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叶阿姨和嘉湛哥哥,回来的路上,许君羡却一路无话。岑乔几次和他搭话,他不是“嗯嗯”就是“哦哦”。傻子都看得出他十分敷衍。
岑乔心下便想,他不会是因为刚才叶阿姨说的话生气了吧?
回到家,许君羡帮她放好行李后,就从柜子里找出一包猫粮,跟岑乔说:“我去一趟楼下喂流浪猫。”
“流浪猫?”
“嗯。你出差这些天,楼下多了几只流浪猫,我每天下班回来都会喂它们。”
“我跟你去。”
“不用了,你刚回来,先好好休息。”许君羡说,“有时候我也希望波波没有死,只是走丢了,也会遇到像我这样的好心人,喂它吃点东西。”
“猫吾猫以及人之猫。”岑乔说道。
“算是吧。”许君羡笑笑,但是岑乔看得出他的笑容很勉强。
晚上许君羡还要去医院值夜班。岑乔第二天要上课,备完课便很早上床睡了。
岑乔睡在原来自己的房间。夜里忽然醒来,一转身便看到身后有一道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幸好她睡觉有开着灯的习惯,否则黑灯瞎火的,看见自己后面躺着一个人,她不吓到晕厥才怪。
她没好气地冲那目光的主人丢了一个枕头,怒道:“你干嘛跑到我房间里来?”话一出口,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理亏,她现在毕竟住着许君羡的房子。
许君羡没说话,他像是刚回来的样子,已经洗过了澡,身上带着沐浴液的香味。许君羡只是伸出双手,将她整个人揽过来,像是抱着一个轻盈柔软的枕头似的,把她整个人霸道地箍进自己怀里。
“别这样,我快透不过气了。”岑乔用双肘轻轻地抵着他的胸口,给自己腾出一点空间。
许君羡不依不饶道:“我就要这么抱着你,你要是透不过气,我给你做人工呼吸。”嘴上这么说,但是其实他根本舍不得让岑乔受累,手上的力道也稍微松开了一些,还将手臂枕在她脖子下面,让她躺得舒服一些。
岑乔昨天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还陪着叶阿姨和嘉湛哥哥绕了大半个城区去了一趟机场,舟车劳顿的,所以朦胧的睡意再次席卷而来,渐渐地又睡了过去。
许君羡以为她在听自己说话,便继续说道:“今天,那位叶阿姨说,你那位嘉什么哥哥小时候抱过你,还说你喜欢过的班长和我长得很像,是不是真的?”
“岑乔。”他把下巴轻轻抵在她额头上,蹭了蹭,问道:“你……是真的喜欢我吗?还是……”还是只是因为我和你喜欢过的人长得像呢?
许君羡知道自己这么问很没品,可是自从和岑乔谈了恋爱,他发现自己真的变得特别小气。周诚还笑话他,像动物圈地宣誓主权一样,也把岑乔圈起来。
想到这里,他抱住岑乔的手便又紧了几分,但是又怕岑乔呼吸困难,又不敢太用力,于是往外面躺了躺,低下头去看她的反应。
没想到,这个没良心的女人竟然睡得死死的。
而他自己,却生了一晚上的闷气。
许君羡忽然将被子全部卷了过去,翻身背对着岑乔。
温暖的被子被突然抽走,岑乔整个人暴露在寒凉的空气中,一下子又醒了过来,感到莫名其妙。
“许君羡,被子还我。”岑乔戳了戳他的后背,然而被子被某人攥在手中,好像离她又远了一寸。
“许君羡,你吃错药了?”
见他不理,岑乔也生气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原来脾气这么大?
“你怎么一言不合就抢人被子?”
岑乔在黑暗中睁着大眼,躺了好一会儿,凉薄的空气侵上肌肤,她感觉身上发冷,再看看旁边那位,好像已经熟睡过去了。于是她蹑手蹑脚地爬到他身边,想把被子拽过来,这才发现这人竟然只是在装睡。
万籁俱寂,唯有从窗外斜照进房间的清泠月光,他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突然双手撑开被子将她整个人卷了进来。
“不……”尾音渐渐被绵长轻柔的吻吞没了,强有力的双手钳住了她微微的挣扎,等到她整个人不再抵抗,在彼此交织的紊乱的呼吸中,他才慢慢地放开她,随之而来的是像潮水一样温柔而潮湿的抚慰和探寻。
暗夜中的云翳忽地将明月遮住了,月光一下子黯淡了。忽而又云破月来,那皎洁的光像明晃晃的火焰,在光影间嬉游,在清绝的炽热间跳跃,渐成燎原之势,一直烧到身上来了。
事后,许君羡像是吃饱了的困兽,抱着岑乔心满意足地入睡,反倒是岑乔早已被他折腾得睡不着。
“许君羡,你对我……你真的太过分了。”岑乔捶了一下他的胸脯,困得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许君羡稍微睁开一丝眼睛,问道:“怎么了,离天亮还早着呢,快睡。”
“我能睡得着吗?你自己看。”岑乔伸出胳膊让他看他在自己身上留下的那些浅淡的吻痕和淤青。
许君羡说:“那我再亲亲,就不疼了。”
“你走开。”岑乔呼啦一个巴掌就要扇到他脸上,却被许君羡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他扼住她的手腕,嬉皮笑脸道:“原来是还不满足啊。刚才是小的没伺候好,要不,再给小的一个机会?”
“你不要脸。”
岑乔肺都要气炸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这话说得极其隐晦,岑乔一时没反应过来,许君羡便乘胜追击,开始上下其手。
“今天,你那位青梅竹马,一口一个小乔,小乔,叫得真亲热。”
岑乔正被他拨弄得神思涣散,忽听他这么一说,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她反唇相讥道:“怪不得我今天老觉得空气中飘着一股子醋的味道,原来是许医生把醋缸子打翻了。”
“还有你。你一口一个嘉湛哥哥也叫得很亲热。”许君羡不顾她的嘲笑,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岑乔耐不住地要推开他,谁知却依然让他死死地抱在怀中对自己攻城略地。
“你流氓。”岑乔咬着牙,气呼呼的。她的脸上白里透红,泛着一层如朝霞一样的淡粉色,看起来十分迷人。
许君羡忽然停下手里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说道:“你也叫我一声哥哥来听听。”
“我不。”岑乔固守着自己的倔强,她觉得自己反正逃不过许君羡的魔爪,还不如“宁死不屈”。
“你不愿意叫我哥哥啊?”许君羡的语气透着几分失望,忽然把头埋在她雪白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部,岑乔只觉得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身体里燃烧,烫得她心尖一颤。
岑乔抬起他的头,看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地喊了一句:“许……”
许君羡的眼睛里温柔得都要滴出水来了,看着她泛着潮红的脸庞,心中充满期待:她会叫我什么?许哥哥?许君羡哥哥?君羡哥哥?
“许……大猪蹄子。”岑乔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终于吐出了那几个字,感觉像是吐出了一口浊气,心中一阵畅快。
“你……”这回轮到许君羡白脸气成了红脸,他奋不顾身似的,将身下的人儿一骨碌抱起来,一个挺身,鲜花着锦般的热烈,如火如荼地在那皓月般皎洁的身体上绽放开来。
“小乔以后只能我叫,不许别人叫,好吗?”许君羡望着她的眼睛,再次问道。
“嗯,好。”岑乔早已神游天外,口中含糊不清地胡乱答道。
完事后,许君羡抱着她,亲了亲,终于满足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