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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1.不得不看的五勇者传说

1.不得不看的五勇者传说

梅斯梅尔历二十一万两千一百四十五年,蓝风之月

在这个富饶和惹人怜爱的世界“艾尔西文”上,受人类统治的国家有三个,东大陆上铁与血的里德尔帝国(The Empire Leader),纷繁杂乱的贼窝一般的公会国度坎德尔(The Candle),以及西大陆中北部以和平和祥和著称的自诩神圣的伊莱亚斯(Elenas)。最小的国家伊莱亚斯,仅是因为远离世界权力的中心里德尔,而成为了人们避难和修养的圣地,在这个小小的国家的北部边境上,有一个贫穷但快乐的小镇,叫做埃洛希亚(Ailoxia),不过,人们更习惯称呼这里为——艾洛夏。

艾洛夏的人们的生活,就如同这个小镇的名字一样明朗。小镇距离海并不远,但是想从这里直接到达海湾却要有足够的勇气爬下陡坡和悬崖;小镇南部只有一条悬崖间的小径连接着伊莱亚斯的其他地区,你可以说,艾洛夏是孤立的,这感觉就好像艾洛夏是硬被划进人类的土地一样;北部连绵的月歌森林里,居住着永不来打扰人们的古老的精灵民族,被精灵们精心呵护的森林不仅带给艾洛夏温和的气候,也带来大自然的诸多馈赠;而森林边缘处的湖泊,艾洛夏之眼,则给了艾洛夏的孩子们一个探险的好机会。

“唔啊啊!”阿帕斯特打着哈欠从床上蹦了下来,匆忙地奔进了特兰斯的房间——特兰斯.密涅瓦(Telance.Merc),阿帕斯特的父亲,准确来说是他父亲的弟弟,是个(至少在小奥帕斯眼里)非常受人尊敬的人,他有着数也数不完的光荣战绩,不过据说,这些都是凭借着他不同寻常的血统决定的——特兰斯的爸爸是一条龙,妈妈是一条精灵——也许应该用别的什么量词吧,不过这并不重要——也就是说,特兰斯不是人!同理,阿帕斯特的亲生父亲,汉斯.密涅瓦也不是人类——但妈妈应该是人类吧,阿帕斯特常常这样想,然后费尽心思想弄明白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然后因为太过混乱而放弃。

不过,阿帕斯特摇摇头,这些都不是今天的重点,今天的重点是,特兰斯穿过了艾洛夏南边的小径去了海风港——那里有特兰斯的好朋友培拉.沃古(Pela.Wolf)和他的女儿,也就是说,遏制阿帕斯特神秘力量的封印被解开,阿帕斯特就要变得无所不能了!他叫起了装睡的米拉斯塔,然后翻出了自己珍藏已久的他的爷爷菲尔给他的一把银剑和自己偷偷捡来的一套破烂的皮甲。

“奥帕斯,你看起来真像勇者啊!”米拉斯塔揉着眼睛,无神地坐在床上,穿着和麻袋一样的一件破衣服。

“说什么呢,米拉,我不用像,我本来就是,你也是,今天就是我们五勇者集合拯救世界的日子,快去召集一下大家!”阿帕斯特一边把(从特兰斯那里偷来的)剑油和药品胡乱丢进背包,吩咐道。

“啊啊……是是是。”米拉斯塔滚下床来,打着哈欠走了出去,然后又羞红了脸跑回来,悉悉索索穿上衣服,蹑手蹑脚重新出去。

——

就这样,四个孩子站在艾洛夏中央的空地上,一个人打着哈欠,一个人慵懒地靠在阴影处,两个人兴致高昂。

“那家伙又迟到了!!!索拉达死哪里去了!!”阿帕斯特咆哮着,发出稚嫩可爱的声音。

“那家伙不是没有准时过么,”姬奈尔摊了摊手,整理着身上的皮质软甲,“一会他过来了,就让我来裁决他——!”说完他炫耀一般地举起手中巨大的战斧(伐木用),上面有着无数战士的磨砺痕迹(伐木方法不对留下的齿痕)。

“姬奈尔明明这样瘦弱可是力气好大!!”米拉斯塔略带惊恐地说着,向后退缩了一点。他穿着再普通不过的衣服,腰间插着一把弹弓,并没有带上他引以为傲的弓箭。

“这可是修炼的结果!每天劈柴五百根,吹火七个小时——”姬奈尔骄傲地说着,看向阴影中的那个人,“塞缪,你说句话啊!”

