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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肖丽

在田间捉虫子的几个小孩子,抓满了一个小罐子,清清就会从衣服兜子里翻出一小块指甲盖大小的褐色糖块,分给几个帮忙捕虫子的小朋友每人一块,糖块虽小,这也是清清的一点心意啊。

“二小子,你家的糖块真甜,好吃,嘻嘻。”

这是一个和清清差不多大年纪的小女孩,名叫三丫,眉眼长得挺秀气,很是瘦弱,头发有些枯黄,衣服上也是补丁摞补丁的,一看就知道,营养不良造成的,家境和清清家差不多,都属于‘贫农’一个阶层的。

“三丫,你歇会吧,一会儿,你姐该喊你回家去了吧?”清清起身问道。

“我不累的,没事,家里的活有我姐姐们做呢,不需要我做,我再帮你多捉些虫子吧。”

三丫是个好性子,敢和清清一起玩耍的孩子,不用说,肯定是个极富有同情心,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二小子,我们该回家吃饭了,你们继续捉吧。”

这两个要回家的男孩,是三丫家的邻居猴娃和狗娃,听说捉虫子有糖块吃,才大着胆子跟过来帮忙的。得了糖块就要回家了。

“清清,猴娃他们不理你,不爱和你说话,我和你说话,嘻嘻,你的脸,看时间长了,也不是那么吓人的,你的脸上,好象长了一朵青色的云彩,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呢。”

这三丫还是个极富有欣赏水平的小娃儿呢,别说,目前为止,除了三丫敢接近清清,其它的小孩子,视清清如灾星,还是远远躲避着清清的。

“真的吗?嘻嘻,谢谢你了,三丫,你真有眼光,你真可爱!”清清对眼前这位善良有爱的小姑娘,毫不吝啬地夸赞道。三丫有些害羞地抿嘴笑了。

“妹妹,谁要是说你难看,我就不和他玩,清清,告诉你啊,小豆子说了,等他长大了,他可以娶你,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嫌你难看的,到时候可以娶你回家做小妾的呢。”

“啊????什嘛玩意?二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小妾是什么啊?小豆子才多大点啊?他懂个屁呀?别瞎乱说话了啊,你知不知道啊?当小妾,好丢人的。”

奶奶个熊的,谁要做人家小妾啊?这小豆子太欠揍了,真敢胡说八道啊,要气死我啦,好想揍人怎么破?呼!呼!呼!

“那个,妹妹,你别生气,是小豆子听他娘说的,娶个小妾,就是多一个干活的人,多添一碗饭的事,他说你这么能干活,他娘肯定会喜欢你的,会让你吃饱穿暖的,他也会对你好的,他若是敢不对你好,我就敢天天揍他,揍得他爹娘都不认得他,揍死他,哼。”

看来,肖末小朋友的面子,还挺大的呢,切,真是些个四六不懂的小屁孩儿,居然会这么理解小妾的含义,太有趣了,清清在心里偷笑不止。

“二哥,做小妾这话,以后不许再说了啊,做人家小妾,我告诉你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会很丢脸的,会让咱祖父祖母丢脸,让咱爹娘丢脸,会让咱哥哥丢脸,还会让你丢脸的。

我会挣钱养活自己的,干嘛要去做丢脸的小妾啊?你以后可不要听小豆子乱说话了啊,听到了没有?你要再敢乱说,我就告诉咱爹娘打你,再饿上你几顿,不让你吃饭。”

肖清做沉痛状,苦着脸,跺着脚,指着肖末语气严肃认真地威胁道。

“哦,真是这样吗?那,好吧,清清,你既然不愿意,我不提就是了,你可别去告诉爹娘啊,反正,你放心吧,以后,我和大哥也可以养活你的,还能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看着小哥哥拍着小胸脯,这般严肃认真的承诺,清清心里头涌上一股暖流,这个小哥哥还挺暖人的,为了让他更加深刻地理解‘丢脸’的原因,清清继续给他洗脑。

“二哥,做人小妾,是件非常丢人的事情,你想啊,天天帮人家做活,起的比鸡早,做的比牛多,睡的比狗晚,吃的比猪食还差,吃不饱的话,也不敢说话,吃多吃少,穿新穿旧,干多干少,都得看人家的脸色活着,那得多委曲、多郁闷啊。

你希望看到自己的妹妹被人家这么欺负吗?那还不如留在家里,帮咱们自己家里干活呢,你说是不?以后,这话可不能再说了啊,若是让咱爹娘听到了,肯定要揍你的,再饿上你几顿,你信不?”

