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易德陷入了沉思。此时的他坚信,他的父亲肯定还没有死去。
可是,父亲又去了哪里?如今又隐藏在什么地方?六十年早已过去,难不成真的无法再现?
丹阳易德想起了丹阳贞。既然父亲早已经习得大乘之法,那丹阳贞又是怎么结识的?
易德问丹阳泉说:“那后来是怎么认识的丹阳贞的?”
丹阳泉看向丹阳易德,说道:“那说来又话长了。“
抽了一口烟,继续说道:”你父亲吃了若果后,本想凌云驾步离开大泽湖,不料却遇见了从槐江山里逃出来的土蝼兽。这土蝼兽乃是昆仑丘的恶兽,它的祖先和勃皇兽同根同源。这土蝼兽,身躯长得像羊,头顶却长着四只棱角。本性凶猛,祸害人间,独爱残食人肉,后来被天神英招降服,被封压在了槐江山里面。”
“不想此次勃皇兽把它独有的鬼魂符给了土蝼兽。这土蝼兽拿着鬼魂符,召唤出了恒山内镇压的尸鬼。此时的英招正在天帝那里述职庆功,毫不知情。很快,漫山的尸鬼侵占住了槐江山,解放出了勃皇兽。”
“两个恶兽封压已久的魔性大爆发出来。勃皇兽一路向西杀谬,土蝼兽一路向东杀谬,意图释放出两侧更多的魔兽。土蝼兽带着尸鬼刚出槐江山,来到大泽湖内便遇见了你父亲,看着人肉只觉得牙痒难耐,许久未尝血液的嗜血性开始弥漫。你父亲看着巨猛的土蝼兽呆立在原地,只见鬼魂符一出,无数的尸鬼漆黑漫天的扑过来,毫无逃窜之地。”
“你父亲自知在劫难逃,直接发出内力,只见天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不断膨胀,直至有四五十丈之巨,砸向众多尸鬼。火球在空中发生爆炸,变为无数的小球,大泽湖的周围瞬间天地两色,熊熊烈火照亮天际。那些尸鬼竟也嗷嗷狂叫,无畏的冲向你父亲。”
丹阳易德听到这里,紧握双拳,焦灼万分。
“火球砸到尸鬼身上,只见立马被点燃,随后浑身似火,疯狂地不停挣扎,哀叫起来,叫声镇彻天地。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不想这些尸鬼焚烧了一会,却将火焰融为一体,依旧站立不倒,继续冲向你父亲。”
“你父亲自知当前的火离心经已经对他们无可伤害,必须使出更强的气法。于是,盘坐于空中,紧握双拳,天地间的气流围着他的身躯旋转起来,霎间,狂风大作,天空忽明忽暗,摇闪不定。”
“突然一声巨响晴空霹雳从天而降!一片尸鬼瞬间被击为粉碎,化为灰烬。你父亲随身站起,左右来回用手运气,空中又开始乌云密布,随后滂泊大雨如箭雨般射出,直穿尸鬼们的胸肠!”
“土蝼兽依旧待在原地纹丝不动,只想看你父亲还能使出什么把戏。只见你父亲运气即将结束,身下聚集的阴阳两气逐渐融合为一团。他右手将气送向空中,瞬间光芒万丈,照亮天际,直刺的妖魔浑身滚烫,温度令他们难忍难耐。随后他大喝一声“八卦阵”!”
“只见八卦之卦全部归位!卦行盘旋于身后!天地两卦,昂扬屹立。你父亲对那妖魔说道:“我不信还有八卦阵困不住的妖魔!”常说,八卦出,万物定。八卦阵将这大泽湖圈住,立成了一个决斗场,任凭外面的任何之物都逾越不进一丝。”
丹阳易德更加焦灼了起来,问丹阳泉:“那我父亲岂不是要以一敌众了?那怎么能杀掉土蝼兽!”
丹阳泉哈哈大笑一声,说道:“你太小看这八卦阵的威力了。这可是世间极等之阵法。阵中,除了天地不可用外,其余所物,尽为你所用。内力越大,所用之物威力就越大,你父亲刚吃完众多的若果,哪怕这些小尸鬼们!”
“你父亲随意一挥,东北方只见轰鸣声滚滚而来,雷鸣电闪,直将尸鬼化为灰烬。东南方向兑卦发力,引得大泽湖波涛四起,湖水喷涌入天,将那片尸鬼卷入浪中,随着大泽湖的水流不知去向。西北方更甚,陨石由天际坠落,直砸得尸鬼粉身碎骨。”
“土蝼兽眼睁睁看着尸鬼一个个烟消云散,愤恨相交。突然胸前金光四射,只见鬼魂符又出来了!土蝼兽不停地向天嚎叫!身后隐隐约约灵光四起,出现了一只长着两个头、八只脚的恶兽,雄壮的身躯像神牛一般,但他却还长着一条马尾!”
“你父亲大惊!想不到这土蝼兽竟然把勃皇兽的魂魄给召唤了过来!”
“但是,不知情的土蝼兽却想不到自己害死了勃皇兽。”
丹阳易德不敢相信,说:“害死了勃皇兽?这是为什么?”
丹阳泉大笑一声,说:“这土蝼兽想不到勃皇兽刚刚走到三危山,正在大杀特杀的屠缪三青鸟,勃皇兽受到鬼魂符的召唤,痛苦万分,不想体内的魂魄不听使唤,恍然离身,奔向大泽湖!没了魂魄的勃皇兽,只剩下空洞的身躯,轰然倒下,任凭这成群的三青鸟随意叨啄身躯。”
丹阳泉叹息了一声,惋惜的说:“勃皇兽死也不会想到,竟被自己人坑害,落了个死无全尸。”
“虽然勃皇兽没了身躯,可他的魂魄依旧威猛。显现后,直奔你父亲冲来,你父亲双手推前,立起了一面熊熊火墙,勃皇兽毫不畏惧,一头将火墙撞得支离破碎。火墙的残余倒把尸鬼烧成了黑炭。”
“你父亲一看火墙竟然阻拦不住,大喝一声,体内的内力爆出,大泽湖的湖水两侧波澜向天冲去,湖内土地隆起,只见一座巍峨的大山耸立于面前。这,就是八卦阵内独有的大艮山!”
