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楚这番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叫在场的众人皆是神色诧异的看向她，她面色涨红了一瞬，才连忙转了话音，“我是说，证人不能只有你一个，我必须跟你一起去。”
白羽生面具下一双漂亮的眸子显得有些复杂，对上江楚楚仿若闪着光亮的眼睛，他犹豫了一会儿，只好叹了口气。
“好。”
话音落下，江楚楚顿时咧开嘴角，转身看向珠儿，“你且先在这儿等会儿，若是太晚了，你就干脆在楼上找个房间睡下，夜里我们回来接你。”
“江家在城东，这里是城西。”一直沉默寡言的何庆忽而开口，“我会替你们收拾好房间，你去吧。”
江楚楚张了张嘴，末了，只得感激一笑，这才随着白羽生一道离去。
城东城西的确相距太远，若叫好事儿的瞧见江家大小姐夜半才归家，可就麻烦了。
一段日子过去，白羽生的轻功似乎又进展了几分，背上背着个江楚楚，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只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二人便已经猫到了陈府主人卧房外头一颗大树上。
江楚楚蹲在树干上眯眼瞧着不远处尚且亮着烛光的屋子，好一阵儿，直至烛光熄灭，她才朝着白羽生使了个眼色。
白羽生拥着江楚楚落地，二人悄然爬到窗边，屋子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可不多时，一声沙哑的尖叫响起，屋子里一阵骚乱，接着，烛火再次燃起，里头传出陈夫人的声音。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接着，是另外一道男声，“肖家，肖家人的冤魂来找我了！”
江楚楚侧眸看了一眼，身侧的人似乎没什么情绪，她又转回头，小心翼翼的将窗纸捅出一个窟窿，透着里头微弱的光细细看过去，屋子里有三个人。
陈夫人，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丫鬟。
此时陈夫人和那丫鬟正手忙脚乱的按住那几乎发狂的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似乎发了癔症，双眼发直，口中惊恐的喋喋不休。
“不是我，我是被迫的，是大皇子！你们去找大皇子，不要来找我……”
不多时，屋子里没了声息，那位陈大人似乎因为慌乱挣扎而后脑磕到了床头晕了过去。
江楚楚正遗憾没听到更多，袖口却被人轻轻扯了扯。
她转眸，对上一双略显灰暗的眸子，“够了，小姐，他当是知道些什么的。”
江楚楚关切的看着白羽生，却见他别开头看向别处，见此，只好默默叹了口气。
“那咱们先回去，那陈夫人明日还会过来抓药，待明日，我再好好打探打探。”
白羽生沉默不语，江楚楚摇了摇头，“走吧。”
二人重新回了医馆之际，何庆娘已经准备了一桌子饭菜，何庆和珠儿正在桌前等候。
见江楚楚面色不善，白羽生又重新隐没在黑暗之中，珠儿有些关切道：“小姐，羽生他……”
江楚楚摇了摇头，今天听到的消息还是太少了，不过可以确定，那兵部侍郎陈大人，定然是知道些什么的。
更甚，极有可能是他被大皇子当做了那杀人的刀子。这可能是肖家冤情之中唯一的证人了。
夜宵吃得无味，江楚楚准备上楼休息之际，何庆却忽而开口叫住她。
“这是关于你那侍卫的事吗？”
江楚楚脚步停在楼梯一半儿，侧头疑惑的看向何庆，轻轻点了点头。
何庆似乎有些犹豫，这犹豫却叫那一张木然的脸略显生动了几分。
“我是否能帮上什么忙？”
见状，江楚楚忽而明白了什么，不由得浅浅一笑，“你能有这份心自然是极好的，可现在的你，还帮不上我的忙。”
话音落下，不顾何庆的反应，江楚楚转身上了楼，楼下的人静止不动，眸中越发恢复了几分生机。
……
京中一处豪华小院儿内，妇人们正聚集在一起喝茶聊天儿。
陈夫人坐在角落里愁容满面，一看上去身形臃肿的女人凑了过来，“陈夫人，我听说你去了济世堂，怎么样，那江小姐的医术是否与传闻中那般属实？”
陈夫人恹恹的抬头看了她一眼，“我昨日方才去，该是有多神的药才能今日就见效？”
那妇人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却听陈夫人再次开口道：“倒是我丈夫的病，早些时候我丈夫噩梦缠身，昨夜给他服下江小姐的药，却反而又严重了。”
“噩梦？”胖夫人显得有些吃惊，“你家男人不会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陈夫人的面色显得越发苦恼了几分，经过一夜的折腾，她面色十分憔悴。
“我也不大清楚，夜里他总是喊着什么‘肖家’之类的话，怕就是真的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那妇人听见这话儿，却猛然面色一白，末了，又探着脑袋道：“会不会是你听错了？”
陈夫人被她问得恼怒，红着脸道：“成夜成夜就这么一个姓氏，我是他枕边人，岂会听错？”
见陈夫人发怒，那胖妇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讪笑了一声，便貌似关切道：“那你可要给你家男人找个好的驱魔人来瞧瞧，江小姐毕竟是个姑娘，经历得少，这些事儿，他们年轻人总是不相信，就是没经历过。”
陈夫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胖妇人起身，摇曳着身形离去了。
一连两日，江楚楚在济世堂里等候，生怕错过了陈夫人的消息，可陈夫人却一直没有来过，这惹得江楚楚不由得有些焦虑，派了珠儿上街去打听陈府的消息，可珠儿再回来，却是满脸焦急。
“小，小姐！陈家出事了！陈大人死了！”
“死了？”江楚楚瞪着眼睛站起身，把身边的何庆吓了一跳。
“怎么会死了，他可是唯一的证人，他若是死了……”江楚楚拧着眉头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这事儿她还没来得及和上官御说，这人怎么就死了？
片刻后，她定了定神儿，“珠儿，咱们去一趟，何庆，看好店里。”
如今济世堂里有老神医坐镇，她离开这么一会儿倒也无妨。
可她必须去看看陈家到底是什么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