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为数不多的记者——有些是华尔街记者,有些是《财富》杂志的记者,他们是第一个揭露安然丑闻的。在很多其他事件中,记者的表现也非常出色。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反映了有一种独立的媒体在与其他新闻出版机构竞争,这对于市场来说,有积极正面的效应。而且很显然,媒体给我们带来了诸多好处。在美国,我们发现很多,可以说是SEC获得的绝大多数关于丑闻的信息都是媒体揭露的。他们看到新闻故事时会说:看看这个故事,我们必须调查一下。媒体的作用不容忽视,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说它是好事是因为,媒体的角色非常重要,给了投资者很大帮助。但这也同时展示了其他机构表现多么糟糕。因为我们在华尔街有财务分析师,他们一年可以挣几百万美元——记者可不能,但记者能够发现诈骗案,财务分析师不能。因为他们有利害关系,他们不想说这些公司的坏话,因为他们想和这些公司开展投资银行业务的合作。虽然媒体在揭露金融诈骗和帮助市场运行方面很重要,但这一事实恰恰反映了市场其他机构的失职。
我认为媒体需要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保持独立,并且“愤世嫉俗”,因为媒体有时会犯和投资者一样的错误,会轻信人们,会认为这些著名的大型公司不可能参与诈骗。但事实是,有时它们确实会参与诈骗。所以,只要有这样一种文化存在:揭露金融犯罪和诈骗会给记者带来威望,爆炸性的新闻会带来成功——这也是理所当然的,那么媒体就会有努力工作和揭露这些丑闻的动力。
政府对投资者的保护都是一样的
1929年经济大萧条时期的股市大崩盘之后,政府颁布的法规数量最多,例如《格拉斯-斯蒂格尔法案》(Glass-Steagall Act),1933年的《证券法》,1934年的《证券交易法》,1940年的《投资公司法》。但是每一个重大的丑闻都导致了一系列法律的诞生。例如安然2002年垮台导致了《萨班斯-奥克斯利法案》的颁布——每次金融危机都会促使一些法案的通过,因为人们想看到他们的政客有所作为,但人们的注意力又不能维持很长时间,所以政客会采取一些迅速的、立法上的回应,然后又陷入下一轮危机。
有几种方法。第一,人们似乎没有意识到创新需要尝试。我们取得发现和尝试新想法都是通过试验完成的。通常,当人们尝试新产品的时候,比如新机型和车型时,都会测试其安全性。但不知何种原因,华尔街没有这样的“安检”传统。当某人发明了某个东西,五分钟之后就上市了,这是个大问题。我赞成财务创新,但人们必须了解,金融领域的创新应该居于保护消费者之后,就像经济其他领域的创新一样,不管是飞机还是什么,这是一方面。
第二,金融有个很根本的问题,那就是,对于从事贸易和投资行业的人们,有两个衡量指标。其一,投资的收益是多少,他们能使原始价值增加多少。其二,他们需要承担多少风险。如果两个投资者表现相当,但其中一个能够带来更多收益,并且风险更低,那他/她就比承担较高风险的另一位投资者做得更好。
我们的问题——尤其这跟创新有关——从技术层面来说,衡量人们所得到回报很简单,电脑几秒钟就算得出某人创造了多少利润。但从另一方面说,我们很难衡量某个投资者承担的风险或与金融创新相关的风险有多大,这种衡量也非常主观。所以比起计算回报,我们要精确衡量风险的大小需要投入更多的资源。补偿方案也一样,我们根据回报而不是风险来计算补偿方案,这是一个巨大的错误。人们需要更谨慎地考虑与投资相关的风险,在计算投资时,将风险这一因素至少放到和回报相同的层面上。当然,在作投资决定时,个人投资者会这么做,但金融机构和试图进行金融创新的人们也应该这样。
我们能不能从新的监控中获得很多还是个未知数。但和过去的危机得到迅速处理相比,这次华盛顿(美国政府)的动作之慢令人吃惊。《萨班斯-奥克斯利法案》很快就出台了,1933年的《证券法》和1934年的《证券交易法》也在罗斯福任期之初很快就出台了。奥巴马政府正忙于很多其他事情,例如伊拉克、阿富汗和医疗制度改革。也许在对待小型投资者的官僚体制方面有所革新,某些监控者也得到治理,但似乎应该进行的改革幅度不会大。
