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人死后
这是前世，她的师傅对他们说的，并且，她就是在这样超越极限的状态下，一次一次的成长，一次一次的进步，一次一次的体验生与死的感觉。
梨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过，至于黄子旭，他是接近于极限，还没有到达，才会产生那样的现象，而且他的体力还不够。所以梨沁，明天让他多跑一些。”
“是，小姐！”梨沁划了划拳头，神色得意，让那小子吃吃瘪，她很乐意。
“对了小姐，那个人……是谁啊？”
梨沁掩盖不住心中的纳闷，问了出来。漓烟停下，“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丫头，其中有猫腻……梨沁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漓烟，“不是啦，梨沁只是觉得，那位公子，很好看。”漓烟看了几眼梨沁，“过路人，罢了。”
“哦……”梨沁点了点头。她祈祷，是她眼睛花了……
“主人，何时戒那边传来消息了。”古风跟在红衣男子身旁，低声道。
男子挑眉，“如何。”
“情况有点糟，他说需要请主人过去处理一下。”
男子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样子，“无怪他处理不当，告诉他，我会过去，这件事让他收手。”
“是。”古风顿了顿，欲言又止。
“有何事？”男子觉察到他的怪异。
“是，主人。还用不用继续注意她的动向？”
男子向前的脚步停了下来，“自然。”他怎么可能就此放开？他可是告诉过她会再见面的，当然要注意她的一切。
“是。”古风闻声立刻受令，虽然他不懂得主人为何要让他做这种在他眼中是十分无聊的一件事，但是还是照办为好。
“打点好一切，明天去逢州。”男子双眼一眯，看起来越发的妖娆。眉间的朱砂痣鲜红地欲滴出血来。
“王爷，找我有何事？”漓烟让在书房门口，斜倚着门，慵懒万分。
风煜连仍是在书房中，抬眼看了漓烟，“王妃事情真是不少。”他讽刺，居然让他等了这么长时间，该死的他就偏在这里等了这么长时间。
漓烟很文雅地打了一个哈欠，她已经很困了。本来就欲回房睡觉，可陈非宇突然冒了出来，说是王爷有事找她，要不她还不打算来这儿呢！
“看来王爷很闲，听您的意思，还是专门在这里等我？那可真是折煞我了。”漓烟轻笑，看着风煜连，眼睛欲穿透人。
风煜连一愣，瞬时明白了她是在转移话题，轻咳了一声，“有事，你过来。”语气万分的霸道。
漓烟也不计较，径直走向前去。风煜连拿出那一封信，扔向漓烟。
她快速的看完，眼睛一亮，猜得果然不错！
张九背后的人，鬼王，九成是那个在暗处，阻挠着皇室的人。
“所以呢？”漓烟看向风煜连。
风煜连手轻敲着桌面，唇角一勾，“做事不能太急，有时候反倒失了最主要的。”
漓烟皱眉，又细细地看过去，不过一会儿叫了出来，语气中有一丝的激动。
“是指纹！”在纸的下方，一个很微小的地方小块微不可见的指纹，虽与纸的颜色相近，但若仔细看的话，尚可分辨得出来。
难道这是……
风煜连点头。
指纹，这并不能代表什么，毕竟只是一小块，若是整个也不能把望天城中的人一个一个拉来看谁的符合再把他砍了！
可是，一般情况下，假想出来的最可能的一种情况便成了事实。
漓烟将信“啪”的放在桌子上，“王爷，我们应该有所行动了。”漓烟笑得十分诡异，令风煜连感到十分可笑。
她真是什么样的表情都有，从初见她开始，淡然的，冷漠的，清高的，狡黠的，在她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就如同一个多面体一般。
她从不畏惧他，哪怕是一丝一毫也没有，除了在新婚之夜对他的紧张，他还真的是没有见过她有什么时候是怕他的。不过他好似并不讨厌这样，就像是有人与他做对，也会显得很开心。
人越犯我，我越有兴趣。
风煜连便是这样的思想。
冷笑一声，“王妃，这不用你告诉本王。”
漓烟一听，眉梢挑起，“王爷，如果你觉得我做什么事不用告诉你的话……”
漓烟凑近，轻声说道：“哪一天我在背后捅了你一刀，你都不知道。小心点好。”
风煜连双眸发黑，冷眼看着漓烟。“有胆，没命。我劝你本分一点。”女人，好嚣张。
