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相互利用
“好。”
环儿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容不得霓裳再去细想。
原本，自己也没想过报仇之后能全身而退不是吗？
“很好。”
黑纱女子邪邪一笑，站了起来，递给霓裳一只小小的瓷瓶，一双深蓝的双眼恍若妖魅一般诡异万分。
“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未来的皇后娘娘，你可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哦。”
未待霓裳出声，她便直接退了出去，只留霓裳一个人杵在哪里，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思绪。
“来人，把药给环儿服下。”
霓裳没有任何犹豫的把它要交给了婢女，她相信她不会骗自己。
“他应该快回来了吧？”
霓裳低低的说道，想起那个倔强的一直守护在自己身边的大师兄，心里忽起一丝莫名的愁绪。
他把东西交给她的后，就离开了，因为她给了她一个任务。
命令很决然，很坚定，让他没有拒绝的余地，这也是他第一次向她妥协离开。
任务就是：寻找掉落悬崖的上官亦清。
霓裳很想说服自己，告诉自己二哥和整个家族的人一样，死了。
可是，心底却始终有着一种感觉告诉自己没有，或许那就是所谓血缘的牵连吧。
没有见到他的尸体，霓裳永远都不想相信。
爹爹，大哥，二哥……还有那个如同娘亲一般的乳娘，一群宠爱自己的亲人……
想到这里，霓裳的气息再也稳不下来了。
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一双小手紧握，满身戾气，空洞的眼神里，却带着千年寒冰般的冷意。
“龙天麒，等着吧，我会让你见识到什么叫做真正的家破人亡，你给我的伤痛，我会一丝不留的还给你。”
“哼！”
一声冷哼伴着花瓶破碎的声音响起在娇媚阁。
娇媚阁：金屋藏娇，媚天下。
只是，此时的娇人正浑身冒着一种叫做嫉妒和仇恨的火焰。
“啊——啊——啊——”
似发泄般狂吼震动着这座金碧辉煌，华丽无比的娇媚阁。
“娘娘……”
丫头阿碧端着一壶茶，轻轻的走了进来，自从那次受伤回宫，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媚贵妃如此的失态了。
“贱人……她到底有什么本事，可以得他如此宠爱。”
想起以前那对自己几乎百依百顺的皇上，今日，却连正眼也不瞧自己一眼，一份心思全然放在了那个夭妃的身上，她的心还是止不住的一阵抽搐。
原本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了，可是，还是做不到。
十几年的爱慕，又怎甘心？
“怎么？吃火药了？”
黑影一闪，床榻上便多了一道身影，正是白日给霓裳看病的黑纱女子，一双宝蓝的眼睛里笑意绵绵。
“你还舍得回来？”
媚贵妃一脸的怒气，望着那依旧淡定的黑纱女子。“我问你……为何本宫还没有开口，皇上就把你留下来了？”
今天龙天麒打断了自己的话，还主动开口让黑纱女子留下来，她很是疑惑。
“我说我可以治好夭妃娘娘的眼睛。”
女子淡淡的回答着，只是听在媚贵妃的耳里却是惊天大雷，好不容易老天开眼，给自己出了一口恶气，让她眼睛瞎掉。
现在，她竟然还要把她治好？
“你什么意思？”
“她对我还有用。”
“你……”
黑纱女子一脸的平静，媚贵妃却是火冒三丈，原来自己是给别人做嫁衣了？
“放心，这绝对不会影响你们的计划，好了，我累了，先回去了。”
话音刚落，黑影再次闪过，榻上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媚贵妃的眼底再次一沉，相处这么久，自己竟然还未知道她的轻功已经到了如此的境界，看来，自己是引狼入室了？
“哼，敢背叛我的人，下场只有一个——死。”
娇媚的脸上一阵扭曲愤怒与嫉妒。
“启禀皇上，罪臣已经自习检查过了。”
书房中，一名战战兢兢的中年男子瞄了一眼案桌后面一脸阴沉的皇上，赶紧低头，二条腿跟是止不住的颤抖。
“说。”
冷冷的一个字，却是让中年男子一阵冷汗。
“是，夭妃娘娘身上中的不止一种毒。”