“哼,没觉得和你们这些头脑发热的笨蛋有什么可说的。”塞缪尔惨淡地微笑着。

“你!”阿帕斯特握紧了拳头。

“我可从来没说过要加入你们这无聊的五勇者哦。”塞缪尔笑着,显然是在享受阿帕斯特表情逐渐扭曲的过程。

“呀啊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呢!”索拉达很吵闹地冲了出来,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身的骑士盔甲和一把拖到地上的锈蚀的铁剑——显然这一身都比他大几号,走起路来叮叮哐哐,站都站不稳了。

“大家果然都集合了,嗯——索拉达,你太拉风了,给你两个选择,退后,或者脱下盔甲给我穿。”阿帕斯特说着,索拉达泱泱后退,嘟囔着自己好不容易在艾洛夏多留一天之类的话。米拉斯塔打着哈欠,塞缪尔眯着眼睛一言不发。姬奈尔环顾四周,最终还是叛变了,站在了米拉斯塔和塞缪尔这边,一言不发。

“喂喂,打起精神嘛,我马上就要搬走了,给个面子嘛!”索拉达不开心地说着,他还真被选中,可以成为见习骑士了。

“大妖怪特兰斯也难得不在。”阿帕斯特点头赞许——其实他是非常喜欢特兰斯的,甚至可能超过了喜欢自己的亲生父亲汉斯。

“好好,你说去任何地方。”姬奈尔又叛变回来了。

“……我发誓我会把你的话转告给特兰斯……”米拉斯塔小声说。

“……”塞缪尔扭了扭脖子。五勇者就这样歪七扭八——不,错落有致地上路了。

——

今次探访的,自然是可以与深海湖妖(湖里的妖怪为何是深海?)搏斗(钓到鲜美鱼类)的世界上最好看的湖(因为至今为止阿帕斯特只见过这一座湖)——艾洛夏之眼。五位勇者来到了湖边,渡过了愉快和惊险(阿帕斯特和索拉达自认为)的一上午,才发现塞缪尔根本没有跟来,姬奈尔只是在一旁挥舞巨斧练习臂力,米拉斯塔则是在一旁补觉,极少醒过来。

“太不给面子了,我要把塞缪尔开除出我们的团队!”阿帕斯特晃着树枝临时做成的钓竿,叼着一根草说着,盛夏的微风吹动他颜色鲜艳的头发,燃起空气中红的悸动,他碧绿色的慑人的双眼左右晃动着,表现出不符合看上去的年龄的深沉和忧郁。

“没有办法,你把他驱逐出去了,酒馆里的姐姐和大妈们就不给你好吃的了。”索拉达说着,在石头上晒着几缕微弱的阳光。

“我真心讨厌啤酒啊……为什么特兰斯那么喜欢啊!”阿帕斯特吐出舌头,很不爽的样子。

“圣伊莱亚斯城(The ForeElenas)的骑士们,几乎都爱喝酒,他们认为这是男人经历过战争的象征!”索拉达激动地说着,很是向往。

“伊莱亚斯这么平和的国家,哪里有什么战争,连边境冲突都没用……和平到人们用酒来解除战斗狂热瘾?”

“不要这么说嘛,伊莱亚斯是人们心中的自由净土嘛。”

“有机会的话,我想去坎德尔(The Candle)闯荡闯荡。”阿帕斯特眨着眼睛,看着索拉达,似乎可以看穿对方。

“不不不要啊……那里真的太乱了啊,坎德尔,都算不上一个人类的国家了,”索拉达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很想潜入那片淡蓝,“在圣伊莱亚斯城人眼里,坎德尔就是个流氓强盗聚集的地方……虽然很久以前创办坎德尔公会的人是个伟大的人类,但是现在那里聚集着各种肮脏的勾当,而且,已经渐渐脱离人类的控制,主要是被侏儒们占据了,现在人们还在说那里是人类三国之一,但是,我们心里都明白的吧——相信我,别去那里,除非你想当大盗。”索拉达看着阿帕斯特,对方摇了摇头。

