少更是好奇向往,当场就恨不得跪在其中一位面前,拜师学艺,去那隐世门派修行他们的手段。
这阵子,天天吵吵嚷嚷的,武阳都有的头大,自从有了这小子,他算明白自己清净日子到头了。
不过也算了算时间,想来钱震南也快到了,这一两天就在城门上等着钱震南。
同时一把抓着这个小混蛋出来,免得被其打扰了那隐世门派的高人误了族内大事。
“混账,凭他是你老子的兄弟,要是不叫,回去我给你关起来,想去风云宗,这辈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武阳直接给其后脑勺拍了一下,要不是自己也是个性情中人,敢这么跟老子说话,不得让他跪地认错就算好的了。
“别别别,爹,我错了,钱氏那帮混球怎么不接干爹啊。”
武子凌一听要关自己,连忙求饶,自己现在可是做梦都想去与武氏联手的风云宗,习得他们的奇异手段。
“哈哈哈哈,你个小王八蛋,你自己都说了钱氏是帮混球了。”
武阳大笑道,自己儿子也有令他骄傲的地方,就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偶尔还会惩恶扬善的正直心性,从自己儿子嘴里听到辱骂钱氏,感觉比自己骂的更爽。
周围人听得不敢多说一句,敢这么诋毁钱氏了,整个黔郡怕是只有武氏了。
……
“到了,进城吧。”
钱震南三人站在城门前,各有所想,钱震南是怀念还有恨意,这恢宏大城之中可是有他的心结,他这次前来,就是为了了结心愿。
晴朗则是昂首而立,直面此城,他能感受到此城的压抑还有诸多不安,但是他不能后退一步,风衣随风飘动着,有些萧瑟,有些热血上涌。
陈思龄倒是的无所谓的撇了撇上方,那刻着“黔郡”两个大字的城牌,无意的摇了摇头,这灯红酒绿的大城也没什么好的。
钱震南让车夫先在客栈休息着,等自己安顿好了,再派人来拿行李。
“震南兄。”
钱震南刚进城门,就听见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物是人非,一晃近二十年过去,老友重逢,还能如刚识一般要好,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吧。
两大男人就这样看着对方,就连钱震南都一时语塞,眼眶微润,不过也立马畅笑了起来。
“哈哈哈,阳兄,别来无恙啊。”
“别来无恙,别来无恙。”
武阳一把抓着自己儿子,冲到钱震南跟前,与其碰碰拳。
这倒是让得晴朗有些羡慕,人的关系还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哪怕相隔千里,时过境迁数十年,依旧如初,真的很美好。
“你就是我爹兄弟?”
武子凌身高也有一米五了,抬头瞪大眼睛,看着钱震南,他可是知道自己爹经常跟他提起有这么个兄弟,可是每次提起语气里都有几分愧疚,今天总算是见到了真人了,不由得上下打量,怎么看也没发现特别之处。
“啪。”
武阳反手又是一巴掌,自家的小混蛋皮贱,就得收拾,道理讲累了,他发现动手更方便。
“你个小王八蛋,快叫干爹。”
武子凌斜眼,呢喃道,“我是小王八蛋,你不就是老王八蛋。”
“混账,你说什么?”
武阳大眼一瞪,有点恼火了,大手一扬。
“别别别,干爹好,干爹好。”
武子凌连忙嬉皮笑脸,抓着钱震南的胳膊,一副傻小子样,憨叫了起来。
“你儿子都这么大了啊。”
钱震南摸了摸武子凌的头,倒也是,自己一直混迹皖边一带,心事未了,哪儿有心情娶妻生子。
“第一次见面,干爹也没啥好送给你的,先欠着。”
“哈哈哈,害,送这混账小子东西干嘛,败家玩意儿。”
武阳打趣道,看到了钱震南脸上几分沧桑,想来对方这么多年来的确不易,能够撇开钱氏的名号闯荡一番业绩,又让得钱氏看中提拔回钱氏嫡系,确实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对了,震南兄,你身后这俩年轻人不会是你孩子吧?”
“啊咧?”
陈思龄一下挤眉弄眼,心里吼道,这大哥是哪儿看出来的啊?
“不是不是,阳兄,这个叫晴朗,是我特别好的老弟,还有这个。”钱震南看着陈思龄迟疑了一下。
“这个是我妹妹,他俩随我一起来钱氏的。”
武阳怪异的看了看,也没作多问,晴朗和陈思龄都半挡着个脸,有些莫名其妙。
“你弟,你妹?”
钱震南干笑了几声,揽着武阳,就往城中走去。
“好了好了,赶了八九天的路,我们累了,别问东问西了,找个地方咱们好好聊聊,唉,让我瞅瞅这里有多大的变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