“啪”的一声茶杯破碎的声音，再看时，已成了一堆沙砾慢慢从龙天麒的手里落下，一双淡紫的眼睛深邃无比。
“继续。”
“是。”
“似乎在娘娘晕倒之前就已经中毒了，而那莲子羹里面也含有剧毒，还有……”
越来越强烈的气势，压的中年男子快要不能呼吸，更见不敢再瞄龙天麒一眼，抹了抹脸上的汗珠，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还有……那日的药材里面……也有毒。”
“药不是你亲手煎的？”
恍若地狱般的声音，彻底凉了中年男子的心，双脚一软跪了下去。
“皇上饶命……臣真的不知道。”
此人正是被打入天牢的罗太医，刚被莫名其妙的从天牢提了出来，跟着直接被带去了霓裳羽阁给夭妃娘娘和丫头环儿诊察了。
而当他看见她们全部醒了后，震惊的呆滞了许久，而且诊治后的结果竟然是她们身上的毒素正快速的褪去着，这，太过匪夷所思了，要知道，那可并不是一种毒，也不是一般的毒。
“朕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若是查不出毒的来源，哼！”
最后一句冷哼比胜过千言万语，他的一家老少，可还呆在天牢，这容不得自己有任何的犹豫。
“是。”
带着点绝望的声音颤颤的响起，而后，缓缓的退下去了，带着点点踉跄。
望着天上已经高挂的明月，罗太医的心底却是一阵凄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那碗打碎的链子羹碎片上面的确含有剧毒，可是，在这毒之前中的毒和汤药里面的毒却始终都还是想不通，也未查到。
“唉……难道天要亡我一家？”
一声长叹，身影顿显沧桑无比。
望着那一颗颗闪烁的星辰，罗太医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抹什么东西，只是，太快，快的让人抓不住，可是太医的心里却是忽然生出了一股希望。
也许，还未到绝路。
想到这里，罗太医急冲冲的赶往了太医院，一头钻进了书库。
时间慢慢的过去了，可是他，依旧没有出来。
太阳缓缓的升起，而太医院的书库里忽然发出了一阵狂笑，而后，罗太医冲了出来，发丝杂乱，一脸的狂喜之色，手拿一卷书经，大笑不已。
“我终于知道了。”
就在罗太医高呼的同时，一阵寒风吹过，带着一丝默默的凄凉。
此时，水瑶阁和娇媚阁的二位主子的心里同时一震，而后冒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微微皱了皱眉。
然而，在无人注意的秀慧阁里，秀妃那正在刺绣的手指忽然划破，一滴血珠落在了刺绣上。
一块锦帕，上面秀的是一对交颈而眠的鸳鸯，那一滴血泪刚好落在其中一只紧闭的双眼上，双眼就像是瞬间睁开一般，鲜血欲滴，冷冷的望着秀妃，很冷，很冷。
罗太医一路狂奔，似疯狂般的向着霓裳羽阁直奔过去，希望，自己还不晚吧。
“求见夭妃娘娘。”
止住一阵气喘，罗太医对着大厅里面的婢女急说到。
“急事。”
望着罗太医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婢女们也不敢迟疑，迅速的去内院报告去了。
内院。
“娘娘，罗太医求见。”
他又来干什么？霓裳的心里渐渐升起一丝疑惑。
环儿醒过来以后就跟自己把事情都说清楚了。
他，因为汤药的事全家都被打入天牢了，可是，没想到昨日他竟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奉旨给自己喝环儿诊察。
接着还查看了一番那日盛莲子羹的碗碎片，最后还仔仔细细的检查了汤药，这一切的一切，不得不让霓裳疑惑。
难道皇上他不相信那女子的医术？
还是……
想到这里，霓裳的脸上更是微微一沉。
“让他进来。”
“是。”
很快，罗太医便被带进来了，一身的凌乱和憔悴，可脸上却是满脸的兴奋。
“罗太医有什么事？”
“回娘娘，臣想问娘娘要几样东西？”
“什么？”
“听说娘娘中毒前日，四位娘娘给您送了礼物？可否让臣看看……”
“这可是四位姐姐送给本宫的，怎么？有问题？罗太医，这话可不能乱说。”
霓裳的脸上一片寒冷，连说出来的话也如冰一般，没有任何温度，霎时让罗太医清醒了过来，自己只顾着找出毒物所在，却没有考虑到这件事背后的影响了，可是，想想自己还呆在天牢的一家老少，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还请娘娘成全。”