漓烟淡笑，“无胆，有命。王爷，明天我去尸监，而张九那边，我就静候佳音了。”漓烟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现在这封信，可能没有太大的用处，但是至少让她确定了方向。必要的一件事，就是去检察检察那两名探子的尸体，他们身上必有线索。
说来也是奇特，这个时代并不是多么先进的时代，按理说两名探子的尸体早已腐烂，可是偏有一种密制的香料。对，就是香料！使他们的尸体得以保存十天之久，虽然检尸官已经查过了，可是并没有发现任何被杀的痕迹，并非中毒，也并非被刀剑所杀。完全像是神鬼之作，找不出任何的痕迹。
不过她并不相信真的有人能做到这样子，怪只能怪检尸官的水平太低，不能代表杀人的人的技术太高。她还是亲自去确认一番的好。
至于另一边，就是风煜连要管的事了，毕竟他们是分工合作，这总不能光揽到自己的手上，这个王爷不是一个吃素的料，作用很大。
风煜连看漓烟要走出去，很从容快速地站起来，抢过身去把她横抱起来。漓烟淬不及防，就这样被他钳制住了。
“你！”漓烟无奈，他总是这样霸道！
“本王也要去休息。”风煜连倨傲，他愿意，她管不着。
漓烟不满地别过了身子，挣扎了几番，可他的手臂就像是铁铸的一般牢不可动，她也就放弃了。无碍，就当躺在一个铁板上。
风煜连当然不知小女人心中所想，她没有他预期的那样激烈的反应，他很高兴。
漓烟没有看到，风煜连的眸中有一丝的笑意明显。
“喂！你在干什么？”陈非宇左转转，右转转，然后狠狠地拍了一下在一旁站着的梨沁，吓得她差点失声叫了出来。
“你，你你，你干什么？吓死我了！”梨沁拍了拍胸口，舒了几口气，这个陈非宇，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在她激动的时候出来。
“你还问我干什么？我问你，你在王爷的书房门口做什么？恩？”陈非宇慢慢逼向梨沁，这丫头有鬼！梨沁有些心不在焉，“我哪有干什么？你别瞎想，我要去休息了，陈管家你也赶快休息吧！”说着把陈非宇推到了一边，急匆匆地走了。
陈非宇疑惑地看着梨沁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已经空无一人的书房，恍然，摇了摇指头。
他刚才好像看到王爷和王妃走了回去，难道这丫头是在……好个坏丫头啊！
清晨无风，杨柳轻扬，一大早太阳便暖暖的晒着，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日子。
可漓烟在早上就叫上了黄子旭，一路奔到了尸监——一个充满着死气的地方。高高的牌匾挂在上面，连字也充满着一种腐烂的味道。
漓烟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走了进去。两旁的侍卫向漓烟行了行礼，他们早就收到消息，翼王妃今天要来。
黄子旭哀嚎了一声，他就知道漓烟叫他从来没有过好事，结果这次跑到了这个死人的地方来了！她在想什么？
漓烟回头看一眼黄子旭，“叫你来是给你长知识来了。不长知识，你就长疤痕吧！”黄子旭寒了一下，快步跟了上去。
看向两旁，尸监的四周树木也不是很少，但就是感觉被染上了一层死亡的气息。空气中还有很浓重的香料味儿。尸监，就是望天用来保存尸体的地方，在这里的人的尸体，都是与案件有关的。保存一般是暂时的，因为检尸官一般都能查出死因，再交给工邢部的人处理案件，配合十分得当。
可这次倒是延缓了，两个探子的尸体上查不出东西来，且查案的工作皇上让翼王负责。他们这次倒是清闲了些。漓烟走进去，尸监的首检尸官程应朴迎了出来。
“参见王妃。”程应朴跪了下来，漓烟嗯了一声，“起来吧。”她对这个程应朴，感觉还是差不多的。十六岁就当了首检尸官，一直到现在已经四年的时间了。话并不多，但是做事特别的牢靠，不过纳闷的事，这次他居然没有查出那两名探子的死因。
“谢王妃。”程应朴起身，黄子旭闲闲地站在一旁，程应朴一看，喝道：“你，去一号监那里把那两名探子的尸体搬出来。
黄子旭看向一旁，周围并没有人，那他指的便是自己了？怒气上涌，他凭什么命令自己，他可不是尸监的人！
“黄子旭，要我亲自动手吗？”漓烟冷冷地看着他，黄子旭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自觉性，行动太缓慢了，且总是把自己看得很高，可实际上却什么事儿都顶不了。
黄子旭撇了撇嘴，大摇大摆地走向左方。不就是搬个人么，我搬。程应朴叫停了他，黄子旭转过来很轻蔑地看着他。
程应朴轻咳了一声，“是右边。”黄子旭愣了愣，继而又走向右边，嘴中嘟囔着，“我当然知道！”
漓烟见此轻笑了几声，看着程应朴的眼中含着一丝的赞叹。
