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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中原西北部自古都是一片神秘之地,偏僻荒凉,黄沙漫天。千里沙漠中,一只骆驼孤独的走着,上面坐着一对少男少女。

少女扭头对少年问道:“尘哥哥,咱们还有多久到西域啊?”

少年道:“快了,咱们已经到甘肃境地了,相信不过几日就能到西域。你在坚持些时日。”

对话的二人正是羽翼尘和荆柔若。

那日离开湖北之后,羽翼尘不断用内力帮荆柔若驱寒续命。二人一路跋涉总算到了甘肃境地,甘肃境地沙漠居多,不便骑马,羽翼尘就买了一匹骆驼赶路。

二人正在路上走着,忽见前方一簇黄沙飘来,左右两边来回旋转。远远望去倒像是在空中舞蹈,蔚为壮观,这簇风沙越来越近。羽翼尘大叫一声:“不好。”

荆柔若道:“怎么了?”

羽翼尘道:“这是龙卷风,快下来。”说着从骆驼身上跳下来。他当年在西夏时遇到过龙卷风,知道它的厉害。

羽翼尘一手拉着骆驼的绳子,一手扶着荆柔若,躲在骆驼的肚子下面,等着龙卷风过去。连日来他们早出晚归,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到达西域已是隆冬季节。

这日,他们由于赶路错过了宿头。正在荒漠中行走,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嚎叫。二人莫名感到一阵恐惧,立马警觉起来。二人随着声音看去,远处出现一双明亮的眼睛。后来这些眼睛越来越多,不断向他二人靠近。叫声也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杂。待它们走进,荆柔若失声大叫道:“是一群狗。”

羽翼尘沉声道:“不对,是狼群。”

荆柔若顿时脸色煞白,羽翼尘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扶着荆柔若,两腿在马腹上一夹。那马突然仰天长啸一声,向前奔去。后面的狼群见状,跟在马后面穷追不舍。不一会,头狼就追了上来,它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獠牙,向着荆柔若小腿扑去。羽翼尘单脚抬起,对着荆柔若的脚跟用力一踢,那头狼不偏不倚,刚好要在羽翼尘的小腿上,它狼头一扭,竟直接从羽翼尘腿上撕下来一块肉。羽翼尘惨叫一声,拔出长剑,对着它用力一挥,那狼嘴直接被削成两半,那狼瞬间翻倒,在地上痛苦的嚎叫。后面的狼群一看头狼被杀,立马向羽翼尘飞扑过来。羽翼尘长剑在马背上一拍,那马猛地向前飞去。不知跑了多久,面前多了一条数米宽的长河,临近河边时,羽翼尘双手一提,勒紧马绳,那马被一勒之下,前蹄飞起,后蹄在地上用力一蹬,跨过河流飞身而去。哪知前蹄落在河对岸,后蹄却在落在河流中,这马后蹄来回用力,却无法跳出淤泥。羽翼尘示意荆柔若坐好,翻身下马,下半身没入水中。双手抓着马的后蹄向前一推,那马在在他的助力下,顺利摆脱淤泥,羽翼尘一手将长剑插在岸边,一手撑着河岸,艰难从水中出来。那马似有灵性,上岸之后也不跑,就在路边等着他,羽翼尘翻身跳上马背,人已经累的筋疲力尽。

过了河岸,但见远处火光通天,羽翼尘心道:“火光处估计是游牧人家,可以过去暂住一宿。”于是纵马向火光处走去。

待近得身前,只见空旷的草地上,架着几个巨大的帐篷。帐篷前,一群人围着巨大的火架,火架上一只全羊被铁棍穿胸而过,那羊在烈火烘烤之下通体金黄,背上不断有滴油落下,发出滋滋的声音。

再看火光边上,一个穿着鲜艳的少女正在忘情舞蹈。这少女身穿红色彩衣,头戴五边形彩帽,形状和帐篷倒有几分相似,两边梳了两个乖巧的鞭子。这少女五官立体,眼眶深邃,鼻梁高挺,比之中原女子又是另一般异域之美。她边上坐着一个八撇胡的男子,抱着琵琶低声弹唱。

马还未站稳,羽翼尘就已经从马上掉了下来。身体蜷缩成一团,口中不停吐着白沫,荆柔若吓了一跳,问道:“尘哥哥,你怎么了?”说着从马上下来准备去扶他,只见羽翼尘蜷缩着身体原地打转,荆柔若根本无法近身。荆柔若对那群人大喊道:“救命啊!”

适才跳舞的一群人立马围了过来,再看羽翼尘全身湿透,只道他是受冷所致。几个人立马把他抬到火架边上。不一会羽翼尘逐渐恢复平静,身体慢慢展开。突然,只见他飞身而起。单手撑地,双脚倒挂在边上的一个木桩上。拔出长剑,在后背上连续划了几剑。鲜血顺着它的头发慢慢流下。

这一些变化着实把荆柔若吓了一跳,她从来没见过羽翼尘这样。片刻羽翼尘手下一软,人已倒下,脸贴着地面。

荆柔若立马从过去抱着他哭喊道:“尘哥哥,你到底怎么了?”

羽翼尘用微弱的声音道:“没事,老毛病了,别担心。”

羽翼尘生下来就有寒血症,他的身体始终是凉的,适才在水中一泡,正值隆冬季节,导致他顽疾复发。必须通过血液把体内的寒气放出来,否则就会像疯狗一样不停抽搐。

最好的关心就是在危险来临的一瞬间,满脑子想的全是对方。即便见过对方最狼狈的模样,依然不离不弃。

见羽翼尘好转,人群中一老汉慢慢向前,对羽翼尘面前道:“朋友没事了吗?”