带着一丝无奈和凄凉，霓裳的眉微微一颦，忽然想起自己为救家人的那份执着，不由得对罗太医的脸色稍稍缓和了几分。
“环儿，把东西拿过来。”
“娘娘……是。”
环儿有些恨恨的望着面前的太医，就是这个庸医，不但没救了小姐，竟然还送上一碗有毒的汤药，可现在小姐竟然还听的话，谁知道他还会不会再在那些东西上面动手脚。
可是，当她望向霓裳那一脸平静却依旧冰寒的脸庞后，乖巧的转身，去到里间，将那日四位娘娘的礼物拿了过来。
一架古筝，二个已经空了的华丽锦盒，一个金丝笼。
笼的灵鸟却早已被霓裳放了出去，也不知道在那个角落，另她们好奇的是，不管那灵鸟消失多久，可是一到晚上的时候，都会回来，俨然已经把这里当做它的家了。
“多谢娘娘……”
罗太医颤颤巍巍的道谢着，而后向着四件物品慢慢的走去，打开空荡荡的锦盒。
将鼻子凑了过去，轻轻的嗅着，脸上一片郑重之色。
罗太医一路嗅了过去，没有放过任何东西，甚至连古筝和金丝笼，以及金丝笼上罩着的锦帕都细细的嗅了一遍。
“娘娘……这笼里是？”
空空的笼子里面没有任何东西，罗太医一阵疑惑，霓裳收到金羽灵的时候就让环儿嘱咐了当时在大堂的婢女，让她们不要将金羽灵的事情说出去了，毕竟，是这样一只罕见的灵鸟，霓裳不想太过招摇。
“一只小鸟，本宫放走了。”
“这……”
“怎么？罗太医还有什么事吗？”
“臣有一个请求。”
“什么？”
“求娘娘将这四件物品暂时交由臣几天可好？过几日，臣定毫发无损的奉还过来。”
“大胆，你……”
罗太医的得寸进尺让环儿一阵不快。
“环儿，把东西交给他。”
“娘娘……”
环儿一脸的惊讶，这小姐到底是怎么了？由得这个庸医胡作非为？
“环儿……”
“是。”
霓裳的声音微微有点不悦，压下心底的疑惑，环儿将几件东西包了起来，招呼了几个婢女，递到了她们的手里。
“多谢娘娘。臣告退。”
罗太医转身离去，婢女们手中捧着那几件礼物，缓缓的跟在了后面。
“小姐……为什么……”
“没什么……环儿，累了，你先下去吧。”
“是。”
环儿带着满脸的疑惑退了下去，环儿醒来后，就发现霓裳似乎又变了一个人，前些时日的那缠绕在全身的彻骨恨意，竟然像是消失了一般。
一张素颜，平静似水。
听着环儿渐渐消失的脚步声，霓裳微微皱了皱秀媚，缓缓的走到了床榻边。
“出来吧。”
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响起，而后房间里却突然爆发了一阵妖媚的笑声。
“上官小姐，好耳力。”
身影一闪，黑纱女子顿时出现在霓裳一边的茶座上，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拿着糕点，细细的品尝起来。
“看来，你已经全部调查清楚了？”
听的她一句上官小姐，霓裳的心微微一冷，淡淡的说道。
“没有，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了。”
黑纱女子一脸平淡，可是听在霓裳的耳力，心里却是一阵，难道她以前见过自己？自己的印象里面似乎并没有这号人物啊？
“你跟你娘长的很像。”
似乎听到了霓裳心中的疑惑，黑纱女子再次淡淡的说道，可是听在霓裳耳里，却如惊雷一般。
她，认识自己的娘亲？只听声音，她似乎跟自己一般年纪。
而听乳娘说，娘亲自自己出生以后可从来没有跨出过将军府一步，直到去世，都没有，她又怎么会？
“这些都不重要，对了，你摸摸你自己的左手手腕。”
黑纱女子淡淡一笑，忽然转换了话题。
听的这话，霓裳知道她不想告诉自己，相处了几日，她知道，她不想说的话，问也没用。
霓裳疑惑的抚上自己的手腕，忽然，脸色顿变。
放下手，对这黑纱女子的方向，一脸冰寒。
“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只是在你的身上种了一只蛊而已，否则，你以为你中的那几道毒那么容易好？”
“什么蛊？”
“断情蛊。”
“你。”
霓裳脸色一沉，一股杀气瞬间冒了出来，可是，黑纱女子却似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依旧自习品尝着手中美味的糕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