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白鸟,你下班了吗?正在路上?我有事找你,你赶快到家里来一趟吧。我在房里等你。”
得到白鸟爽快的答复后,白欣颜毫无眷恋地挂掉了电话,然后将那个手机扔在了床上。
她又继续在原地呆站了一阵子,才转过身,对着后面倚墙而立的那男人说道:“行了,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满意了吧。”
她的大半张脸依然被长而浓密的头发遮得严实,但仍然无法完全掩饰住那些烧伤。她下意识地将头往后缩了缩,让自己往角落的阴影里靠近一些,以此获得仅有的一点安全感。
“嗯……”白止似笑非笑地抱起双臂,百无聊赖般地望着她,“你是在提醒我快点夸奖你吗?还是你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惩罚了?”
他用挑逗的眼神由上而下地扫了扫白欣颜的全身,轻蔑地笑了笑。
白欣颜原本是光脚站着的,听到他这话立刻打了个激灵,将两只脚迅速往里收了回去,藏在宽大的睡衣裙摆下,脚趾却始终局促地发着颤。
白止慢慢悠悠地朝着她走过去,她一步步地朝后退着,很快便被对方逼进了墙角里,她蜷缩得更厉害了,却依旧仰着头,用露骨的仇恨眼神瞪着他。
白止漫不经心地用目光一一扫视着她身上的那些伤疤,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怎么,到现在你还跟我玩贞烈这一套?早上忘了照镜子了?”
他伸出手指,用指尖一点一点地由她的额头漫延向下,缓缓滑过她的脸颊,仿佛情人的爱抚一般暧昧。
白欣颜凹凸不平的皮肤在被他触碰之后即刻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被毒蛇的舌尖轻轻舔舐过,表面全部覆盖着黏稠的毒液。
她的眼睛里渐渐聚起了泪水,但她一直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来,尤其是当着这个人面前。
白止的手指在她的脸庞下方停了下来,轻柔地覆上她的嘴唇,不断地来回拨弄着。白欣颜的双腿也微微发着抖。
“别这么紧张,你当年不是也做得很好嘛。想想你当年那样子,真是水嫩,真是……可惜。”
他叹息一声,另一只手迅速从她宽松的睡袍里滑了进去,顺门熟路地大肆侵掠起来。
白欣颜在他的刻意挑弄下几乎招架不住,她感觉自己几乎顺着白止的身体滑落下去,只能拼命抵着身后的墙壁,绷紧已经快弓成一只虾般的背脊,她的额头和胸前都蒙了细细的一层薄汗,全身都罩在一种极致的燥热之中,让她根本无法呼吸和思考。
“看看你这副鬼样子,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敢跟你玩儿这个?”白止的声音里一直带着毫无感情的笑意。他抵着白欣颜的耳畔,一遍又一遍地将湿热的呼吸喷在她耳侧,轻蔑地对她重复着这样的侮辱。
他蛮横地将她翻转了个身,让她的脸贴在卧室的墙上,身体背向自己,被动地承受着他粗鲁的动作。
他两下就挑开了她的睡衣,双手在她的腰侧随意地揉捏着,随即从后扳开了她的左腿,让她将身体放低,以一种屈辱的姿势趴在墙上,随后,以一种更大的力量不容分说地进入了她。
白欣颜被剧痛震颤得几乎快要失去知觉,只能凭着本能竭力将双手攀在白止身上,随着他的挺进而有节奏地颤动起来。
情欲的热流让她昏昏沉沉,不知天日,甚至都快淡忘了自己是谁,而身前的这个人又是谁。
在剧痛和沉溺之中,她愈发搂紧了白止的上身,甚至探起了头,想要亲吻他的嘴唇。
在恍惚之中她听到了身上那人的一声轻笑。
这个嘲弄的声音在瞬间便让她恢复了理智。
她感觉到白止从身后将头倚在她的肩上,凑近她的耳边,带着笑说了一句:“你们还真不愧是母女。你知不知道,霍明言女士不久前也这么做过呢。”
毒蛇的蛇信,一点一点地舔舐着她面目模糊的脸。
“你哭什么?”
已经穿戴好衣物的白止转过身,看了一眼蹲在墙角衣衫不整的白欣颜,有些好笑地问道。
“就因为我跟你妈有一腿,你就摆出这个表情?”他随便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外套上的皱褶,撇了撇嘴,“那我可真得表示遗憾,至少我没让白雅茗那家伙亲眼目睹我跟他老婆和女儿上床。这样一想,其实我还是挺有良心的嘛。我可是相当害怕他捉奸在床气得心脏病发作死掉。”
他低声地嗤笑起来:“那样就太便宜他了。”
白欣颜没有回应。她低着头,任凭一头乱发将自己的脸裹得密不透风,也不肯再看白止一眼。
白止看她那模样觉得更好笑了,便向前走了几步,伸手去摸她的头。这个动作却激得白欣颜有了极大的反应。
她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啪一声打开了白止伸过来的手,然后将身子缩得更紧了。
白止甩了甩被她打得发麻的手,无所谓地笑笑:“你现在心里很好奇吧,我跟你那个漂亮的白鸟妹妹到底是不是也有一腿?”