“啊?真的啊?做小妾好惨呀,那我以后保证不提啦,不提啦,你可千万别告诉咱爹娘了啊。”

肖末的头摇的象只拨浪鼓,赶紧下着保证,虽然爹娘从未下狠手打过他,也没有饿过他一顿,这句威胁的话,不管什么时候说,都好用,百试百灵。

“哼,再提,我就,再也不理你啦。”肖清背起背篓,假装气哼哼地往家走去。

“妹妹,你别生气啦,慢点走,等等我啊,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乱说了,等等我啊。三丫,咱们走吧,你也回家去啦,明天再来找我们一起去捉虫子玩吧。”

“好的,二小子,这几个小虫子给你,清清,我走了,明天你们一定要等着我呀,我会再来帮你们捉虫子的啊。”

“嗯,好的,三丫,明天见!”

11月18日这天傍晚,牛三花又生下了一个女儿,小女孩的五官看上去很秀丽,白白净净的,起名肖丽,为此,清清家付出了四只咕咕鸡,一百个鸡蛋的贺礼。

火琳儿出了月子后,身体一直不见好,那些补气血的草药太贵了,吃了十天就因为吃不起就不再继续吃了,只能多卧床休息,除了喂养旭儿,家里什么活也做不了了。

一下地她就感觉头重脚轻的直犯晕,看来,这是气血亏的太狠了,清清只能在吃食上,给火琳儿尽量做得营养丰富一些,把家中正下蛋的咕咕鸡,一只接一只地杀了继续炖给她吃。

给弟弟洗尿布的活,清清也全部包揽了下来,唉,爹爹忙着种地,大哥忙着上学,二哥懵懂无知,就得她这个童身心老的小人儿,多花一些时间来照顾火琳儿和肖旭了。

哥哥肖正每天都要去上学,放学回来后要拾柴、担水,打猪草。二哥要采挖野菜,捉虫喂养鸡鸭等,琐事一大堆,家人们各司其职,没办法,清清一个五岁大的女孩子,就得负担起家中的一部分担子啦。

这天是千延纪元1218年1月1日,新元节,晚间,在大伯家与祖父祖母一起吃过团圆饭,清清惦记着躺在家中的母亲和弟弟,还有那些待喂的鸡鸭和猪,一个人先跑回来了。

清清给娘亲和弟弟带回来了许多吃食,照顾她吃完晚饭,又去喂了一遍鸡鸭和猪,待母亲和弟弟都睡下啦,一个人坐在窗口处发呆。

看着遥远的深色天幕,繁星闪烁,远处树影婆娑,因为是过新年,村子里面一片灯火辉煌,时不时地响起几声炮竹声。

联想着自己的到来,转眼已经一年多了,家中的困难,都是暂时的,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如此这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做一个平凡的小农女,这种乡野生活也很不错啊,一种自在飞扬的感觉,油然而生,脑海之中不由得生出一片宽广空灵之感。

暗沉的夜幕中,划过一道亮眼的流星,清清连忙在心中许下一个心愿:‘愿!我家人们永远健康快乐。’

晚风徐徐,吹动着她那无波的心弦,忽然想起那首歌:“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红尘啊滚滚,痴痴啊情深,聚散总有时,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啦啦啦啦,谁也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

《潇洒走一回》,歌词有些记不大准了,肖清就啦啦啦地哼唱代替,这歌词写的太符合肖清此时的心境了。

前世,自己就是那个匆匆而行的过客,平平淡淡,碌碌无为地度过了一生,既然得到上天的眷顾,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在这里,此生,她一定要潇潇洒洒的走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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