很多年前,华尔街只是纽约的一条街道。在21世纪,无论是从事金融活动还是证券交易,人们会提起的地方都是华尔街。这可能发生在世界任何地方。很显然,这些金融活动会更多地在像中国这样的其他地方进行,而不是美国。
英格兰银行历史学家 福里斯特·卡皮
英格兰银行的建立是让人民替国王还债
他是一本活生生的英格兰银行官方历史
他著有多部经济历史和贸易方面的书刊
他就是福里斯特·卡皮
成为金融中心的条件
人们经常思考,为什么一个地方会成为经济中心。在15世纪,日内瓦是金融中心,阿姆斯特丹也是。很多地方曾经都是金融的中心。金融中心是个很大的经济体,或者那个地方可以融资,或者那里在金融方面有特殊的技术,或者货币坚挺,或者政治环境稳定。在全球化的今天,因为时间的不同,纽约、伦敦这些金融中心,可以来回运转。中国香港也是重要的中心,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这个地方很容易作金融交易。上海也可以成为金融中心。
建立英格兰银行是一种交易
建立英格兰银行的背景,主要是政府需要钱。他们有了困难,当商人来到这里的时候,有一些富余的钱,所以他们想把这个钱贷款给政府。然后,他们希望国家建立银行。这个银行就是英格兰银行,享有一定的特权,这就是一种交易。
英格兰银行早期就像现代的银行,在1670年到1680年有很多的议论,银行主要的职能是什么。这段时间有对于金融的讨论,这个时期在英格兰,被称为金融革命,这是那个时候的一个趋势,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事件,它也是唯一允许使用联合股票的银行,有很多的股东都可以参与,这是一种垄断,其他的银行不能够发行股票。所以,英格兰银行的地位很特殊。
但是当时真的没有一个中央银行的概念。英格兰银行,从现代含义而言,并不是中央银行。200年之后,在19世纪中期,英格兰银行才被确立为中央银行,可以管理交换汇率,为金融的稳定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这才是中央银行的概念。所以,从这个角度而言,英格兰银行是第一个中央银行。
英国与美国金融体系的关系、影响
英国金融体系在美国金融体系之前,有一个很能干的金融家,他给美国金融带来了新的理念。有人说,他为中央银行的原则奠定了基础。有一个非常有名的作者汉密尔顿,写了很多东西。所以很难说谁的理念在前,谁的理念在后。但是,总的说来,英国的体系存在了很长时间,先于美国。他们由于不同的原因以不同的方式发展。
在18世纪才开始讨论中央银行在经济危机的时候应该做什么。在18世纪中叶,英格兰银行对于金融稳定起着关键作用,被看作是最重要的机构。美国的金融体系,在18世纪下半叶时不稳定,所以美国人决定,要建立像英格兰银行,或者其他欧洲的银行的中央银行。他们建立了委员会,然后进行调查,他们的确从英格兰银行学到了很多。
华尔街和伦敦
纽约华尔街是个很大的中心,美国是个很大的经济体。伦敦也是个中心,但是英国的经济体稍微小一些。多大程度才算是国际金融中心?伦敦有多少国际贸易在运作?这很难讲,也很难去分辨什么是国际交易,什么是国内交易,所以,人们会采取不同的方式去衡量,有多少外国银行在伦敦,有多少在纽约。但是,我认为,没有一个合适的方式去作比较。有的时候,你可以指特殊的交易活动,你可以得到一些数字,是伦敦的交易更多还是美国更多。但是,当欧元来到这个市场,很多不同的货币就消失了,只剩下欧元了,所以很多的贸易就会以一种货币交换,这样国际的交易会大大减少,因为人们拿一种货币交换。所以很难拿一种尺度去衡量哪个大一点。他们是竞争者、对手,他们有自己的优势,有的时候其中一个领先了,但是并不是永远。
在19世纪,伦敦的确占据主导位置。但是,美国经济在20世纪接替了它,在1920年,美国是个很大的经济体,很大的债主,超过了英国。但是美国在一战后不是很明朗,他们采取回避政策。英国的国力很强,然后遭遇了大萧条。尽管英国没受到太大的影响,但是美国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三分之一的银行倒闭了,这是个很大的灾难。如果你是个外来投资者,想要去投资交易,伦敦在那个时候要比纽约更吸引人。但是,美国在二战后恢复了,美国起主导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