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感觉有一只鸟在旁边叫唤,还时不时地扯着自己的鼻子。
一阵刺痛,他清醒过来,原来是一只黑色的鸟盯着自己。
“这是当我死了要吃我吗?”他反应过来,抓起一块石头就丢了过去,“老子还没死呢,你个丑鸟,等老子真正死了再来!”
鸟被吓得飞远了。
“哎,我能看见了,”此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能看清了,只是,身体还很虚脱,“这里是哪儿,有人吗?”他朝着四周喊了一声,除了水声,什么也没听见。
阳光顺着树叶间的缝隙照下来,伴着风,树叶沙沙作响。
单薄的衣服,刚刚还落水了,湿漉漉的,风吹来,透心的凉。
他需要找到人家,换件衣裳,填饱肚子。
起身,在树林里穿梭,他知道顺着河流,肯定能走出去。
“咕噜噜,咕噜噜~”肚子在跟他闹矛盾。
他抚摸着肚子说:“行了,你别叫了,我知道你饿,我就不饿了嘛,我不都没意见吗。”
肚子还是咕噜咕噜地叫。
他想,或许能逮到点什么,可惜树林里没什么动物,只听到黑色的鸟“呀——呀——”地叫,却看不到在哪。
饿着肚子,看不到边的树林,他开始有点走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自己走的方向对不对。
这时,他注意听到有瀑布的声音,一定是河流到前面有落差,形成的瀑布。
顺着河流的方向,跑起来,突然豁然开朗,把林子甩在了后头,这里有大片石头空地,瀑布就是在石头上碰撞发出的声响,但是终于能看见远处了。
他站在石头上向着四周眺望,远处,看见一座城墙围住的城市,还能看见炊烟。
“终于找到了,”他兴奋地小跑起来,走下石阶,继续顺着河流跑,下到山下。
这时,他看见一个拿着砍刀的武者,跟自己着装不一样,就上前拍了他肩膀,问:“这里是哪里?”
那人转头定睛一看,立马吓得跪地大拜,还喊着:“我的神啊,请饶恕我看到了您神武的尊荣。”
他说:“我不是神啊,我只问你我在哪。”
那人拜着就是不起,说:“神知道一切,小民不敢妄言。”然后就不说话了。
他无奈走了,心里想:这个人脑子不怎么正常,穿了一身的布料,话倒是说得不错,神武的尊荣,嘿嘿。
过会又碰到一个跟刚刚穿着相似的人,还没走近,那人就跪下大拜,也喊着口号:“我的神啊。”
“得,我知道了,跟刚刚那个人脑子一样,眼睛还瞎。”
那人回道:“神教训的是。”
他也不问那人了,就走了。
走到城门前,遇到几个人,每个人看到他都是一样的动作,弄得他很生气。
穿过城门,进入城中,人立马多了很多,他喊了一句:“我说,你们谁知道这是哪儿?”
众人一看,立马都跪下大拜,高呼:“我的神啊。”
他一听火来了,心想这里人都神经病吧,穿的一个样,脑子还都有病,见面口号也是一样的。
他生气地说道:“都给起来!”
众人回答:“不敢。”
他大声呵道:“让你们起来就起来,哪那么多废话!”
众人回答:“是。”
众人头虽然起身,但只是上半身起来了,还跪着呐,头也低着在。
他走近一个人,那人就立马又跪下了,走近另一个人,那人立马也跪下了。
他也不走近了,就扯着嗓子喊:“你们是不是都有病?”
众人回道:“神说有病就是有病。”
弄得他哭笑不得,无奈委屈道:“我只想问问我现在在哪,哪里能搞到吃的。”
一会儿,一个衣服明显比其他人好的人,穿过跪着的人群,俯身走到他面前,跪下,说道:“下官乃邑县县令,不知天神驾到,有失远迎,自知有罪,请天神责罚。”
“县令?县令是个什么玩意。”。
“县令就是管理本县之人,下官身份低微,天神不知也是理所当然。”县令说完,又是一拜。
“算了,都是神经病,传染整个县都是,你个县令最该死。”他指着县令的脑袋说。
“是,天神教训的是,只是下官请问,神经病是个什么病?”县令思考一下,满脸疑惑。
“神经病就是……,唉,算了,”他也觉得给神经病解释什么叫神经病是多么无聊的一件事,“你刚说这里是邑县,邑县是个什么地方?”
“邑县乃南国东境之小县,隶属于扬州,归青龙卫管辖,邑县处扬州之西南。”县里答道。
县里说话时他拿起树枝在地上画起来,画得一塌糊涂,肚子又咕噜叫了,说道:“你这说话文绉绉的,又是属于这,又是管着那的,听着犯晕,肚子饿了,有饭吃吗?”
县令说:“若天神不弃,可到下官寒舍用膳。”
“那就带路吧。”他不耐烦的说。
县令起身,吩咐下属先跑回去让府中厨房准备吃喝,多准备荤菜,又附身示意天神先走。
他就往前走了,结果后面的人也起身跟着,他一停,后面跟着的人就停,他一回头,后面跟着的人就跪。他如此反复试了几次,都是如此。
他就对这众人说:“不要跟着我!”
县令起身,对着民众呵斥:“尔等就此止步,莫要影响天神就膳!”
众人就跪拜说:“恭送天神。”
顺着县令带路,来到了县令的家门口,门牌上挂着“方府”两个字。
“哦,你姓方啊。”
“正是下官。”方县令忙答道。
一进门,家中之人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他也习惯了,就没多管他们。
正厅桌上,摆了很多的菜,烧鸡、烧鱼、狮子头、酥饼、蒸饺、糕点,看得他直流直流。
他问方县令:“这都是给我吃的?”
“是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了。”
方县令俯身拜道:“天神光临寒舍,已是蓬荜生辉,怎敢让天神言谢。”一起身,人不在了,才发现坐在了桌子旁开吃了。
饿了这么久,都快要虚脱了,谁见到这么多好吃的也按捺不住啊。
他左手拿只鸡腿,右手抓个狮子头,就这样啃起来,下人看到笑了,方县令斥责不准笑。
吃得噎了,他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觉得好喝,又来了一杯,问方县令这是什么。
方县令答道:“回天神的话,此乃扬州米酒。”
“嗯,好喝,菜也好吃,”指了一下方县令,继续说道,“哎,你别光站着啊,也坐下来吃。”
方县令连忙摆手说:“下官不敢跟天神同坐。”
“那行吧,你们一群人都是这样,我又不会吃了你们。”
他吃饱了,肚子撑得鼓鼓的,满足的伸了一个懒腰,对方县令说:“我衣服湿了,你可能给我找件衣服换。”
方县令答道:“下官处没有天神所穿之衣,只有下官所穿粗衣麻布。”
他说行吧,就穿这个,然后方县令给他拿了衣服换上。
一直一个疑问,为什么所有人都喊他神,若是一个两个有病,倒是可以理解,整个县有病,不可能吧。就问了方县令:“为什么所有人都喊我神?”
方县令疑惑的问:“天神之穿着打扮,不就是天神之穿着打扮?难道天神不是天神?”
这么一问,他自己也不知道,万一说不是的话,他们不给吃住怎么办?就连忙扯开话题说:“当然是的,困了,睡哪?”
方县令说:“天神若不弃,可在寒舍下榻,天神以为如何?”
“不弃,不弃。”他模仿方县令尬笑道。
他倒到床上,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