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在吗?”
她说:“在啊。”
我问:“怎么回事,家长开完了,老师说没收手机啊,你怎么还有啊?”
她说:“咦?那你怎么还有?”
我说:“咳!我进步了!所以我有!你咋回事?”
她说:“我妈对我好,略略略。”
她永远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联系不上她。
她永远都不知道。
……
精神病对眼前的这个死人没有一丝的恐惧,他还在悠闲的摸索他身上能用的东西,只翻出一个打火机,还不好使,这不是一般人的反应,绝对是他见过太多类似的场面了,其实我也觉得没什么,换作别人,就算不怕起码也跑的远远的了,雷叔开玩笑的说我是七情六欲少了一脉,说白就是没什么能让我提起兴趣,我跟他解释,我只是肾上腺素分泌过少。
精神病眼睛的血丝还是没有消退下去,我说:“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我用手比了比自己的眼睛。
他说:“呵,刚挨顿揍,我说这是气的你能信吗。”
死人以一个很尴尬的姿势趴在那里,下半身还在洞外边,精神病正在跟他沟通,这是我很不愿看到的,他可能又要开启嘴炮模式了。
我提议接着向前走走看看,干坐着也不是办法,能绕出去也是好的,他也是这这么想的,这一次我们没在走的那么快,如果再发现自己兜圈子的话心情难免会不好。
精神病说:“我有一招。”
他从包里拿出信号枪,不知道狗淳准备这个干什么,墓里根本没有用,地上是林子更没地方打,精神病说道:“今天跟爷作个死,一会儿我向前打一发试试,运气好的前面亮,差一点的话后面亮,当然了,也不是没有从后面绕过来打你身上的可能。”
这类信号枪打个小二百米绝对没问题,照明范围得有个千八百米,照明时间十分钟左走,这一段路比前面直的多,人可是活的,会自己动,他是想看看信号弹到底能不能和我们一样被困死。
事实和预想的还是不一样,一发打出去后四周充满了浓烟,值得期待的是后面没亮,信号弹也没有跑回来,眼前什么也看不到,一股子硫磺的味道,我呼吸困难,咳的要死,他跟个没事人似的还在嘲笑我:“完蛋玩扔,多大岁数了还用喘气。”
我骂道:“你他妈不用!你厉害,跟那鲸鱼似的俩点喘一口。”
抬杠我绝对服他,他说:“低调,其实我是半个点一次。”
我跟着他向前走,他好像一点也不在乎我们被困在这,嘴里的小曲儿就没停过,他说趁着前面有亮,到停的地方在打一发试试,我感觉这么做真的没有一点用,这不就是单纯的测距离吗?
先打了两次,一路都被他弄得乌烟瘴气,第三次准备打的时候他抬手不动了,他说:“又回来了。”
面前只有烟,信号弹发出的红光加上烟有一种说不出的气氛,能见度对我来说也就十米,真是搞不懂他那像是得了炎症的眼睛怎么能看的那么远,向前又走了两分钟,石柱再一次出现在眼前,我多希望这东西是一路上都有的装饰啊,可是巴掌印还在,这里很潮湿,巴掌印只剩下一点儿了,还没到完全干透的地步,可右下角洞里的人我是属实不想看到。
又兜回来了,尸体就堵在洞口,精神病发疯的说道:“嘿!小子,起来,跟你说话呢,我这有南门令,你得听我的。”
他的确是有能耐,不过雷爷找他就是一个错误,他这个嘴保不齐已经把事情跟好多人说了,真想跟他吵一架,他一下子把死人从洞里拽了出来,对着尸体一顿猛踹,我大骂:“你干什么!”
精神病根本不理我,我去拉他,他直接就给我推了个跟头,他在干什么!
我刚站起来,突然感到有一阵风,他停下来了,精神病说:“借路。”
“啊?”他在说什么?跟谁说话呢?
精神病又说:“不早说。”
我心说,又魔怔了这是?
他叹了口气,又说:“帮忙,过来。”
我没动,他把头转向了我,说道:“来,这次跟你说话呢,帮忙啊。”
他把死尸扶着坐了起来,让我用绳子捆严实了,我心里很不理解为什么他要折腾一个死人,但也只能照做,他拿出包里的袋装二锅头,这是狗淳最得意的,精神病把四袋全倒在了死尸身上了,他说:“借个火。”
我不抽烟。哪来的火,这是要干嘛?原地火化吗?什么意思,不懂。
我摇了摇头,示意他没有,他说:“那你先过去,一会儿听见什么东西都别回头,一直走就行了。”
他是用什么方法点的火我真的很好奇,不过我没问,他把着我的脖子向前走,我知道后面着了,五十步开外我听到后面传来了很诡异的声音,是嘶喊声,很痛苦的那种,我想回头看一看,脖子悄悄一动他就用力的捏我,走了十多米后来,他停下了。
精神病转身了,我也下意识的转身,他直接给了我一个大脖溜子,说:“没脸呢,不听话!”
我挨了一下很不服气,凭什么不让我回头,我用余光看见他笑了,很邪魅,那双眼睛还是布满血丝,这个侧脸真的让人害怕。
站了很长时间,嘶喊声越来越小,最后没了。
精神病说了一句:“走好,告辞!”
他松开手了,拍了拍我,说道:“没事了,可以回头了,通了,走吧。”
我松了松肩膀,被他捏了几下很不好受,我问:“刚才那是什么动静。”
精神病挥手就怼了我一下,说:“学坏了学坏了,瞎问什么,走你的得了,小屁孩儿。”
他嘚不嘚的说了一大堆,我能听懂所有的发音,就是连起来给我整的很迷糊,看来只有午夜的时候和他沟通障碍会小一点。
意思大概是这样。
扭断死尸脖子的时候皮蟲就消失不见了,他说要不是溜号了一定能知道往哪跑的,留在原地休息是为了等皮蟲出来,然而并没等到。
我们还身处循环之中,信号枪不是为了测试其他东西能不能离开圈子,他是赌皮蟲藏在路上,烟雾多少能些保护作用,他说这样能让皮蟲附人的时候不那么一击致命,结果一圈下来并没有发现。
一路给我熏的够呛,他跟没事人似的,我问:“起那么大烟,能看清吗?”
他说:“看路,不一定非要用眼睛。”
他猜到一种可能——皮蟲藏在尸体肚子里了。
我卖呆的时候他更加确定了这一猜想,尸体一半堵住洞口,不搬走的话我们也进不去,他把尸体拽出来,看到腹部细微的动了一下,这就确信无疑了,皮蟲在没有宿主的时候就像一张牛皮纸,威胁远没有那么大,我问:“你刚才鞭尸,是要给踩死它吗?”
“不,我是解气。”
他说他能和鬼沟通,我差点笑出声,我还能让磨推鬼呢。
精神病说道:“没事闲的敢让我兜圈子,这我能让他好死?”
“刚刚那是什么声。”
“啧,这个,解释不通,就是让他回他该回的地方。”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往前走,“跑两步,牛皮纸不一定能烧死。”
我觉得刚才诡异的声音都是皮蟲发出来的,我说:“火化有用的话,早干嘛去了?”
他鼻子不对鼻子,眼儿不对眼儿,像是受了很大委屈:“我忘了!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