羽翼尘一看来人,满脸络腮胡子,胡须发白,约摸50岁上下,恭敬道:“好多了,多谢前辈关心。”

那老汉道:“朋友从哪里来?来这里做什么?”

羽翼尘道:“我兄妹二人来自中原,只为求得一株上好天上雪莲。适才被狼群追赶,不得已误闯此地,还请前辈见谅。”

老汉道:“原来如此,老汉名叫阿不都·艾力,是这里的族长,这是小女阿孜古丽。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说着一指刚才在中间跳舞的姑娘。

原来这群人是维吾尔族人,这几日正好是他们的古尔邦节,在这里烤全羊庆祝。维吾尔族人向来好客,一见羽翼尘狼狈至此,便想过来帮忙。

羽翼尘见这老汉虽然是维吾尔族人打扮,汉语却说得很好,于是对他拱手道:“我们身上的盘缠用完了,如不嫌弃,想以手中佩剑换些草药,饭菜。不知前辈可否愿意?”说着递上手中长剑。

阿布都一看羽翼尘手中长剑,突然来了精神。他迫不及待地接过长剑,瞳孔放大,端详了许久,突然兴奋的问道:“你这宝剑从哪里得来的?”

羽翼尘不知他为何兴奋,道:“此乃在下家传之物。”

阿布都道:“你父亲是不是姓羽?”

羽翼尘吃惊道:“前辈如何知道?”

阿布都也不答他,继续激动的问道:“你父亲右手无名指和小拇指间是不是有一颗细小的痣?”

羽翼尘心下一惊,道:“正是,前辈识得家父?”

哪知话音未落,那老汉突然双膝跪地,说道:“恩公在上,请受老汉一拜。”

这一下倒是叫羽翼尘始料未及。他立马上前一步,单手扶起阿布都道:“前辈请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布都看着他道:“二十年前,老汉去中原贩卖商品时遇到一伙强盗,被一个剑客所救,那剑客不肯留下姓名,也不肯收取老汉任何财物。老汉只知道他姓羽,右手无名指和小拇指间有一颗黑痣。老汉无以为报,就将随身的一柄长剑相赠,甚至以死相逼叫他无论如何都要收下,那剑客看我态度坚决,也就没有再推迟。这把剑由西域最有名的铸剑师艾沙江用上等的玄铁剑和我们这里的天山泉水耗时七天七夜打造而成,锋利无比,削铁如泥。那剑客正是你父亲,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恩公,想不到今日却在这里碰到他的后人。”

维吾尔族地处西域,这里有大量的瓜果、药材等天然资源,他们经常会有商人到中原去贩卖。

羽翼尘道:“原来如此!”

阿布都说着突然对羽翼尘道:“你父亲现在怎么样?他在那里?”

羽翼尘道:“家父已经去世。”

阿布都一听,顿时抱头痛哭,口中还不时喊道:“好人不长命啊!”

羽翼尘也不理他,仰头望着天空,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过了许久,阿布都对羽翼尘道:“恩公完全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在这多住几日,有什么要求交给老汉去办就是。”

羽翼尘道:“多谢前辈。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在这逗留太久。摘得天山雪莲就走。”

在阿布都的帮助下,羽翼尘很快找到了天山雪莲。眼看荆柔若的病情越来越重,羽翼尘辞别阿布都就马不停蹄的向湖北赶去。

西域的气候变化无常,羽翼尘回程途中遇到了大雪阻道。这日清晨,天朗气清,羽翼尘早早地启程出发,哪知还没到晌午,天上刮起了阵阵妖风,漫天大雪随着寒风呼啸而来。羽翼尘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扶着荆柔若,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

羽翼尘对荆柔若道:“我看这风雪一时半会停不了,不如咱们先找个地方躲一下吧。”

荆柔若有气无力点头道:“嗯。”

说完,羽翼尘慢慢拉动马缰,向一个山洞走去。路面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完全看不清脚下的路。眼看就快要到山洞口,马脚下踏空,站立不稳。羽翼尘还没来得及反应,连人带马已翻倒在地。眼看就要着地,羽翼尘双手揽住荆柔若的腰肢和肩膀,将她紧紧护在怀中,背部着地,重重落在雪地中。两人刚一落地,荆柔若只觉喉咙一腥,一口鲜血喷在羽翼尘胸口。

羽翼尘瞬间被吓得脸色煞白,顾不上疼痛,抱起荆柔若道:“你怎么了?”

荆柔若以微弱的气息说道:“尘哥哥,我恐怕不行了。”

她受的是阴寒之毒,这几日连续颠簸和风雪天气让病情加重,但为了不让羽翼尘担心,她一直强忍疼痛,但这一次坠马突如其来,让人毫无防备,她终于忍不住时放出了身体本能的反应。

羽翼尘道:“不要怕,你没事的。”一边说一边把她揽在怀里,搓着她的双手。

荆柔若道:“我身子太不争气了,总是拖累你。”

羽翼尘懊悔道:“我真笨,我竟然没有看出你病情加重了。都怪我着急赶路。”

荆柔若突然笑了,道:“尘哥哥,快别这么说。来人世一趟,上天对我最大的眷顾,就是遇见了你,让我觉得人间值得。”

羽翼尘听她说得如此潸然,突然鼻子一酸,豆大的泪珠落在她脸上,道:“不要再说话了,你为我吃了这么多苦,我却不能护你周全。”他在任何时候都能都能保持冷静。唯独在荆柔若面前,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边说边抱着荆柔若向破庙走去。羽翼尘脱下外套,扶荆柔若坐下。他面对荆柔若坐着,将荆柔若的双手与之双掌对立。不一会荆柔若脸色慢慢红润起来,身体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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