白欣颜的肩头颤抖了一下。
“这十几年来你一直很不甘心吧,明明大家都是私生女,为什么偏偏只有你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白鸟却依旧那么漂亮那么健康那么正常地活在世上?”白止笑着,一字一句低声念道,“为什么,为什么她就不能像你,喔不,是变得比你更丑,更惨,更可怕,更痛苦?为什么我只报复你一个人?为什么白鸟可以逃脱,嗯?”
白欣颜的呜咽声像一只垂死的小兽一样,断断续续地响了起来。
白止看着她瑟瑟发抖的样子,再次露出了明亮的笑容。
白鸟在公司的停车场接到白欣颜的电话后,毫无怀疑地驾驶着自己的车往白家方向赶去。
在路上,她并没忘记跟父亲白雅茗打电话报备一下。
“爸,我刚下班,现在正开车往家那边儿赶呢。”她戴着蓝牙耳机,语气轻快地对白雅茗说道,“您现在在家吗?霍阿姨呢?”
“你们没在家?怎么了?您听起来好像不太高兴啊。”白鸟的注意力都分散在了和父亲的通话上。
“好吧,那我先过去。我妈应该在家呢,没事儿,晚上不回家的话我会给她打电话的。嗯,阿颜就交给我来照顾,好,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结束了电话,白鸟恋恋不舍地摘下了耳机。
在刚才的通话中,父亲的语气听上去相当奇怪,仿佛正努力按捺着极大的怒火,而在背景音中,她好像还听到了类似霍明言的女人的尖叫声。
“大概又跟霍阿姨吵架了吧。”白鸟叹了口气,迅速在路口变道,飞快地朝白家的小区驶去。
“真是可怕肮脏的想法呢,阿颜。”白止笑着对白欣颜说道,“我就知道我一开始没有选错人。白鸟那丫头跟你相比,实在太笨太软弱了,如果当年她要是变成你这样,就算再过二十年,她也不敢报复和怨恨任何人,只会将一切都认作是自己的错。就像当年你出事以后,她一直觉得是自己没能阻止你去碰那瓶浓硫酸才害得你这么惨。所以在这十几年里,她像个傻子一样被你呼来唤去当成仆人一样折磨,说是什么为了弥补你,为了偿还自己的罪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傻透了,你说说看,我折腾她这种无趣的家伙又有什么意思呢?”
白止转过身,慢慢朝卧室的房门走去,嘴上还依旧对白欣颜嘲讽道:“所以我才选了你啊,阿颜。所有阴暗的、龌蹉的、伤害别人愉悦自己的想法,你都占全了,和我估计得一模一样。你觉得全天下就你自己最可怜,所以你不停地折磨白鸟,折磨你父母,折磨你哥哥,然后笃定他们因为同情你,就永远不会怪你,永远不会离开你了吗?”
“和像个怪物一样的你相比,白鸟简直可爱得像个天使。你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在公交车上,她给一个老人让座,站起来的时候不小心踩了我的脚,她对我说‘对不起’,而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个老人没对她表示半点谢意。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又傻又天真?白鸟这种人的存在,只会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你,你的存在是多么的阴暗又多余。如果要选择一个女儿陪在自己身边的话,你觉得,白雅茗他是会选择你,还是白鸟呢?”
“我妈妈,我妈妈是不可能允许的……”白欣颜缩在墙角,从深埋的臂弯中终于挤出了一句反驳他的话,听起来却毫无说服力。
“你说霍女士?”白止挑了挑眉,他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握住了门把手,“忘了告诉你,你父母现在应该正忙着讨论离婚和分割财产的事儿吧。白雅茗可是一个严以待人宽以律己的代表人物,他自己在外面怎么玩都可以,却绝对无法容忍被自己老婆戴上绿帽子。”
他打开了门走了出去,最后也没忘记转过头,朝着被他刚才那句话惊得站起来的白欣颜笑了笑:“你觉得,对白雅茗那种人来说,当年的程远,和现在的霍明言,又能有多大区别呢?”
“呵呵呵呵呵呵……”身后,白欣颜终于得意地大声笑了起来,“程远程远程远!你做了这么多,还不就是为了一个程远!你装什么大情圣啊!她是你的婶婶!一辈子,永远,到死,都是你叔叔的老婆!你得不到她!你得不到她!你就是死也得不到她!”
“礼物已经放在门口了。”
白止完全不为所动地对她说完这句后,便跨出了门槛,房门轻轻地随着风阖上,连同白欣颜畅快的大笑声,一齐被他遗留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