他并没有因为黄子旭是跟着她来的而不敢命令。相反的，看到了闲人，他心里很不爽。
“很好。”她出口。程应朴躬了躬身子，“王妃，这是应该的，在王府办事，不应该有这样的闲人。”
漓烟眉头深了深，这句话看起来很对，可是她总觉得有点奇怪。
待黄子旭一脸嫌弃的表情把两个人一一都拖到大厅之后，程应朴叫来了一名侍卫，听从漓烟的指令。
漓烟蹲下身来，室中由于搬来了这两个死人，更显得死寂。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香料味儿，令人很不舒服。
黄子旭捂着鼻子，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漓烟。他真的是服了这个女人了，这么臭，这么恶心的地方她都能忍受得了！
程应朴在一旁为漓烟解释着。“他们死的都没有痕迹，看来是为一个人所杀。只不过我们在他们的身上找遍了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漓烟用食指轻触一名探子的皮肤。居然是软的！
“死了多长时间了？”
“回王妃，我们发现时离现在已经过了七天了。”
“七天……”漓烟沉思，周围静谧万分。
黄子旭在一旁也不敢说话。程应朴皱着眉看漓烟，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这个。
过了一会儿，漓烟一字一顿地吐出口，“你们错了，他们死了没有七天。最多，五天。”
程应朴大骇，这怎么可能！
“王妃，可是我们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死了，到现在已经七天了，可能他们死的更甚于七天。怎么可能是五天！”
黄子旭也在一旁点头，这说不过去啊！发现人死都已经七天了，怎么可能人才死了五天！她是在逗人开心吗？
漓烟并不看他们，继续说道，“对啊，你们发现的时候都已经是七天了，为何我说是死了五天？”
程应朴脑子一震，“王妃，您是说他们当时并没有死？”
漓烟点了点头。
“这怎么可能！我们已经检验过了，如果是活人的话我们不会把他们放在这里的。当时我确认他们已经死了！”
“王妃，我可以认同您的身份，但是，我不允许您把我们重视的东西当作玩具那样胡乱说话！”程应朴的声音越发的激动。
他不是不尊重她，可是相比之下他更愿意尊重眼睛所看到的事实，她的身份是尊贵，可是怎容她这样胡说！
黄子旭很欣赏地看了程应朴一眼。身为下属，他不怕被咔嚓，很有勇气。他黄子旭佩服！
漓烟并不在意程应朴的语气，一边让侍卫翻弄着尸体，仔细地看着。
“你的怀疑不错！但我不是在胡说。我有我的考虑，和你说了你也不清楚。”现代的知识，如何教给他？程应朴缓下心中的不快，又厉声质问。
“王妃，您必须要给我一个理由，否则，恕我不能认同您的观点，也不会允许您在此做这些事情。”
漓烟翻了翻眼皮，瞪着程应朴，这可真是个死顽固。
黄子旭同情地看了程应朴一眼。虽然他刚才对自己让自己很不爽，但是，他会去为他烧香的，为这有勇气的人，他会把他当成崇拜的对象的！
漓烟深吸了一口气，想着应该怎样给他们解释。
“这种香料是可以保持尸体不腐烂的，对吗？”程应朴点了点头，静听着漓烟的下文。
“可这种香料对尸体所体现出来的症状和软硬程度没有任何的影响。我便是根据这一点进行判断的。”
程应朴又点了点头，这点他同意。
这个香料是倾风国百年前从枫天那里引入的，当时还是只能保持到十天不腐烂，而到现在，倾风的人已经加以改进。
只要不是特殊情况，尸体可以一直保存。而他身为首检尸官，也没有听说过这种香料可以对尸体的其他产生影响。
漓烟继续道：“人死后，一般尸体会在六个时辰之内变得完全僵硬。再经过十五个时辰，尸体就会开始变软，一直过三十五个时辰又变得僵硬。可是我说的这是正常情况下，如今正处炎夏，望天内的温度奇高，反倒增长了尸体僵硬和保持软化的时间，不过对于尸体来说这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重在一点。”
漓烟看了看程应朴，他正听得很认真。
“你刚才说的是人死了至少七天，也就是说至少过了八十四个时辰。而以现在尸体的软化来判断，望天城内的温度再高，也不可能差上这么长时间。排除尸体的腐烂这个因素，要使尸体软化，他只能是在这五天之内死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