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就是个实诚的性子,这借光的话,也能这么直白地说啊?”
“嘿嘿,琳儿,我若是不实诚,你也不会嫁给我的,对吧?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心里有话是藏不住的,这好事儿,你若是不让我现在说出来,非憋死我不可,咱们是夫妻,连你都不能说,那还能和谁说去呢?”
“好了,看把你美的,有清清在,这九姐夫的光,咱们是借定了,乐够了吧?别想美事了啊,睡吧,明天还要起早种地呢。”
清清从二人的话语中,听出来一丝不对劲,好象自己的身世,有些特别?算了,以后的路,总要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家世也好,背景也罢,都是一层浮光掠影罢了,有些事情,不必太在意,既然,伤心总是难免的,又何苦现在自己伤自己呢。
一晃,明天就是3月15日春种节了,忙碌了一个来月的田地,都翻耕了一遍,种上了各种农作物,火琳儿自从那天有所反应后,一直表现得很正常,不过,她自己的身体情况,她自己心里最清楚,‘怀孕’是肯定的事情了,只是,这农家的妇人,没有娇气的资本,该干嘛干嘛,平时做事情只是多加小心而已。
“大小子,二小子,清清,今天咱们要出门去赴宴,赶紧过来收拾收拾,把衣服都换换,快点儿,等你爹借来了秦家的马车,咱们就该出发了,清清,过来,娘给你再好好梳梳头。”吃了早饭,火琳儿发话了。
“啊?娘,要出门去赴宴啊?你咋不早说呢?我还约了三魁他们一起去山里捡柴呢。”肖正说道。
“是啊,娘,我也约了小豆子去玩了,小豆子说了,过了夏至节,他要去大丰村上学了呢,娘,你说,我和小豆子差不多大,是不是也该去上学了啊?”
‘二’小子说出来的话有点不着边际,一下子跑题了。
清清家居住的这个小村,没有正式的村名,因为户数比较少,而且大多数都是外来人口,无人挑头撑事,所以形不成个村子,因为紧挨着大丰村的南面,外人都称这里是村南角。大丰村的居民,大多是这里的原住民。
大丰村占地面积很大,有几百户人家,几千户村民,大丰村三面环山,东面环水,生存环境很优渥,除了村南角,还有另外两个角,一个是村西角,一个是村北角,和这里的情况差不多,各居住着几十户外来的人家。
“你,弟弟,你上什么学啊?你刚刚五岁,急啥咧?要说我该去上学了还差不多,我都八岁了,我还没去上学呢,轮也轮不到你去呀。”肖正有些愤慨地叫嚷道。
“咳,呵呵,是啊,那个,二小子,你捣什么乱啊,去,一边去,赶紧去换上你的衣服。”
火琳儿把这个多事的二小子卷到一边去了,对着肖正说道:“大小子,按理说,你都八岁了,是该进学了,这样吧,等咱们从你九姨家回来,和你爹爹再好好商量商量你进学的事啊。”火琳儿好声地安抚着大儿子。
“哟,要和我商量个啥事啊?去学堂上学吗?这可是正事儿,耽误不得,大小子今年去上就是了。”肖仲良赶着一辆赤角马车,站在院门外,笑呵呵地对着几人说道。
看着火琳儿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肖仲良忙又说道:“呵呵,好吧,等从你九姨家回来,大小子进学的事,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啊,放心吧,大小子,就是借钱,爹和娘,无论如何也会让你今年去上学的。”
听了这话,肖正的面色反而一下子灰暗起来了,肖正是个细心懂事的孩子,有时候老成的像个小大人,他知道家里没有多余的钱,爹爹的腿脚不好,只能在家里种地,妹妹体弱总生病,一年到头,光药钱就得花去不少。
家里的出产,除了日常生活所需,基本上,全部换成了药钱,还有祖父母和曾祖,过年过节都得送礼去孝敬,再加上平常的各种礼尚往来,家里的银钱,实在是不富裕。否则,爹娘去年就该让他去上学了,也不能拖到今年。
“好了,都上车吧,咱们得抓紧时辰赶路呢,这路可不好走,戌时前,必须赶到大丰庄,琳儿,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没落下什么吧?”
“哦,都收拾好了,来,孩子们,都赶紧上车吧。”
肖仲良看着光秃秃的车板,急忙地跑进屋去,抱了两床棉褥出来,铺在车板上,又拿了一条素色的床单出来铺好。
“良子,还是你细心。”
火琳儿感激地对着肖仲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笑面如花,闪得肖仲良心花怒放。
大丰庄距这里,有二百多里路,坐马车就得走上一整天,这匹赤角马长得非常高大健壮,四肢修长有力,一身棕红身的长毛油光锃亮,大大的脑袋上,还长着两个弯弯曲曲的红角,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样子超级呆萌可爱。
而且脚力非常好,据说能日行千里,是平常百姓们出行最常用的马匹,现在是卯时,如果不抓紧时间赶路,到大丰庄,就得大黑天了。
这里的道路非常难走,坑坑洼洼,到处都是石头和树木,还有起伏的小山坡,泥泞的小水沟,时不时就得东转一下,西拐一下,绕开洼地、山石还有树木,行车速度慢得和牛车差不多,再好的马匹也提不起来速度。
还好肖仲良的赶车技术不错,不算颠簸,沿途的风景非常好,各种各样叫不上名字的奇花异树满目皆是,各种难得一见的漂亮鸟儿飞翔在空中,让肖清的心情慢慢地愉悦起来。
可是随着马车的颠簸,火琳儿的脸色越来越差,不时趴在车沿边上吐上几口,肖仲良只好一再降低速度,等火琳儿缓过了气再继续赶路。
到了下午时分,马车终于走上了一条比较平坦的大道,车速也渐渐地提了起来,一家人在路边停下马车,草草地吃了点饭后接着赶路,赶到大丰庄庄子东边的沐家,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肖仲良把肖末抱下车,让肖正牵着弟弟,扶着火琳儿往一所宅院中走去,自己则带着有几分睡意朦胧的肖清,赶车去了庄子西头的另外一户人家。
“大姐,让清清先住在你家里吧,等我们吃了席,再来接她回家。”迷糊中,清清知道自己被单独安置了。
“好的,你和你大姐夫明天一早,一起去沐家赴席吧,清清放在我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一个女声回道。
“哦,大姐,还没和你说呢,清清现在清醒了,会说话了,她现在很乖巧听话的,不会闹人的。”肖仲良有些开心地说道。
“哦?是吗?那可是太好了,我过元年时回娘家,还见她躲着人不说话呢,只是那双眼睛,看起来比以往清亮了许多,没想到啊,清清竟然能开口说话了呢,太好了,你去休息吧,清清放我屋里,我来照顾她好了。”
“大姐,还是让她和我睡吧,我们一来你家,你和姐夫就分房睡,这,不好吧?”肖仲良面有难色地问道。
“呵,这有啥不好的,你们难得来姐家一回,你就别瞎操心了,你赶了一天的车,够辛苦的了,快去那屋休息去吧,你姐夫,可能还要问你一些话呢。”
肖仲良一想也是,关于沐家姐夫的事,自家姐夫一定有话要问自己,遂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