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姑家的这两天里,大姑对清清非常好,不停地嘘寒问暖,给她做了许多好吃的,清清感受最多的是,那些来自表兄表姐们的怜悯和好奇的目光,还有左邻右舍那份鄙视的眼神和反义的夸奖。
“哟,这小丫头,可真乖巧哦!这长相,呵,长得,还真够特别的啊!”一个邻家胖妇人说道。
“是啊,这小丫头长得,怪模怪样的,还真,挺好玩的!嘿嘿。”
一个瘦高个的妇人说道。令肖清深刻体会到了人间的另一种情感,‘寄人篱下’的无奈。
更过分的是,大姑邻居家的一个两岁大的小女娃儿,看到清清的脸后,被吓得嗷嗷大哭起来,怎么哄都哄不好,嘴里一个劲地喊着:“奶奶,妖怪,妖怪来了,娘亲,打死妖怪,快打死妖怪啊。”
害得清清只得赶紧躲进屋里,都不敢出院门了,长得丑,不是自己的错,可出门吓唬小娃儿,就是她的不对啦,没想到,曾经的自己,是位标准的江南美女,也有能吓到人的一天,极度郁闷中。
本来还想着,趁着无人管束自己,偷偷溜到大街上去,看看热闹的街景,体验一下这里的民生,考察一下当地的物价呢。
第三天,父母带着两个哥哥来了,接清清去了一家医馆看诊,开了几包草药,去丰南村看望了自己的外祖和外婆一干亲戚,除了外婆看着自己的眼神中,有几分怜惜和痛爱,在其它人的眼中,肖清深深地感觉到自己,就是被人嫌弃与多余的存在。
第四日,肖仲良赶着车去集市上采买了些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一家五口人于3月18日晚回到了小村家中。回到家中,肖正和肖末还都沉醉在参加沐家宴席的美好回忆中。
“清清,你没看到啊,沐家的大厅有多么大,来了好多人啊,都还没站满呢,听说还来了好多都是象九姨夫一样的仙师呢,听说,那些仙师会各种各样的法术,可厉害了,有的人没有翅膀还能在天上飞呢。可惜我们没看到,那个有仙师的院子,不让我们进,太可惜了。
那大厅上的大柱子,就有九根,其中一根柱子好高、好大、好粗啊,我和表哥们,要八个人手拉手,才能合抱过来,而且,上面还雕刻着各种动物的花纹呢,可好看了,你要去就好了,就能亲眼看到了。”
此时的肖正娃儿,一脸的羡慕和好奇,与平时的老成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对嘛,这才是个总角小娃儿,该有的样子啊。
“清清呀,你是没看到啊,九姨夫那天好威风、好神气哦,听说啊,他以后也会成为一个大仙师耶,也能会仙法耶,那些法术,都好神奇、好厉害的呀!他长得比咱爹爹还高大呢,嘻嘻,你若是去了就能看到了哦!”
