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我能走了吗?”赵大齐小心翼翼地问对面沉默着的朱建国,但对方连睫毛都没眨一下。
他见没反应,接着说道:“你们看,我也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们了,那个钱我也不想,也不敢去拿了,我还是觉得我的命比较值钱,大不了我不回s市了。”
朱建国看这人真是怕死的很,自己父亲的下落也毫不关心,真是从心底里唾弃这种人。
“那你父亲现在在哪儿,你也不想知道?”朱建国终于开口道。
“我不是不想知道啊,警官,我去哪儿找他?那老头疯疯癫癫的,难不成我去垃圾桶里找他?”
“啧……”小李真是觉得坐对面这人妄为人类,对他无话可接。
“你就没想过你家门面房拆迁,不是你爹打电话给你,也不是其他委托部门联络你,为何是一个未知电话陌生男子来通知你此事?不觉得很蹊跷?”朱建国有些激动。
“我哪管那么多,能拿到钱就行了呗。”赵大齐厚颜无耻地回答。
朱建国眉毛挤在一块儿,直勾勾地盯着这没心没肺的赵大齐,赵大齐被钉在椅子上,不自在的屁股扭动了几下。朱建国暗自又叹了口气,这人留着对他们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给你一个救赎自己的机会,你先答应下来!”朱建国义正严辞对他说。
“额滴神,警官您也来这套,能别先斩后奏么……”赵大齐想着之前也是这么被套路了,内心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成吧,成吧,您说的也有道理,那男的也是个大隐患,那需要我做什么?”赵大齐做了个权衡利弊,考虑了下还是配合人民警察,自己的性命才有保障。
“你去拿那个黑盒子了吗?”
“没啊”
“好,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那人的指示,按原计划行动。”
“?”
“你先暂时住我给你安排好的住所,我会派人24小时保护你。”
“还有,不管你关不关心你爹的死活,总之你要拿到你的拆迁费,还是需要你老子的证明的,活着要去办文件,死了更要出示证明,不是随随便便就会给你这比钱,请你自己考虑清楚吧!”
赵大齐这种蠢驴脑子里只有钱一个字,他听到拆迁费后,就爽快地迎合警官们的要求,他并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人,和即将面对的黑暗。
朱建国把赵大齐托付给下属后,就开始思索着怎么去步下一局棋。
s医院急诊药房里,陈沐白坐在值班室,望着空荡荡的急诊大厅发着呆,手里的笔在本子上胡乱的画着圈圈,另一只手托着腮帮子,还不时地轻叹一声。
“该不该发个信息问候一下?”……
“这个时间会不会睡了?”……
“这大半夜的,会不会以为我是不良少女……我也不算少女了~呕~顶多不良青年……”
陈沐白拿出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反反复复。盯着界面那只黑猫看了好一会,她决定还是忠于自己的内心吧。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偏这时候感觉自己有些内急,还是先去方便一下,全身放松有利于发挥最佳状态。
陈沐白走出值班室,到对门厕所时,习惯性地左右看了下这条医院通道,就在她回头要进女厕时,貌似看到了一个白色影子消失在通往后廊的那道自动门。
“这时候会有谁去那个后廊?那个衣服好像是医院里的人,那个门只通往后廊,并没有第二去处,况且自从发生那件骇人的无名凶杀案后,就没人再会走这条路,更别说这深根半夜的了。”
“要不要过去看看?”她站在厕所门口,内心上演了一出独角戏。
“还是甭去了,恐怖片里的配角一般都死于好奇心,只有像朱建国这样的主角才会大难不死。”
“我最近怎么也变得疑神疑鬼了,再说我也不是警察,他也没和我再提过这桩案子,万一已经结了呢?随他吧,我还是去解决自己内需吧,再怎么也不能亏待了自己的肾。”
陈沐白走进女卫生间后,她并不知情那个可疑的白影正藏在某处角落里目送她进去,白影的镜片反射出一道凌厉的光芒,镜片后面那双沧桑世故的眼睛一动不动,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朱建国难得呆在家中,但也是伏在办公桌旁,研究着笔记本上划下的摘要。桌上亮着一盏从学生时代就传承下来的老式台灯,他突然间打了个喷嚏,醒了醒鼻子,难道自己是感冒了吗?还是有人在骂我?准是小李,他定是在怨我给他找了个好差事。这正是锻炼副手应对能力的最佳时刻,平时只能纸上谈兵下那些经典案例,现在有现成的“真枪实弹”,这次该能使他的脑袋长记性,知道警察没那么好当。
朱建国所认为的,给小李找了个好差事,就是暂时和赵大齐住一块,并保护他的安全,小李虽不靠谱,但还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下属。
熟悉的铃声震醒了有些昏昏欲睡的朱建国,他一看来电是小李,立马接通了电话。
“什么事?”
“刚才那个陌生男人又打电话来了。”
“电话能追踪吗?”
“不行,时间很短。”
“好,那他说了什么?”
“他很简短的和赵大齐说,明晚丑时,s医院后廊古宅内供桌上黑布包裹的盒子。最后还强调别打开盒子,否则他不承担会发生的后果,还有别让人看见!到晚上会再与他联系,提醒他别搞小动作。”
“丑时?这是个古代人吗?”朱建国觉得这名未知人士有些莫名的晦气,他百度了下丑时是凌晨三点,阴气最重的时候,为何挑这种时辰去办事。
“好,我知道了,那你继续密切关注。明天一早我就过来,没事就早点休息,明天将会持续到很晚。”
“知道了,朱队。”小李挂完电话松了口气,他一直担忧领导嫌他做事不灵活,连个号码都查不出来,所幸朱队并没责怪他,还关心下属早些休息,小李心里对自己的领导又多了几分仰慕之情。他转头对着正在玩手机的赵大齐命令道:“睡觉!”
第二天,公鸡打鸣也没叫醒睡的死沉的两人,小李睡的十分香甜,梦见自己和大美女在泳池里嬉戏玩闹,尽享天伦之乐,突然一阵沉重有力的敲门声击打在他脑壳上。
“李仕名!李仕名!”
李仕名立即化身为一个僵尸,两眼一睁,从床上跃起,穿着体恤与四角内裤,带着一头鸡窝冲到房门前,打开房门,对着门口的人精神抖擞地喊了声:“队长早上好!等我五分钟!”,门砰的一声把朱建国关在门外,但他也并不着急。
等房门再次打开时,小李与赵大齐已经整装待发的站在房里迎接朱建国。
朱建国走进房间,让他们两坐下,然后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就开始和他们细说今晚即将展开的一场游击战。小李听的聚精会神,但赵大齐的鱼木脑袋显然已经不够用,他两眼迷茫的看着两个专业人士再讲述着今晚谋划好的策略。
“赵大齐,我知道你听不懂,你今晚就忽略我们警方人员,你就当作自己一个人前往古宅,照那人安排的计划去拿那个黑盒子,记住别东张西望。”
赵大齐终于听懂了这句朱队为他单独翻译的话,他拼命的点头应和,但脑子里已装满那个即将飞入他裤袋里的拆迁费和那未知电话所说的额外的那笔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