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生命刚出生一样,脑子里突然有了点意识,但是除了能感觉到脑子和心跳,其他都感觉不到,他努力在思考,自己还有什么。
思考的时候,似乎还有东西可以晃动,就在离脑子不远的地方。
“哦,这里是眼睛,我应该努力睁开他,或许还可以用。”自己心里的话,感觉不到舌头,也说不出来。
感觉到了眼睛的地方,他努力地多去晃动,想要极力的睁开。
“但是,眼睛不应该有缝吗,为什么我的没有。”晃动很久,也睁不开,就像是谁用强力胶沾上了一样。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突然涌现的人生三连问,让自己差点陷入对自我价值、生命轮回、宇宙洪荒、万事万物的无限思考之中。
除了心脏微弱的跳动声,这里安静极了。安静到他认为自己是被心脏跳动声惊醒的。
“算了,又不是什么大圣人,别矫情了,还是先搞清楚状况再说。”
“我还有什么可以动,不会只剩了一个脑袋了吧。”
他努力记起人应该有的结构,这个生来就有,还是可以记住的。
还有一个东西在动,一扩一缩,虽然很微弱,但是在这片寂静中,还是可以感觉到的。
“按照人体正常来说,那里应该是肺了吧。”
终于搞清楚自己身体的朝向了,肺的部分是在下面。
肺的两边应该是有手臂的。
“手臂,手臂,手臂。”就像心里默念的咒语,他在努力的感知自己的手臂。
感觉到了在哪,但是怎么动都没反应,如果此时能说话,或许这片空间里,就是他使出吃奶的劲所发出的呐喊。
心脏的热血,顺着血管,向四周流去,冷热交接处,传来了微弱的刺痛,他都能感觉到毛细血管在哪里。
手指颤了一下,就像触电一般,顺着手臂,传到了他的脑子,这让他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在哪,有多长了。
接着是脚指头,然后是内脏,他终于知道自己还是一个完整的人。
手渐渐能动了,想要抬起,但是手臂很无力,而且很酸很麻。
折腾了也不知道多久,只感觉到肚子咕噜叫了两次,手臂开始能抬起,只是抬不高。那就不断尝试吧。
第一次,稍微一动就不行了,第二次,能腾空,第三次,第四次……
第二十八次,手臂抬到了胸上,落下,就这样,手指扒拉着,手臂不断向脑袋靠。
“自己好像是个男生。”因为他摸到了喉结。
又摸到了嘴巴,鼻子,直到眼睛。被什么东西粘住了,抹开,一层一层,直到,眼睛奋力,睁开了。
虽然是一片漆黑,但是不知道眼睛闭了多久,还是能感觉到微弱的光。
我似乎在一个箱子里,隔着玻璃传进来的光让他能看清了一些。
“难道是我死了?但是我又活过来了啊!哪个天杀的人还没死透就给老子放棺材里了。还好没有火化,”一顿抱怨,想要说出来,嘴皮子也跟着颤抖了。
手缓过来了,可以动了。
向着四周摸去,很光滑,“看来这个棺材倒是选的可以。”他居然用嘴说了出来,好了就腿还没尝试动了。
他拍了拍“棺材”顶,想要制造声音,顺便,嘴里喊着救命。
“救命,救命啊,我还没死啊,来人啊!”
喊了半天,没反应。
“孩要噗!孩要噗!他速给跌!他速给跌!”虽然自己不知道喊的是啥,但是感觉是这个意思。
喊了半天,还是没反应,看来是没人来救了,算了,自己想办法吧。
腿可以动了,他把腿,手都用上了,抵着“棺材”顶,想要撑开。
试了半天,不知道是自己刚醒没有力气,还是“棺材”钉的太严了,试了几下,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最终还是放弃了。
但是在这个黑暗寂静的环境中,被塞在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人只要不动,脑子里会传来嗡鸣的声音,而且,随着安静的时间越久,嗡鸣声越大。
他被这个嗡鸣声吵的心神不宁,用手捂住了耳朵,但是,还是没用。
伴着嗡鸣、阴冷、黑暗、孤寂,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多,就算打心里不相信鬼神,也抵不住在这里给你的恐惧。
他在想自己会不会真的死在这,“不行,我还不能死,刚有了意识就死了也太憋屈了。”
他还是想抵开“棺材”板,随着他动的越多,越感觉到空气变得焖,热,自己的呼吸也变得急促。
窒息感传了过来,他脑子里突然涌现了很多片段,都是关于实验的,穿白大褂的人,走来走去,对着自己说话,这难倒是死前的回光返照?。
就在他感觉要憋死,手到处扒拉的时候,按下了头顶上的一个圆盘一样的东西,“棺材”板向下打开,新鲜的空气瞬间扑向他来。
自己猛吸几大口,口水呛到咽喉,咳嗽了好一会,终于缓过来了。
“不行,得赶快离开这儿,”差点就憋死了,他还是心有余悸。
他用手臂侧撑着,想让自己的上身起来,大口吸了一会新鲜空气,身体开始有劲了。但是上身怎么这么重,还是自己力气小,是不是埋之前吃的太多撑死的。
好不容易沿着“棺材”边撑起来,手一滑,整个人摔了下去,刚刚醒还有点迷糊的,这会倒好,更迷糊了。摔下来的时候,扬起了灰尘,又是一阵咳嗽。
地下虽然有一层土,但是还算平整,只有一些小石头。灰尘过去,睁开眼,眼神虽带有迷离,但是还能感觉到光进来的地方。
手摸到了一根柱子,竭力让自己站起来,腿还是很酸,无力,不听使唤,实在站不住,靠着,坐在“棺材”边上。
这里光很弱,只感觉周围都是白色的,也许,是办丧事用的白布吧。也很阴冷,他不禁打了个冷颤,更加着急要出去。
又扶着柱子站起来,休息一下,比刚才好多了,一颤一颤地向着光线进来的方向走着。
突然踢到什么东西了,那东西向前滑了一下,原来是可以动的,他就撑着那个东西,向前走着。
走着走着,光线变得明亮些,他看到了面前的台阶,摸着两边横立的柱子,一步一步地向台阶上面走。
一扇门,没关紧,露一道缝,光线就是从这里传进来的。
他试图拉开,但是很难拉开,使了半天劲,听到呲呲摩擦的声音,终于开一点点,瞬间光线变强,他被白光刺得睁不开眼,用手挡住的强光。顺着手缝,他看到门露的缝变大了一些,够他钻过去的了。
他探出脑袋,已然看不清了,只好摸索着钻出来。刚钻出来,没注意看地面,哪知一脚踩空,跌落下来,落入水中。
奋力的向上游,无奈水流湍急,吸了口气又落了下去,就这样被水带走了很远。
慌乱中,手抓住了一根树枝,就立马抓紧不放,另一只手也顺势抓住,终于可以探出头呼吸一会。
他脚向河堤蹬,很滑,用不上力,就顺着水流方向,人浮起来,脚搭上河岸,翻个身终于上岸了。虚脱之下,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