肖末说的眉飞色舞,兴头上,比比划划,舞舞柞柞,吐沫星子乱飞,只见清清笑咪咪地满有兴趣地看着他。接着吧啦:
“清清,你没看到啊,那些吃食,又好看又好吃咧,有好多好多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吃食呢,我都叫不上名来,那味道,可甜啦!啧,啧,太好吃了,我吃了好多,肚子都撑疼了,我还想吃呢。”
肖末叭叽了一下嘴,哈喇子又要流出来了,又接着吧啦:“那天,好吃的太多啦,都把我给吃撑着了,太好吃了,我和你说啊,有好多种肉呢,连咱爹娘都叫不上来名字,唉呀,就是太可惜了。
我的肚子太小了,那么多的肉,没上吃几块就饱了,哎,都怪我长得太小了,肚皮也小,实在是吃不下去了,我还想着悄悄给你带上几块肉回来让你尝尝呢,可是好多人在那看着呢,爹娘也看着我呢,说是怕人家笑话我,不让我带啊。
娘说了,别让我做那丢人的事,不然,就揍我,还让我饿上几顿,唉呀,你要是去了就好了,也能吃到那些好吃的吃食了啊,那人,可多可多了,送礼的,都排了好长好长的队哦……”
“二小子,你给我闭上嘴!没完没了是吧?吃吃吃,就知道吃,咋不撑死你呢,不说你能死啊?你再说,再说,我就打你屁股,再饿你几顿不可。”
只要火琳儿和肖仲良在跟前,见肖末如此,肯定是要呵斥出这句话的,肖正还好,和清清说上几句,见清清情绪不是很高,也就不再刺激她了,也不会到处与人分说显摆个不停,二小子肖末则是一脸兴奋地转身跑到外面去,与小豆子等好友,接着去炫耀吹嘘去了。
一天后的傍晚时分,“四弟妹,四弟妹,在家不?四弟妹……”
牛三花急三火四地刮进了院子里喊道,她这火烧了屁股的性格,还真是她独有的风格呢。
“二嫂,来了!怎么了?出了什么大事了?看你这么着急呢,快坐下来歇歇吧。”火琳儿好脾气地出来迎她。
牛三花面带几分羞涩地对火琳儿说道:“那个,四弟妹啊,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件我本人的大喜事的,那个,我,我有了,呵呵。”二大娘那黑红色的胖脸上,居然难得的出现短暂的一抹红晕。
“那个,四弟妹啊,我已经两个月多了,我这次啊,于前两次怀孕的感觉不太一样呢,那医者都说了,我这回一定会生个男娃的,呵呵,四弟妹,咱们俩姐妹间,就不用那些个虚礼了,拿什么咕咕鸡的鸡蛋呀,葛麻的布料了,太破费了。
四弟妹,你就给我再拿一盆子墨面当礼物就好了,我咋发现,你家的墨面,吃起来有股子特别的香味呢,面粉磨的也够细,那个墨面啊,明天一早,四弟妹你给我送过去就成了,我今天是实在端不动了,浑身发软呢,我先走了啊,明天见啊,四弟妹。”
牛三花说完话,转身就走了,这个妇人,还真是够熊风大展的。
火琳儿在庄子上,看过医者后,也证实自己怀孕三个多月了,回到家里忙着收拾家务,没抽出时间去报喜,还想着明天去趟老宅与各位亲友报喜呢,结果,这牛三花先来报喜了,火琳儿只能把报喜的事暂时压下来,过些天再说吧。
几天后,“爹爹,你给我们买咕咕鸡的小鸡崽了吗?”肖末和清清看到肖仲良挑着担子回家,就忙上前问道。
“买了买了,买了好多呢,有咕咕鸡的鸡崽和灰鸭的鸭崽,还买了几只啰啰猪的小猪崽呢,这下子,你们俩可有活干了,可得好好喂养它们了啊,别让它们饿着了。”
根据家中的现况,父亲腿脚不便,能种的田地有限,何况,开垦荒地,需要去很远的地方才有,想改变家中的现状,提高生活质量,只能从养殖业着手了。
家里已经欠下了不少债务,送礼的人情,哥哥的学费,清清的药费,都是借来的,还好肖仲良的观念不迂腐,听清清和肖末叫嚷着要养些鸡鸭,又去和祖母开口借了点钱。
买回来了五十只咕咕鸡的小崽,五十只灰鸭的小崽,还有五只啰啰猪的猪崽,在后院的菜地边上,临时盖了一间鸡舍和一间鸭舍,菜地的后面又加盖了一间猪舍。
“爹爹,我每天早上、中午,还有下午放学回来,都可以去挖野菜的,这些活,你和娘就不用管了,这事,交给我们兄妹仨人来做就好了。”
肖正很懂事地拍着小胸脯说道,做为大哥,他不能让年幼的弟弟妹妹,为他的学费辛苦操劳,自己,做为长子,为这个家,总要尽一份责任与心力才好。
火琳儿开心地笑道:“好啊,正儿长大了啊!那娘就等着享你们几个的福了,你们若是敢偷懒,小心娘打你们的屁股哦,哈哈。”
最近家里的经济压力有些过大,儿女们能帮着分担一些,火琳儿难得地露出了沉郁了许久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