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稷钏看着眼前此人,对方的眼神里仿佛在告诉他,他尊敬钱氏家主,但是钱氏,他不愿意苟同。
“钱震南?”
“家主,是我。”
钱震南不卑不亢,挺胸回应,能让他尊敬钱氏的人不多,这钱稷钏算一个。
只是没想到刚回族,就要面对这么多钱氏嫡系的族人,而且他更清楚,此时此刻,不能展现出一丝一毫的软弱,不然以后真的无法在这钱氏内站起来。
“他就是那个徽州回来的钱震南?”
一些钱氏嫡系开始嘀嘀咕咕,埋怨的眼神似附骨之蛆般在钱震南身上肆无忌惮的打量起来,同时对着钱震南指手画脚,言词激动。
这个从旁系而来的人此时像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而且像是看下人的眼光一般,审视着钱震南一身俗气打扮,感觉碍眼无比,与他们格格不入。
“他有什么可豪橫的,不过运气好而已,这次事情闹这么大,等死吧他就。”
“哼,我简直羞于与其同族,这主府被其带的人破坏成这样,简直罪大恶极。”
钱稷钏自然听得到族人一脸义愤填膺之词,心里暗骂道,一群蠢猪,遇到此情况,你们要是能做到如他这般心性,我这个家主不知道要少操多少心。
“嗯,我且问你,刚才之人是你带来的?来我这大闹是你指使的?”
钱震南丝毫没有多想,对于周围族人给自己不绝于耳,还欲加罪的毒话直接无视,他清楚这个钱稷钏能够当上钱氏的家主,不会像这帮憨批一样没脑子。
“家主,两人是我带来的,一个是我老弟,另一个则是半路认识的,对于她是不是陈氏的身份,还有刚才在主府胡闹一事我真的一概不知。”
钱稷钏沉默了数秒,看着对方那坚定的眼神,对于钱震南一事他也了解过了,对方的品行如何以钱氏的势力自然能摸得一清二楚。
他也知道钱震南对于自己父母遇害一事,一直怀恨在心,不过也合情合理,弑人父母换作是谁,都是不共戴天之仇。
他也猜到几分是谁干的,只不过那时候的钱震南还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旁系而已,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同时无意的看了下钱易铭那畏畏缩缩的样子,心底莫名叹口气,要不是自己有个钱宇华,以后还真不知道把这个庞大的钱氏交给谁手里。
“家主,别信他的推辞,无论如何,人都是他带来的,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哪怕他死都弥补不了这主府毁坏的尊严,这简直就是我们钱氏的奇耻大辱。”
一名在钱氏地位高就的嫡系,站出来大声说话,手指指着钱震南,声音近乎吼出来,咄咄逼人。
钱震南不为所动,绕是自己再怎么说,也斗不过这一大群人,完完全取决于钱稷钏怎么做。
钱易铭一口咬牙,愤愤说道。
“家主,此人一进黔郡,就第一时间前去东城与那武氏的人勾结在一起,居心不良,对本族视若无物,我怀疑还有武氏的手脚在里面,必须严查。”
钱震南眉头一皱,暗道不好,这个杂碎,竟然一直盯着自己,反而在这个节骨眼上死咬不放,真的是个杂碎。
这种事情放到现在说可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勾结外族,罪不可赦。
“哦?钱震南,确有此事?”
钱稷钏面色微怒,转眼一想,大手一挥,冲着钱易铭喝声一问,让其瞬间身形打颤,心虚不敢多言。
“钱易铭,当初可是你强烈要求亲自接迎钱震南回族?怎么变成其独自回族?”
