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天地峰,中土世界之雄峰!峰高数万丈,以拔地通天之势、擎手捧日之姿巍然耸立。雄峰之巅,便为此界唯一九阶灵地,灵气氤氲,凝如实质,似乎触摸可得!山下大河横贯,群峰环绕,山势雄浑,方圆不知其几里!
天半城依山所建,向阳而生,半在山腰,半在云中,护山大阵将此城笼罩其间,天上远远望去,五彩斑斓,煞是气势磅礴,令人望而脱俗,心怀向往之!
天半城北城沿山势往上,渐入云中,修士踪迹渐不可闻,其最高处有金色大殿巍峨耸立,气势庄严,大殿中脊上有九龙盘旋,不时吞云吐雾,灵气化作的雪白轻纱随风摇曳,间或有灵禽轻鸣之声裂帛而出,却只闻其声不见其踪!
金殿内却是化神气机纵横牵引,不时有无上神威冲天而起,惊得殿顶九龙顿时化作木雕泥塑,生怕被化神尊者迁怒,变得悄无声息!
“嬴政!你莫威胁与我!我刘邦芒砀山斩白龙,证大道,聚三千门人子弟,纵横天下千年,奏悲歌,灭残楚,血染乌江,汜水之阳,祭天地日月,筑宗门位,开大汉宗门几千年基业,岂容你指指点点?如若有胆,云梦湖上做一场来!”
“嘿嘿!我大秦宗门传承几万年,素日里防备松懈,我一时疏忽,被你一修真无赖趁势崛起,几次坏我大秦宗之事,我为此界之安危隐忍未发,你反倒在此喋喋不休,是逼我灭你宗门吗?”
“嬴政老兄,五大宗门征战千年,造成此界生灵涂炭,残破不堪,玄古宗化神姜尚前辈奔走多年,方有今日之议!我等皆为此界化神之尊,言出法随,既然已许诺此界两千年之和平,自当守诺,不可食言也!我李渊上体天道,下遂仁心,愿以大唐宗宗主之尊镇守天地峰两千年,大唐宗必不能祸乱修真界!”
“李渊前辈怕不是镇不住门下两弟子争位,不得不外出天地峰避祸吧?”
“朱元璋你一后进化神,德薄能鲜,刻薄寡恩,竟被一区区大清门几次三番攻到宗门下,还敢有脸嘲笑李渊前辈?”
“你大宋宗门还不是一样,被北元蛮子成吉思汗从大江之北赶到了江南?要不是我朱元璋挡住了北元,你赵匡胤怕不是要逃到南蛮大山做起妖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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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诸位好歹也是化神之尊,此界最高之存在,平日里威震天下,睥睨众生,此刻却做此小儿之争,请仔细失仪!姜某已经按照前述之议拟好契约,诸位倒是签还是不签啊?”
刚刚还在慷慨陈词的刘姓化神尊者转身便已满脸笑容道:“签,当然要签,签完之后,我便和李渊老弟做个伴,敢为修真界之先,在这天地峰常驻了!”
说完便第一个签了字,其余几人也不再多言,依次上前签了字后,纷纷渺然飘去,不知所踪!
那姜姓化神将契约仔细摆放在身前一古朴玉盘上,盘腿打坐,默运神通,以无上法力灌入其中,只见那契约开始金光闪烁,字节纷纷跳动,在玉盘一尺之上翩翩起舞。
中土大地各处的天空,开始有巨大的金字闪耀,一字一句,将契约内容镌刻在天地之间,将和平之意流传于岁月之中,是为“天律之约”,是年为古历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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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中土世界,纵横几万里,览遍江山湖川海中岛.
浩瀚修真文明,几番轮回间,还看秦唐古汉宋与明
大明宗门位列中土修真界六大超级宗门之一,东临大海,北依莽原,地广有千万里;子民亿兆,修士万千,附庸不可胜数。
星月琅琊派便坐落于大明宗宗门紫金山东南两千里处,北拥六品灵地星月琅琊山山门,南临东海琅琊湾,正是此地的修真宗门!从琅琊山远望,只见天上仙家法宝驰骋往来,山下琅琊城仙凡熙攘,真是好一派仙家气象!
可惜此时的琅琊山星月殿里却是愁云惨淡万里凝!
星月琅琊派第五代掌门邓炳正卧在榻上一动不动,像是昏迷了过去。跪在榻前的青年身穿一袭淡青色长袍,腰间绑有玄色鸟纹玉带,一头墨黑的头发松散的绑成了四方髻,背影瘦削颀长,看过去倒是潇洒文雅清新俊逸。
这青年男子正是邓炳在镇山神石旁捡来的义子,名唤邓坤,门中弟子排行第五。他自幼天资聪颖,被师尊寄以厚望,平日里悉心调教,可惜修真之路颇为坎坷,修炼十多年依然是炼气二层,虽然有诸多不甘,也慢慢熄了心思,专心操持起门里杂务,修炼一事便只好随缘了!
