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皇家银行风险管理部资深顾问 陈思进
他年轻时就是温州房地产商中的佼佼者
却敢在美国从零开始
他曾经亲历过“9·11”却死里逃生
他经历了从计算机硕士做到华尔街金融核心机构副总裁的辉煌历程
最终却决定回到祖国的怀抱
用未来的钱圆今天的梦的对与错
有一个中国老太太和一个美国老太太在天堂里相遇了。美国老太太说,我年轻的时候一有稳定的工作,就开始从银行贷款,住了大房子,买了车,我每个月还银行的贷款,我这一辈子就舒舒服服,等到我死了的时候,银行贷款正好付完,一开始我就过上了很好的生活。中国老太太一听,我太冤了,我从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存钱,存到快死的时候刚买了一套大房子,但很快就死了。
这个故事表现的是这些年来美国人的生活状态——赚100元花145元,因此举国债台高筑。今天的美国,在华尔街蛊惑提前消费、信贷消费的模式下,不但政府欠巨债,普通老百姓也债务高举。在日常生活中,钱包里夹个七八张信用卡很普通,几乎不可缺失。大有“一卡在手,走遍天下尽无忧”之便利,信贷消费已习以为常。
所以奥巴马现在说:“美国把子孙的钱都用完了……”如果现在不再借贷,开始偿还债务,定期存退休金,就要省吃俭用,也就是说赚100元顶多花50元了,这样的后果就将变成:
停止借钱消费,从大房子里搬出来,住进小房子,房价就会恢复到真正的供求关系上,也就是回到以往的年收入和房价之比,1比1.6到1.8,最多不超过一倍。这样看来美国房价至少还有30%到50%的跌幅。
停止借钱消费,除了房子以外,本来三年换一辆新车,以后就可能10年换一辆,其他的大型家电、电脑、高档家具等也不能随心所欲地搬回家。
如果这样的话,各行各业就将大幅裁员,失业率会进一步大幅升高,反移民的浪潮就会来临,那就把几千万非法移民先赶回老家。
到了那个时候,依据供求关系,物价会大幅下跌,什么都变得很便宜,家中只有一个人上班,老婆(或老公)在家带孩子,再养一条可爱的狗,一切回归20世纪五六十年代。
这样一来,也无须向中国借钱了,可以把工厂从中国搬回美国,非法移民被赶回了老家,美国人就会像富士康的工人那样“快乐”地干活,失业率的问题就解决了。
美国向来是全世界的榜样,连美国都勤俭持家生活,其他国家也就不好意思乱花钱了。马路上的车少了,房子小了,不浪费了,环境污染没有了,地球也将恢复健康了。
这是针对美国说的,那么这个故事到底给中国人怎样的启示呢?在开始那段故事的推动下,无数中国人奋不顾身地加入“房奴”、“车奴”、“孩奴”的行列。
用未来的钱圆今天的梦违背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光荣传统。中国古人就说过,不要寅吃卯粮。但是在现今社会,还是有一批人觉得用未来的钱圆今天的梦未必是件坏事。
这到底是好是坏?