钱易铭一下懵了,暗骂自己脑残,这件事要是钱震南率先质问他没有办好接迎之事,自己可以将其与武氏的人会面一事可以摆出来反咬一口,可自己一激动,把说出来的时机弄错了。
感受到钱稷钏的怒火,绕是他在钱氏嫡系的地位再打,也不敢乱动,虚汗直冒。
“家主明鉴,我与那武阳的关系家主自可严查,我钱震南可以在此当着钱氏所有族人面前立下毒誓,勾结外族之事我钱震南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
钱震南心里冷笑一声,这钱易铭无论如何,自己也要想办法除掉,不过此时心里尽是担忧,晴朗被那疯老三眨眼间就带走了,自己无处去寻。
“哈哈,钱稷钏,今天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耳边传来了罗天威讥讽的笑声,让得不少钱氏嫡系都低下头,羞愧面对钱稷钏。
能够成为钱氏嫡系是他们觉得荣耀之事,可族人不仅不将同族放在眼里,本该上下齐心,却互相怀疑,简直是在罗氏面前丢尽了脸面。
“很好,钱易铭,你做的很好。”
钱稷钏拍手叫好,但是那怒颜却瘆的令人发抖。
“家主,我,我不是有意为之,只是族事繁忙,就一时间耽搁。”
任凭钱易铭狡辩,钱稷钏越是怒火攻心,就在他要大发雷霆的时候。
“爹,钱震南之事我来查吧,别为三叔的意气用事动怒。”
钱宇华开口,让其父亲冷静了下来。
“你给我闭嘴,看来我这个家主的话是越来越不中用了啊。”
钱稷钏指着钱易铭,怎么看,自己这个族弟都是一副令人恶心的嘴脸,平时的德行他多少知道一点,但没也想到竟然敢将自己的意思随意为之,当初是让其不计前嫌,好好接待钱震南。
“钱震南,无论如何,此事你都有责任,我也得给钱氏一个交代,你跟钱宇华交代清楚,要是有半点隐瞒,我必将你打入地牢,以死谢罪。”
钱稷钏毕竟是一家之主,要为钱氏着想,拿出了本该有的气势,震慑了所有钱氏,皆是闭嘴不敢妄言。
“至于你,钱易铭,暂时卸去你钱庄总管身份,给我一边呆着去,忤逆家主行事,这次我要重罚。”
钱易铭听到其最后一句话落下,双腿发软,瘫坐了下来。
“哼。”
钱震南冷哼一声,看着这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混蛋,丝毫没有同情。
因为后者泄气的眼神里,尽是愤恨,他可是把这些全部纠结于钱震南身上,那颗阴暗的心又不知道作些什么祟,此事过后又会打什么鬼主意,钱震南要再三提防了。
“今天我钱氏丑态百出,让得罗族长看笑话了。”
钱稷钏疲惫的挥了挥手,让得其余所有人都散去,钱震南也随着钱宇华一起离开,重建主府一事都由钱宇华安排。
不过也正好借此事提升钱宇华在族内的威望,真的到一定的地步了,自己可以休养生息,将家主之位传给他。
“钱家主哪里的话,呵呵,要是换作是我府上,我可不会有这么好的脾气了。”
罗天威表面上是在夸钱稷钏大度,实际上在暗示其钱氏的无能,但好像还有一层意思。
钱稷钏也不想与其浪费口舌。
“罗族长的意思,难道要我留下他们三人?”
“呵呵,当然不可能,陈氏的人暂且作罢,武当一派已经与其联手了,但是那个小子,可不是陈氏的人,在我手里还没几个能逃走的,所以。”
“必杀。”
罗天威必杀两字一出,如同从地狱之门走出的阎罗一般,让人神魂战栗。
“我去杀了他。”
罗君婷明白其的意思,冷漠一声,自然明白其的意思,倒也干脆得很,头也不回,直朝着这府外走去。
“嗯。”
钱稷钏点了点头,要怪就怪那小子命不好,逞能露头,碰到罗氏,留个全尸已经是仁慈了。
“你们俩个废物,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回族养伤去,叫罗狻,罗猊两人出来,要是罗君婷没有解决掉此人,让他俩出手。”
罗天威看着罗君婷的背影一步一步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他敢肯定,罗君婷不太会杀了此人,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族长。”
罗狴罗犴艰难的爬了起来,颤颤巍巍的朝着府外走去,尽管一身飒爽英姿的红鳞惹人注目,但也挡不住其一身的狼狈不堪。
两人的一对手臂像是木偶一般,无力耷拉着,也足以证明了陈风老辣狠练的实力,瞬息间将两人手臂卸掉,这要是真打起来,两人怕是直接殒命了。
“钱家主,离十族大会还有两个多月,这阵子隐世势力陆续出现,哪怕是某些主张人和的佛,道两教也开始身心不一,加入进来。”
罗天威拂了拂袖子,准备辞别,这钱氏主府破坏成这样,他也不作多留。
这次前来倒也让他有不少收获,最主要的,就是震慑了钱氏,等徽州一到手,华夏国十大家族之位一坐,就可以傲视一方,不用再藏着掖着了。
“嗯,罗族长的意思我明白,我就不多送了,以后有机会我会带宇华登门拜访。”
“那自然欢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