“坎德尔,不是十年战争后才新崛起的么,之前一直都浑浑噩噩的,在十年战争后期团结了起来,被一个伟大的人类领导,然后,只是那个人死了之后回复了原状而已,但是仍然叫做坎德尔公会什么的,并没有遗忘那位领导者吧?所以,说不定我能成为新的领导者?“阿帕斯特认真地看着索拉达。

“哎……不管是什么种族,我们这些活物不都是一样的么,向着太阳生长,在没有太阳的时候,就慌作一团,互相争抢仅有的光源,即使那光是虚伪的或者是引诱我们上钩的什么。“索拉达看着水面,平静地回答。

“……“阿帕斯特惊讶地张了张嘴,不知道怎样回答。

“就算你真的成为了领导者,又能怎样,你就能变成那个什么使徒了么?而且,即便大家只是被你的光芒刺瞎了双眼而盲目跟随你,总有一天会因为有更亮的东西而丢弃你,这些都是乌鸦的本性——而至于那些根本感受不到光明的蝙蝠,你又要怎么办,你仍然要去坎德尔么?“索拉达说着,若有所思,然后丢了一块石头到艾洛夏之眼里。

“我爸爸和特兰斯都是很传奇的人,我不想这么被历史遗忘,我多希望神之使徒的预言不是个卑劣的谎言——”

“并不是一直想着能成为传说就能成为传说的嘛……我们不都向往着权力和能力最大的人,但是那些人反而在羡慕者我们有平静的生活和自由。”索拉达打断了阿帕斯特继续说着,必须要一动不动才能不发出过大的声响。

“那样的人根本没有权力去抱怨!难道不是吗!身为特殊的人,不应该感到骄傲吗,因为是独特的,身上的那些责任就去做到啊!“阿帕斯特几乎是怒吼,浑身都在颤抖,然后用了一下力,钓竿被折断,落入了湖里。

“……嘛……放轻松点,慢慢来嘛,”索拉达说着,稍微眯起了眼睛,带着一些酸楚说着,“你成长得和我们差不多快,可是特兰斯就几乎不会变老,这些有时候很疑惑我的,你并不完全是人类,可是你太像人类了。”

别这么说,我不想谈论时间的问题,时间是个最大的骗子,还老指责别人说谎,”阿帕斯特握紧了拳头,很显然,他并非纯种的人类这个秘密,他不愿多谈,“说说圣伊莱,那里总比这个破镇子好。”

“啊,其实并没好很多的,不过我觉得我可以适应那里的生活。”索拉达显然不愿意话题突然转变,不过还是接过了阿帕斯特的问题。

“你去了圣伊莱,会忘了我们么?”阿帕斯特很认真地问。

“我当然不会!我们可以约定七年之后再在这里相见。”

“好,我们五个。”阿帕斯特微笑着,可是微笑还没来得及褪去——

“呀啊!奥帕斯!!”米拉斯塔忽然喊了起来,姬奈尔第一个反应过来,冲了过去,阿帕斯特拉起哐当哐当的索拉达,一起惊慌地“挪”了过去。

米拉斯塔暂时看起来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但却剧烈地颤抖着,拼命往树上爬着,弹弓扔在地上,不远处有一只美丽的泛着银光的生物在怒视着他。

“一匹马。”索拉达果断地判断着。

“马没有翅膀。”阿帕斯特加到。

“脑袋上也没角!”米拉斯塔回过头来大吼,却不小心从树上跌落了下来,摔得很难看,又哭又叫的,显然他是那个角被顶过了。

“是成年的独角兽,还是带翅膀的稀有种!”姬奈尔说着,收起了自己的斧头,“别紧张,这种生物很——”他把“温和”两个字硬咽了下去,因为他正在被撞翻,然后被顶到了树上。

“唔啊啊!妈妈!!”索拉达失声尖叫,向后摔去,然后连滚带爬地逐渐远去——阿帕斯特没有太在意索拉达的离去,反而是拔出了剑,冲着那高贵的生物。他心里既兴奋又害怕,在被那样惊艳的美丽震慑的同时又在被那美丽所威胁。

