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雾气腾腾的早晨,白蒙蒙的弥漫在周围的如颗粒版的涌动着,迫近着,眼前能见到几束火把,罩成了朦胧的橘色,渐渐在眼底的地方消散,而后,便是踩着湿漉漉的泥土前进的脚步,带不起一丝的尘土。
渐渐的,路两列开始出现有红缨兵,中间一条大道,直通朝文阁,满朝文武,促狭的坐在地上的,唉声叹气,正中央,那个仙风道骨的皇帝,仿佛一夜之间苍老,面如死灰的坐在龙椅上。
太子进来,大臣们忙不迭的站起来,皇帝也站了起来,稍后有声色暗淡的坐下。
这时,有个声音传来:“李晔,你这是犯上作乱,无君无父,天理难容。”
皇帝像是看到曙光一般的转头看去,确实张太傅,他身后正是自己疼爱的世子,瑟瑟发抖的蜷缩在桌子旁边,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再看太子,嘴角似乎有一丝笑意,却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那种专注和贪婪,既熟悉又陌生,像是个无尽的深渊,透着无尽的寒意。
张太傅走到了中间,恭敬的朝皇上行李,然后站起来,微微颤颤的对着太子继续骂道:“老生上感苍穹之仁,下念万物之悌,今已是古稀,却不曾见如此稀有荒唐之事。我朝自太祖始,忠孝怜悌,仁爱师德,方有太平盛世,万邦来贺,今日,太子此举,无异于颠倒国本,乱我国纲,”皇上制止到:“张老师,不要再说,”张太傅不曾听见一般继续说着:“太子此举,无异于弃百官万民与不仁不孝,何谈卧冰求鱼,弃列祖列宗于就全不顾,何谈君臣父子,此举犹乱臣贼子,禽兽不如也······”
“住口,”皇上站起来,脸色苍白的吼道,随后面色缓和,带着些许的歉意,说到:“张老师,不要再说了,来人,带张老师回去休息。”
张太傅眼中噙着泪,看着皇帝,深深的鞠躬,随即便朝着身旁的立柱撞去,结果只是人仰马翻,挡在太傅身前的,正是前两天已经离开京城的宋志贤。再看拿太傅,老泪纵横,泣不能语,被两个士兵拖出了大殿。
太子冷笑着,看着百官问道:“还有谁人有意见,可以说出来。”
一个武官模样的年轻人站起来,未等开口,一杆长矛已透过胸口,之间太子冷笑着说:“张将军身子也不适,拖下去休息吧。”
两个红缨兵便驾着那年轻的将军,拖之门口处,两条血迹顺着脚尖开始渐淌渐多。
皇帝脸色苍白的坐在龙椅上,连呼吸都开始谨慎,两侧的官员也都低下头,一动不动。
太子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精锻,招呼皇帝旁边的老太监。老太监看了一眼六神无主的主子,便自作主张的下来双手接了过去,余光扫到的内容,已是让他魂飞魄散,慌忙跪下磕头,溅起血花,太子只是等着他停下,等着他给皇帝递上锦缎。
老太监气若游丝,双手扶着大股颤颤的双腿,挪到皇帝跟前,眼泪已经停下,跪在皇帝面前,低着头,高高的举起锦缎,递到皇帝面前。
皇帝接过锦缎,看了一眼,凄凉的一笑,拉起老太监,吩咐到:“扶朕起来。”站稳后,凝视着手中的锦缎,许久才转身离去。
老太监站在龙椅旁说到:“有圣意:”群臣如往日般跪下,太子亦单膝跪地,却高傲的抬着头,盯着老太监,还有微微颤颤往外走的父亲。“朕自隆庆元年至今,已是三十有八载,今觉圣体有殃,神消气减,无以为继。太子上体国事,下怜臣民,国之幸也,故禅位于太子,家国天下,不在过问,钦此。”
念完后,看着皇帝老迈的身影,又说道:“明日便是黄道吉日,届时,举行太子登基大典。”说完,便快步追上皇帝,互相搀扶着,出了朝文阁。
太子也是一言不发,转身出门,身后是他朝思暮想的龙椅,是朝文阁,是自己别了十年之久的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