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决斗相比,大家对玛蒂尔德小姐的生日宴会反而更重视一些。
按照古费拉克的说法,拉莫尔侯爵地位尊崇资财丰厚交游广阔,又有长子可以继承家业,并不需要女儿联姻来增强自己的权势财产。
而玛蒂尔德小姐本身又是个女中豪杰,看待男子绝不以对方的身世或者财产评判。目前格朗德?艾赫是唯一一个曾和她打成平手的同辈人,就算得到她另眼相看,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在格朗德?艾赫这边,如果能够得到那位小姐的青睐,不但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生计问题,甚至还可以轻而易举的跻身上流社会,实在是一个大好机会。
尽管安灼拉皱了下眉,似乎并不喜欢这样,却也没有开口反对。
于是,古费拉克就为格朗德?艾赫张罗起来——参加宴会的衬衣、礼服、长靴和小饰品,还有给玛蒂尔德小姐的生日礼物,以及往来的花费。
这些下来,就要开销掉三四百枚金狮子,即便是古费拉克一时也拿不出来,于是安灼拉、朱利安和热安也各自垫了些款子。
而除了服饰和礼物之外,更重要的可能是言行举止和话题——这些事情,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朋友们会轮流慢慢教给他。
当天下午,朱利安就回到学校,搬了两本当代名家的诗集,向格朗德?艾赫介绍时下最受欢迎的文学作品。
晚上,照例是夜校,学习简单的读写算术。
第二天一早,则是古费拉克和他的那位小情人,名叫艾米莉的姑娘,前来向格朗德?艾赫传授关于梳妆打扮的知识——虽然那位玛蒂尔德小姐未必在意,但如果不想成为宴会上的笑柄,总还是要知道一些的。
到了中午,三人就动身前往“烤肉和热汤”,去和其他人汇合。一路上,那位艾米莉都很兴奋。
在那张桌子上吃过午饭,众人招呼了马车前往“情人林”,然后熟练的前往舞场。
在大家之前,舞场里已经有一对儿年轻人了。
格朗德?艾赫踏入舞场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年轻人中剑倒地。
胜利者大方的收剑后退,旁边的观战者连忙冲上去抢救。一个留地中海发式穿灰色长袍的人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手上升起一团柔和的金光。
金光被按在伤口上之后,中剑者的肉体上的伤势很快就好了。但是似乎他精神上的伤势还没好,仍旧躺在那里,最后被他的两名同伴架着离开了。
这时候,那名胜利者才看向这边,露出笑容:“啊,你们也是前来解决私人问题的好汉子吗?在下是斯别克?德?阿拉贡,不知道是否有这个荣幸旁观一下呢?”
格朗德?艾赫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自己的同伴们——决斗还带看热闹的吗?
“如果您愿意的话,正好为我们做个见证。”
得到古费拉克的许可,自称斯别克的剑手便轻轻行礼,退到一边,和自己的同伴站到一起。
然后,这两伙人就开始耐心的等待起来。
片刻之后,一伙人突然从从小树林里钻了出来。
仔细一看,格朗德?艾赫却发现是空欢喜一场——出来的不是与自己有约的卡斯蒂利亚少爷一伙,而是之前和自己决斗过的让?巴尔和他的三名同伴。
这四个人看到格朗德?艾赫也很惊讶。让?巴尔看看格朗德?艾赫这一伙,又看了看自称斯别克的那一伙,明显有些迟疑:“你们……是……”
”我们的事儿完了,现在只是旁观,凑个热闹。”斯别克爽快的回答。
“那你们呢?”
“我们和人有约。”和对方算不上朋友,格朗德?艾赫简单的回答。
“怎么,你这个不安分的外省佬,又冒犯到谁了?”
听到让?巴尔的话,格朗德艾赫也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那么您呢?尊敬的议员家的,您又是在欺负哪个无辜的外省佬呢?”
“你!”让?巴尔涨红了脸,大瞪着眼睛反驳:“决斗不能算欺负!决斗!……绅士的事情,能算欺负么!”
接着,让?巴尔又说了一连串听起来很威风的话,什么“荣誉即吾命”,什么“者乎”之类,让格朗德?艾赫发觉自己的词汇量果然还是偏少。
让?巴尔正说着,林子里突然钻出来第三波人。
这波人约莫十来个,个个穿着戴兜帽的斗篷,用兜帽遮住脸,一出林子,就在众人之中扫视一圈,然后纷纷拔出短剑,直朝着格朗德?艾赫这边冲了过来。
毫无征兆的战斗在一瞬间爆发。安灼拉等人各自接住一个敌人,艾米莉尖叫着被古费拉克护在身后,仍有四个刺客直逼格朗德?艾赫而且招招致命。
让?巴尔愣了一下,发出一声怒吼,举起长枪直朝着格朗德?艾赫这边冲来:“这是可耻的谋杀!”
让?巴尔一动,他的三名同伴也动了。这四个人猛烈的冲过来,毫不客气的把围攻格朗德?艾赫的刺客都截走了,反倒让刺杀目标本人空了出来。
格朗德?艾赫大略观察了一下局势,冲到攻击古费拉克的刺客身后,悄无声息的一记双峰贯耳将对方打倒。
示意古费拉克照顾艾米莉之后,格朗德?艾赫冲向正在攻击英诺森的敌人。尽管英诺森人高马大,却赤手空拳,正在被刺客逼得险象环生。
格朗德?艾赫冲近的时候,刺客早有警惕,放过英诺森看向新来的对手。但格朗德?艾赫一脚踩偏,旋转着摔向地面。
刺客冷笑着重新关注英诺森的时候,格朗德?艾赫不知怎么的竟又转起来了,手臂如同长鞭一般狠狠抽在刺客腰间。
刺客吃疼低呼,格朗德?艾赫已经抓着他腰间软肉又转到了他背后,一肘砸在他的后心。
与此同时,英诺森也大步上前,双手抓住刺客双手,一记头槌砸下。
刺客软绵绵的倒下,英诺森则和格朗德?艾赫分别去援助热安和巴阿雷。
这时候,情人林外再次响起了急促的哨声,那个斯别克也大叫起来:“宪兵队来了,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