“喂,你这个四个蹄子的家伙,有本事过来啊!!“阿帕斯特使出从小到大积攒下来的勇气大吼道。

“奥帕……”米拉斯塔颤抖着,抱着树缩成一团。独角兽被疯狂叫嚣的阿帕斯特吸引了,放下了被角钉在树上的姬奈尔,转而向阿帕斯特跑来,阿帕斯特灵巧地翻滚,躲过了冲撞,却挨上了一记漂亮的后踢。

“你这家伙!”阿帕斯特挥起剑,想要斩断那蹄子——

“嗖——”“呜啊!”阿帕斯特的护腕被射穿,剑被弹飞了,独角兽惊唳长嘶,慌做一团。

“好箭法啊……”米拉斯塔小声感慨着,顺着箭矢的方向向上看去,树上站着一个一袭白衣的男孩子——看起来是十七八岁的样子。

“(精灵语)你不可以伤害她。”树上的人说着,轻巧地跃下,惊起一丝灰尘,然后站起,走向那只惊慌的独角兽,拍了拍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摸了摸她凌乱的毛发,她便弯下身子,叫了几声,然后恭敬地向后退了几步,优雅地奔走了。

“(自创语言)呜哇啦啊唔啊呜哇啊啊?”阿帕斯特对着来者说(?)着,姬奈尔爬了起来,迷惑地看着阿帕斯特。来者皱了皱眉头,换做了人类的语言:

“你在说什么?”来者皱紧了眉头。

“既然你会说人话,就别说那种乱七八糟的语言。”

“……”对方皱紧了眉头,然后毫不犹豫地搭起了弓冲着阿帕斯特。

“你是精灵。”阿帕斯特毫不紧张——他坚信自己是神之使徒,也就是传说中的主角,主角自然是不会死的,要不然就不会有故事了。

“显而易见,人类。”对方说着,箭头一直对准阿帕斯特的眉心。

“第一,我不是人类,我也有一点精灵血统的,第二,你完全可以把箭放下,我没想伤害‘她’,是她先顶了我的弟弟——”米拉斯塔拼命点头认可。姬奈尔点头表示自己也被顶了。

“哦,”对方似乎松懈了,缓慢地放下弓,行了一个高贵的浅礼,“我代表她道歉,她并无恶意,她只想保护自己,因为你弟弟的弹弓惊吓到了她。”

“我差点被顶穿了!”米拉斯塔反驳到。

“可是你衣服都没穿(他无心双关)。”精灵眯起眼睛看着他,米拉斯塔只好闭嘴,求助地看向阿帕斯特,阿帕斯特眼神里的意思大概是“让你不重视这次伟大的探险,连弓箭都不带”。

“精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以为你们只蜗居在深森。“——他大概是想说:你们不都是丛林猛妖嘛?

“你说你有精灵血统?我丝毫没有感觉。“精灵说着,并未收起弓和箭。

“我血统不纯的,我有时也不清楚自己该算什么,我爸爸本身就是混血,我,就更混了。“阿帕斯特并没有说谎,因为菲尔告诉过他和精灵说谎是多可怕的事——据说大多精灵可以一眼识破大多数人类的谎言。

对方回味了一下,然后问:“我如何相信你,伪人类?“

“我叫阿帕斯特.密涅瓦,你嫌麻烦可以叫我奥帕斯。“阿帕斯特看起来很真诚地说着,微笑着。

“瓦伦利亚。“对方犹豫了一下,收起了弓箭,礼貌得回了。

“你真没礼貌,连姓氏都没有说!“米拉斯塔反驳到,却被对方瞪回去了。

“无所谓,精灵的姓氏放在名字里也都毫无意义的,“阿帕斯特耸了耸肩膀,然后向前走去,对着精灵伸出手,”你名字也不短,叫你瓦伦好不?“

“但愿是毫无意义,剑士。“精灵似乎是默许了,和阿帕斯特握了手。

从此,二人便结下了终生难解的梁子——不,瓦伦利亚的意思是,孽缘——不对,阿帕斯特想表达的是——

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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