“这勃皇兽依然无所畏惧,顶出头上的棱角冲向大艮山,忽然爆炸一声巨响!勃皇兽和大艮山一并支离破碎!”
“勃皇兽的魂魄烟消云散,大艮山的碎石直穿尸鬼们的胸膛!湖水落下,又卷入万千尸鬼,一并浩浩汤汤,不知所踪。”
“土蝼兽恐惧万分,扔弃掉了鬼魂符。向空中嚎叫一声,随后身后显现出一片群羊的幻影!这土蝼兽本就是羊身,唤出了群羊魅影之阵。”
“这群魅影向勃皇兽一样发出冲击,可是他们身躯灵活,东西来回跳跃,刹那间以冲到面前,你父亲还未使出任何招式,魅影的羊角已经把他划得浑身是伤,从腿部到脸部,再到后背,疼痛难忍。”
“土蝼兽得意的哈哈大笑。乘胜追击,拼命的冲向你父亲,只想如此的结束战斗。”
“你父亲看到土蝼兽冲过来,盘坐双腿,两掌相对,身体被一层护罩包裹,两掌间聚起一个光球,你父亲坚定的看着土蝼兽,随后将光球排出。”
“只听轰鸣一声,光球的光亮刺眼夺目。而后又传来一声震彻天地的巨吼!土蝼兽竟然毫发无损的冲出来!你父亲简直难以置信!”
“巨吼的余声还未消散,土蝼兽以奔到你父亲面前,凌厉的双角直穿过你父亲的胸膛!随后甩入大泽湖之中。”
“你父亲小施法术,湖水涌起,将他托在潮水之上。持久的布阵已经让他内力消耗待尽,用手捂住伤口,虚弱的躺在潮水上,似乎只能任凭土蝼兽处置。”
丹阳泉讲到这里停了下来,又换掉了玉斗内的烟末,点燃后吸了一口,继续沉重的说道:“土蝼兽开始洋洋得意。对你父亲说道,它终于能替死去的勃皇兽复仇,说完前脚双蹄抬起,准备将你父亲踏死。”
“忽然!八卦阵之外传来一阵飒飒的威风——一只一丈之长的弓箭自天际而来,朝土蝼兽射去!”
“弓箭凌厉的冲破八卦阵的封锁!霎间,阵内之象,土崩瓦解,支离破碎,万物重回本态!你父亲大吐出一口鲜血,昏迷过去,沉入漆黑的大泽湖之内。”
“弓箭直穿土蝼兽的心脏,直接毙命!土蝼兽的魂魄刚刚脱身,还未逃离,弓箭又急转峰回,再次穿过土蝼兽的身躯,弓箭和魂魄一并烟消云散……”
“大泽湖黑雾散去,温暖的阳光如旧开始重生,仿佛一切都未经过什么大战一样。”
丹阳易德焦灼万分,问道:“那我父亲后来怎么样?”
丹阳泉微微一笑,说道:“你父亲醒来后,闻到周围浓郁的檀木之香,发现自己躺在一座庙观里面,屋内空无一人,庙观外面,一群道士在热烈的习武练身。”
“你父亲动一动身子,疼痛让他忍不住的大喊一声。随后,五六个稚嫩的少年从外面跑进来,嘱咐他千万不要乱动。其中一个,踉踉跄跄跑出去,大喊呼叫自己的师傅。”
“不一会,一个头戴鸡冠,满头白发的老者过来了。他看了看你父亲的伤势,然后在你父亲的额头之上涂抹了一层白色的膏药。说道,少侠不要慌张,你的伤势恢复的挺好,已经没有了大碍。”
“你父亲只记得自己昏迷沉入了大泽湖内,不想被人所救,心中感激不尽,只管向那老者接连道谢。随后,一个头戴黑贯、身躯伟岸的青年端着一碗汤药过来,鞠躬对那老者说,师傅,蘼芜汤已经熬好了。那老者又让你父亲喝下这蘼芜汤,随后又安睡了起来。”
丹阳易德恍然大悟般说:“那个青年,是不是后来的丹阳贞?”
丹阳泉抽了一口烟,说:“不错,这个青年就是后来的丹阳贞!”
丹阳泉磕掉玉斗内的烟末,继续说道:“你父亲后来才知道,那做庙观名叫鸿曜观。那老者乃是庙观的道长,尊号白雉仙人。这庙观所在之处,名为盂山。这盂山之内,唯白雉鸟和白曜鸟居多。传闻白雉仙人,就是白雉鸟千年修炼所化而成。”
丹阳易德仿佛又明白了什么,暗暗一惊说:“那怪不得丹阳羽长着一对翅膀!她是丹阳贞之后,也是源脉于白雉仙人,自然也从小习得鸟羽类的数术!”
“不错。”丹阳泉肯定的回答道。
丹阳易德说:“那这样说的话,我父亲并不是和丹阳贞自小就认识的,而是被白雉仙人拯救之后才认得的,那这恩怨又是怎么起的呢?”
丹阳易德想起了年少时,父亲总和丹阳贞发生争吵,但每次吵后第二日两人就若无其事的继续共事。丹阳元死后,族人常说是丹阳贞所杀,之后,丹阳贞也不见了踪影。
那这恩怨,究竟是起在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