今日他正在琅琊城灵铺内盘账,却被门中急讯召回了山门,被大师兄迎入内殿,便发现了师尊已卧床不醒!
他看着躺在榻上的义父双目紧闭,人事不省,不由悲呼一声“义父”,拉着师尊的手不停摇晃。
可惜卧榻的义父丝毫没有反应,他转头疑惑的问向大师兄邓墨:“大师兄,义父早上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大师兄邓墨知道这五师弟是师尊最疼爱的义子,平时看着嘻嘻哈哈,很好说话,其实认真起来最是执拗的一个人,便不敢隐瞒,急忙回道:“五师弟,师尊今日闭关修炼,老四与我在外守护。中午时师尊吩咐我等将紫阳龙虎丹取来,说是感应到了突破的契机。”
“我拿给师尊后在外等候,不多时听到殿内风云涌动,像极了以前师尊突破的情形。”
“我正为师尊高兴,突然听到一声大喊,便风停云止,没了动静。我等了一会,感觉不对劲,进来便发现师尊已经昏迷不醒了。”
大师兄说完,转身扑到掌门师尊身上,放声大哭,不停的责备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阻止师尊服丹。
邓坤知道大师兄入门最早,修为是众弟子里最高的,面上虽然彬彬有礼,骨子里却是极为自负,和自己素来不交心,自是不敢尽信他的话,又转向旁边的三师兄,问义父的情况到底如何。三师兄邓培是炼气四层的境界,觉醒了医术天赋,是门中医术最高的人,为人直爽,性情真挚,和他最是相交的来。
老三邓培哽咽着述说着检查的结果:师尊体内经脉爆裂,全身充血,意识全无,丝毫动弹不得,邓培几次输入灵力,配合丹药,都无法使师尊清醒,看情形实在是凶多吉少。
旁边的二师兄邓堂急忙呵斥邓培没有安好心,这是在咒师尊早死。
老三邓培急道:“邓堂,你又安得什么心?我把实情告诉老五,就是要让他有个准备,哪里不对?”
大师兄邓墨急忙拦住两人,替老二邓堂辩解道:“老二也是希望师尊能好起来,一时急不择言,你们就不要吵了。”
接着又道“既然你说师尊已经不行了,我们也该准备一下后事,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邓坤听了大师兄的话,眉头一皱,却是没有发作,缓声道:“大师兄,我义父情况还不明了,三师兄只说情况危急,现在最重要的是应该去延请名医,不能延误时机啊!”
老二唉声道:“老三已经是周边医术最高的了,更好的名医就只能去大明宗门了。这来回将近五千里,就是大师兄去来回也要十天,怎么来得及?
大师兄扑到师尊身上哀道:“要是能治好师尊,再远我也能去得。可就怕,就怕来不及了啊!师尊啊,您老人家快醒醒吧!”
老二上前拉起邓墨道:“大师兄,你是我们师兄弟之首,师尊已经这样了,你可要担起师门的责任!”
邓坤没有作声,老三却是个急性子的人,心里藏不住话,急道:“老二你这话什么意思?即使师尊没了,按照他老人的愿望,也是由五师弟来继承掌门之位!”
老二反驳道:“老三你左说什么,先不说老五修为才到二层,就是按长幼尊卑也是大师兄接位,而且老五修炼缓慢,师尊说过老五此生突破不了筑基境了,以他的修为,怎么能撑得起门派?你是想几年后让我琅琊派再换一次掌门吗?你存的什么心思?”
闻听此言,邓坤明白了怎么回事,想到现在不是纠缠此事的时候,他拦住想要反驳的老三,起身道:“二师兄,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父亲生死未卜,当务之急想办法救治。就有请几位师兄在这守护父亲,我到琅琊道观看能不能请到人来!”
邓坤说完又朝老三深深一揖,拜托他维持住父亲的病情,一定要等他赶回来。
不待几人说话,邓坤转身向殿外走去。还没出门口,却见一把佛尘载着两人降落在殿前,前边一人器宇轩昂,正是四师兄邓袁,侧身领着一人走进内殿。
进得殿门,只见邓袁身后之人身着锦衣,大腹便便,白面无须,一双细目微微眯起,怀中抱有一把佛尘,虽然面相慈祥,周身却隐隐有股威压散向四方,迫得众人不敢直视。
进入殿后站定,邓袁方向众人介绍起来:这位胖胖的修士便是魏道长,六大宗门之一的古宗驻琅琊道观观主魏忠贤前辈。
原来邓袁午后跟随大师兄服侍师尊闭关,发现师尊情形不好之后,便飞奔下山,到琅琊道观找人救治。魏观主是筑基境高人,法力高深,为人急公好义,听闻琅琊派掌门昏迷不醒,二话不说便赶了过来。
众人急忙纷纷拱礼道谢,那魏观主一摆手说道:“不必多礼,我跟你们掌门邓炳也是多年好友,自当尽一份本分。”便走上前去,搭住邓炳的命脉,打入灵力,细细查看。
闭目思索半晌后,魏观主收回灵力,撤手起身道:“我已探查邓兄全身,邓兄本就年事已高,又多次服用突破丹想要破境,不防内海已不堪突破丹的霸道力量,全数毁掉,散出的灵力在体内四窜,导致经脉尽破,已经是回天无力了。
邓墨哽咽道:“敢问魏观主,我师傅他老人家还能撑多久?”
