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我下巴拄在课桌上,学着蛤蟆一样鼓着腮帮子,双手伸进了书桌。
她从外面回来,颠儿颠儿的跑回座位。
她说:“干嘛呢,我这一进来就看见你在这卖萌。”
我说:“哪有啊!”
她说:“就有!鼓个小脸装可爱!”
我说:“切,我脸比你大。”
她说:“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可就不跟你争了。”
那几天我是口腔溃疡,我发现把脸鼓起来不会那么疼,萌?我可没感觉。
……
一路上忽冷忽热的,路况渐渐好了起来,没有之前时宽时窄的情况了,路平整了好多,越来越有人工修造的样子,墙也变得很平整,前面有一个转弯,墙上用荧光粉写了字,很醒目,精神病说道:“有东西。”
“这我得好好跟你炫炫技。”他一手摸着下巴,一手指着墙上的涂鸦:“你看奥,这可能是某个少数民族的字,我分析……是让咱俩往左走。”
白痴就是白痴,那就是一个“左”字,写的有点连笔而已。
“哎呀,不对啊,这左边不是墙吗?”他把电筒扔给我,双手放在墙上使劲的推,说道:“嘿!还整个暗门!啥家庭啊。”
懒得搭理他,右边是个弯儿,拐过完儿走两步有两个路口。
精神病跟了上来,说:“你还真一点生活情趣都没有。”
“当然有。”
“啥啊?”
“喘气儿。”
“你怎么不说眨眼。”
“也算。”
我要往左边的口里走,他叫住我:“等会儿等会儿。”
“怎么?”
“你看这是什么。”
他总能发现我注意不到的细节,他用手电照向右边的墙,上面有一箭头,不是特别清楚,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狗淳和奕文分开了?”我道。
“可能吧。”他单手叉腰,拿电筒一顿晃我,说:“来吧,炫耀你默契的时候到了,哪个是小王留得。”
之前那次所谓的“默契”根本就是个巧合,我想不到,按理来说不会有两个标识,狗淳和奕文分开是可能的,奕文没有给我留标记的必要,那为什么会有两个呢?
“有些不对。”
“哪不对?”
“没必要有两个啊。”
他看向我,眼睛里还是充满了血丝:“还得靠我!”
说完,他就把鞋脱了下来。
我大骂:“你妈的有病啊,扔鞋?”
“呸!我怎么可能做那么不严谨的事儿,想什么呢你。”语音刚落,他把鞋垫拿了出来,举过头顶就扔了下去:“鞋两面又不一样平,你当我傻,右边,走了。”
精神病抬腿就往里走,我在原地没动。
“你怎么不走?”
我不可能这么草率,路上的表现让我确信他不是一个普通人,什么事情都看的非常轻松,他的做法好像是无所谓找谁一样,他到底是真的疯癫,还是故意装给我看。
有人误导我?不应该,我觉得他就是知道该往哪走。
飞来海南的那一刻身边就充满了不对劲,就算是我被牵着鼻子带来的也有好多地方说不通,我有一种感觉,有人一直在干扰我的判断。
我说:“老张是吗?”
“叫我老刘也行。”
“我他妈跟你说正经的呢!”心中的怒火爆发了,憋不住了,不是因为他满嘴跑火车,单纯的是我想发火,我大骂:“你到底是干嘛的?给我一个跟你走的理由。”
“我和小王约定的。”他走了过来,蹲下身子,地上有一块石头,他捡了起来,说:“外面和里面的标记都不是真的,重点在这。”他照着石头,上面有一个很扭曲的‘右’字,他接着说:“你没发现前面很长一段都看不到石头吗?”
我的观察力没厉害到能记住路上的细节,不过周围的确是干净到什么都没有。
“有人在误导咱们?”
他拍了拍手,好像很高兴我能说出这句话:“早就说过,‘肃清计划’,有人不想咱们和小王碰上。”
他就是一疯子,我感觉其他人都很清楚事情的发展,只有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没法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但程先生的话让我不得不承认,狗淳为什么不等我,又为什么只告诉他标记?他绝对没把知道的全告诉我,现在我怀疑他的一切都是假的,南门令是假的,肃清计划也是假的,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是假的!
我把包扔在一边,坐在地上,道:“把知道的告诉我,要不我不去了。”
“行,那你在这坐着吧。”他走了。
我赌他会回来。
几分钟后,回来了。“唉,你怎么这样,是我救了你好啵?”他的样子很委屈的,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格外的违和:“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问:“你到底是谁?”
“张玉良。”
现在我根本不好奇他的名字,我只想知道他是干嘛的。
“我说的是身份。”
“临时工,王冠淳的临时工。”
我起身就往回走,实在受不了他嘴里没一句真话,从来没人这么玩弄我。
精神病说:“唉,站住!回来。”
我想直接走的,跟他多待一秒就足以让我陷得更深,‘肃清计划’?和我有关?老子不伺候了!回家躺着,谁叫也不好使,我还就不信脱不了干系。
他哈哈大笑,然后我听见了“咚”的一声,不是怀表的声音,我本能的回了个头,就看见他的嘴来回的倒腾,他吐了一下舌头,又从嘴里吐出一什么东西,只听见“卡”的一下,那东西直接就卡在石墙的缝里,上面两寸的位置还有一个,是两个刀片!
精神病说:“你真的很烦。”他整个人的声音都变了,嗓子一点杂音没有,类似于剧里的旁白,和之前的声音简直就是两个人,他表情变得很严肃,说道:“敢跟我耍横,你有石头结实吗?给你一分钟,向我道歉,要不送你上天。”
他眼神非常愤怒,也可能是布满血丝的原因,充满了戾气,我心里有数,他要是想搞我,我早就没了。
我说:“滚。”
精神病气的直跺脚,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你赢了。”他气的双手直挠头,道:“真烦!雷子说的没错,你才是最有希望的一个。”
我没理解他什么意思,他可能还在演,说:“我给你十秒,换个声音说话。”
“这个可以吗?”这次他用了一个女声,就是下地之前他飙戏的那个声。
“上一个男声真的是我的真声,怎么?不好听?”他还是再用女声说话。
“你还剩五秒。”
“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告辞。”我回头就走。
“行行行行行,服了服了。”我转过身,他抬手把刀片扣了出来,放进了嘴里,声音立马变了回来,道:“换来换去的很费嗓子的。”
我问:“什么叫最有希望?”
“你信吗?雷子想让你接班。”
不可能,除非他疯了,要不就是雷爷疯了,加入南门就几乎毁了我,我什么也不行,对,我不行的。
我说:“接班?得意堂是益晗的,我兄弟的。”
“我说的是南门。”
放屁,不可能,绝不可能。
我说:“不干,找别人吧。”
他猛的就笑了起来,特别真实,像是卸下了什么包袱,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肆无忌惮。
“行啊你,如果你的回答是可以,你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他准时在骗我,或者是在拿我寻开心,我问:“你是在考验我?”
“不,我说的是真的。”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知道你不在乎,你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