经济学有一个最根本的原理,就是供求关系。这个“求”,每个人都有。但是需要注意的是,这里讲到的“求”是有效的需求。我们正常需求的日用品,不需要信贷消费我们就具备的购买能力。而对房产这样具备很大升值空间的消费品来说,我们需要则买,如无购买能力,但是具备还款能力,国家主张进行信贷买房。但如果购买者在买房用途上,已经不把房子作为一个简单的住的场所(甚至失去了住的意义),而只是为升值而买进的话,这种行为就具备一定的危险性了。一旦大家都从银行贷款买房,大笔的资金就会流入房地产市场,势必造成房价迅速抬高,进而形成房地产泡沫。
因此,我认为,过度地信贷消费,如饮鸩止渴。“用未来的钱来圆今天的梦”听上去非常诱人,但结果却是人们用明天的钱来制造今天的泡沫。只有付出更高的代价(利息和涨价)才能换来奢侈的享受。在信贷消费的推动下,银行通过贷款持续不断地创造货币,进而再推动信贷消费,如是循环,流动性过剩,最终形成通货膨胀。
资本的本质与道德的冲突
在华尔街,如果要讲道德的话是没有办法生存的。在华尔街讲道德的人,就像在原始森林当中的小兔子,会被人家一口吃掉。在华尔街打拼可谓是与狼共舞,你想生存,只能比对手更厉害、更凶残。中国要与金融接轨,也就不得不跟华尔街投行打交道,所以千万要注意,不管对方说得再好,本质上肯定是狼,你一定要把他当狼看,而且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你跟他玩的时候,你不能是羊,是羊的话一定会被吃,他是狼,你至少要是老虎。这个很明显,华尔街就是吃你钱的地方,掠夺你财富的地方,而且在这里,它还以一种冠冕堂皇的姿态来掠夺你的财富。
这是资本的原罪,资本就是为了获取最大的利益。马克思有一个经典的名言,当你有300%利润的时候,我不惜上断头台。但是华尔街不是300%的利润,可能是百分之上千上万的利润,100万进去,随时随地,三五个杠杆一动就变四五亿的,为了300%都能不惜上断头台,当有百分之上千上万的利润的时候,它死都不怕,你可以想象它可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那么现实当中我们应如何对待金融?现代社会离不开金融,恩格斯有句名言,金融就是促进社会发展,因为它有融资的功能。实际上金融最原始的功能就是把社会的闲散资金融入,去投给需要资金的企业,比如高科技,因为刚开始科技创新的时候,你不知道这个新的产品、新的技术是不是能够赚到钱。华尔街在这方面做得不错,比如在20世纪90年代高科技的时候,他投资给硅谷,那些老板风险投资,同时投100个项目,每一个叫广种博收,每一个小公司,你给他一个想法,你说我有一个新的想法、一个新的创意,它立刻给你200万、300万。
中国有一个著名的公司,就是阿里巴巴,那个时候日本有一个风险投资公司,话只谈了三分钟,立刻就给他几百万元支持他。这是金融正面的意义,投资公司拿很多资金出来投资,绝大多数需要钱而拿不到钱的这些公司,只要它有科技的创意,哪怕失败了也没有关系,因为投资公司想我投资十家公司,只要有一家公司能赚钱,我今后有回报,九家公司这个钱都扔了也没有关系。打个最简单的比方,那个时候有一个公司雅虎。风投公司给雅虎投了几百万,那个老板同时投了十家公司,每一个公司投四五百万,其他九家都亏了,但是投给雅虎的500万,最后回报是500亿,500万最后是500亿,其他那几家也没有关系了,扶持了高科技的企业,科技创新。
华尔街在高新科技发展方面起了极大的作用。在华尔街存在之前,人类社会在金融经济上的运作是很缓慢的,那时候科技的发展相当缓慢,要筹集基金就必须要政府申请或者自己去努力。这里有一个故事,美国有一个著名的作家叫马克·吐温,他写作赚了很多钱,这个人特别喜欢投资新鲜的东西,也投资了许许多多项目。但是那些投资都没有回报,其中也包括一些人利用他不懂投资这点骗他的钱。有一次一个青年人敲他的门,说我有一个特别好的想法,马克·吐温问你有什么想法,青年人说这里有两个小盒子,一个小盒子放在你这个房间,一个小盒子放在你那个房间,我这儿说话你那儿能够听得见。马克·吐温想这个东西有什么用,我跟我太太总共就那么四五间房子,我有事叫一声我太太就是了。当时那个青年人跟他要四五百块钱,他说你扶持我一下,我就能够发展。因为马克·吐温之前的多次投资都没有回报,他就拒绝了这个年轻人。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就是发明电话的贝尔,如果当时马克·吐温投资给他的话,那马克·吐温可能就会获得几百亿元的回报。
华尔街实际上就是把普通民众的闲散资金集中在一起,由它去运作那些风险投资公司,这是华尔街的业务之一——风险投资。对冲资金也是把闲散资金拿过来,投行作兼并,帮企业上市,这些都是华尔街的基本业务。能够融资这点对高科技来说是值得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