那魏观主缓缓竖起一根手指。
“一个月?”邓坤急道:“那就还有时间想办法救治。”魏观主却摇头不答。
“一天?”老四道。
“一个时辰!”
众人顿时大惊,老四马上跪地说道:“请魏观主救救我师尊吧!”
邓坤和老三紧接跪下磕头泣道:“请魏观主救救师尊。”
老大和老二见状急忙也跪下道:”请魏观主救救师尊。
魏观主摇头叹息,再三言道:“邓兄已经非人力可救了,请诸位节哀,还是赶紧准备老掌门的后事吧。“便要告辞离去
见哀求无果,老四便想要留住魏观主多观察一段时间。魏观主无奈留下一枚丹药,言说这是回光丹,顾名思义,可以让病人回光返照清醒一段时间。不过此药副作用极大,有三成的几率会加速病情发展,甚至一命呜呼:“你们自定吧。”
魏观主留下丹药便飞身离去,留下众弟子围着丹药争吵不停。
老大老二认为师尊就是乱吃丹药造成现在的后果,魏观主也明确说这药副作用大,甚至让师尊一命呜呼,一定不能服。
老三老四却认为魏道长已经说了师尊现在是命在旦夕,赶紧让师尊服用丹药交代一下未了的心愿,让师尊走的心安一些。
四人争吵不休,没个结果。老三转向一旁沉默的邓坤道:‘老五,你说要不要师尊服用这回光丹?你支持哪一方,我们便按哪一方的意见办!’
老大老二知道邓坤的性格,别看平日里嘻嘻哈哈,大大咧咧,逼得狠了能掏刀子跟你拼命,典型的蔫人出豹子,纷纷表示听老五的意见。
邓坤上前默默为义父整理着衣被,一言不发。过去的一幕幕走马观花的在眼前闪过。
“一块五彩巨石下,一位壮汉抱起一个浑身赤裸的婴儿,那婴儿也睁着大眼盯着大汉看,不哭不闹。大汉纵身跃起,环顾四周却不见一个人影,不知婴儿是谁扔在这里的——这大汉正是琅琊派掌门邓炳,那婴儿便是邓坤。”
“琅琊派大殿上,邓炳居中而坐,对跪在厅下的邓坤道:“坤儿,你已年满十岁,为父将你收入琅琊派门下,排行第五,你可愿意?”邓坤朗声道“愿意”,磕完九个响头后,四个师兄纷纷上前庆贺。”
““恭喜五师弟修炼有成,脱胎换骨,成就炼气1层,正式跨入修真之路”。在众人恭贺声中,邓坤却看到一旁的父亲轻轻的摇了摇头——那是邓坤修炼五年后终于进入炼气一层时的情形,邓坤现在也明白了父亲摇头的原因,他的修炼之路走的不畅。”
““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便有老五接任掌门之位,你们几位师兄要好好辅佐老五,将琅琊派传承下去。”——那是父亲第一次服用突破丹前,为防不测预先安排后事。那时的邓坤20岁,刚刚突破炼气二层,用时五年,算是比较快的了。而父亲已经二百岁了,还是筑基七层,离筑基境二百多年的平均寿命越来越近。”
“再后来的画面都是一样的:门里的灵石、宝物流水一样的被搬出山门,换回一枚枚期望增长寿命、加速修炼的丹药,夹杂着父亲越来越阴沉的脸,和那肉眼可见的慢慢增多的皮肤褶皱、从一角到半边一直到整个白了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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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在邓坤自己人生三十岁的时刻,父亲的修行之道已经到顶,大限也将到终点。
这,就是大道的无情。
邓坤再次确认了义父的病情,问清了回光丹的作用,他知道义父真的是回天乏力了,与其让义父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倒不如赌一下,同意义父服下丹药,聆听义父的最后心愿。那魏前辈也说了,有七成的几率可以醒过来呢。
看大家都没了意见,老三运用手法敲开师尊紧闭的嘴,用巧劲帮助师尊吞下回光丹,轻轻的在师尊胸部搓揉,加速药力的化开,等待师尊醒来。
一炷香的时间。
又一炷香的时间。
在众人已经绝望的注视下,师尊紧闭的嘴开始轻轻咬动,越来越快,越来越重。
邓坤心里浮起了一丝庆幸,刚要上前查看,师尊却睁开了眼睛,缓了一下,突然用力抬起右手指向老四的方向,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无奈的将手指转向邓坤继续啊啊两声后,手臂无力的落在榻上,再无声息。
邓坤急忙抢上前去,搭住父亲的脉搏,却没了丁点反应。悲声疾呼道:“三师兄,你快来看看!”。老三拿过师尊的胳膊试了一下,放声哭道:‘师尊升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