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嫂子,”刘鸿福如约而至,拿出手里拎着的礼品,“也没带啥,有咱们老家特色的锅子饼,”随即又掏出一个信封,“嫂子,这个你拿着,给孩子的。”
周子雯没有动,刘鸿天却帮她拿着,“我亲弟弟给的,拿着吧,别见外。”随后就放进了抽屉里。
周子雯不太习惯这样的场面,因为自己是独生子女,也是第一次结婚,怀孕,除了大学时,还是在国外参加过一次同学的婚礼,几乎没经历过这些人情世故,所以没反应过来。
待缓和过来,就赶紧招待赶来刘鸿福,通过谈话中,了解到,她和这个弟弟同岁,都属于80后,他的哥哥刘鸿天是70后,比他们大4岁。刘鸿福是个老实人,虽然聪明,但为人脚踏实地。而刘鸿天正好相反,有些敏感多疑,摇摆不定,在做决定前,总是会询问朋友一圈。
“来,多吃些水果,”周子雯给刘鸿福拿了一个苹果,“弟妹怎么没来,你哥说你们的孩子特别懂礼貌,等我生完孩子,正好可以一起玩。”
“等孩子放暑假,我们就抽空过来,”刘鸿福说道:“正好让小召在医院照顾你,可以赶上预产期。”
弟妹名字叫王召,是内蒙人,在师范大学毕业,毕业后认识了在外考察的刘鸿福,当时刘鸿福也是硕士在读,是地质大学的学生,两个人一见钟情,为了妻子,刘鸿福没有留在北京,跟着王召回了老家。每每提到这点,刘鸿天就非常扼腕,他说都将他弟弟安排好了,结果就是不听他的话,现在哥俩离着远,往来起来也不方便。
过不了多久,周子雯便会明白,刘鸿福远离他哥哥的决定是多么的英明。
到了晚上,刘鸿天找了离家比较近的饭馆,请自家兄弟吃顿便饭,“兄弟,我这边也没人帮忙,将来公司肯定会越做越大,正好公司营业执照上少了副法人,我打算写上你的名字。”
“哥,这事我不能答应,”刘鸿福喝了一口白酒,“你写上嫂子的名字吧,将来跟你一块过日子的是嫂子,或者等你们的孩子长大了,写上孩子的名字。”
“咱们是亲兄弟,没有人比你更重要,我们是血亲。”刘鸿天酒过三巡,露出了原本的面目:“我只写你的名字,媳妇儿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孩子是不是我的还两说,肯定要做亲子鉴定。”
“哥,你可别胡说,你多疑的毛病又犯了,”刘鸿福赶紧说到:“嫂子是什么样的人,咱们都清楚,你们俩是在医院认识的,她在医院照顾叔叔,有口皆碑,我们都是没父母的孩子,你不能辜负了嫂子。”
因为出去方便,周子雯并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等她回来发现饭桌上的气氛不对,听见刘鸿天问她:“子雯,你来评评理,我想把公司的一半给我弟弟,在营业执照上添上他的名字,他不愿意,你说是不是我错了?”
“你们兄弟相依为命,你做的决定我不干涉,”周子雯劝到,“鸿福,你就听你哥的话,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嫂子,这事儿我不能答应,”刘鸿福的态度非常坚决:“我就怕公司做的大了,会有利益纷争,而且如果赔了,我也是养家糊口的人,不能拖累家里人。我是个死板的读书人,不懂得管理公司,所以我不想涉足。”
刘鸿天听到这,一拍桌子,怒了:“当初你在北京上大学,我就让你留下,房子指标都给你安排好了,结果你不听我的话,现在我的公司需要你,你又退缩,咱们是亲兄弟,你不帮我,谁来帮我,像咱们小姑家的表弟,过来帮我两天,就找不到北了,自己拿到厂家信息,出去单干了,这不是打我的脸吗?他们都背叛了我。”
周子雯见状不对,就赶紧劝说:“鸿天,弟弟大老远过来不容易,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别生气啊。”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敢管我?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刘鸿天甩开周子雯的手,将她推倒,“就算你爸活着,我也敢这么骂你!连你爸一起骂。”
周子雯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她现在的心情,这个人还是她认识的刘鸿天吗?狰狞的面目,像头野兽,污秽的言语脱口而出,好似恶鬼撕去了画皮。愤怒的周子雯站起来,板着脸说到:“向我父亲道歉,向我道歉!”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看见刘鸿福胆怯暗示的眼神。直接导致了她如同炼狱般生活的开始。刘鸿天二话没说,左右开弓,不停的扇周子雯的脸,然后抓住她的长发,将她拖到地上。
因为天色已晚,他们吃饭是最后一桌,所以饭店里没有其他顾客,只有老板娘一个人在,她悄悄的拿起电话准备报警,“你敢报警试试,我现在就杀了你,把你们的店给砸了,”刘鸿天按掉老板娘的电话,威胁到:“你敢帮助她试试。”
周子雯被刘鸿福扶起来后,找到自己的手提包,准备拿出手机报警,结果刘鸿天抓起她的包,扔到了饭店的鱼缸附近,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包括她过生日,父亲给她买的手机,是父亲最后一次给她过生日。
此时的周子雯忽然感到很绝望,因为怀孕的原因,脑子浑浑噩噩的,一直不能清醒,而且非常嗜睡,此刻脑子有些木纳,转不过弯来,她的灵魂好似出窍,飘在上空旁观的看着电视剧里的剧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这个时候老板娘的丈夫过来了,他看着一地狼藉,赶紧跑到老板娘身旁,仔细的询问。“你们走吧,时间这么晚,我们也要关门了,”老板的声音紧绷到:“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周子雯是盼望能够报警的,但事与愿违,他们还是回了家。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周子雯就打算去派出所报案。
刘鸿天突然拉住她的手说:“对不起,昨天是我做错了,其实是我弟弟该打该骂,但他大老远过来,我不能伤害他,结果你过来劝架,你什么都不懂,结果我就犯浑了,你看见我生气,就别说话,我叨叨完,就没事了。”
“你婚前是怎么说的?”周子雯抽回自己的手,质问道:“你向我去世的父亲发过誓,说不会动我一根汗毛。你连逝者都能欺骗,我还能再相信你么?别拦着我,今天我就要出这个门儿,咱们离婚。”
刘鸿福突然走过来,给周子雯跪下了,“嫂子,你不能不管我哥,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原谅我哥这一回吧,他绝对不会有下次了,跟你结婚后,他比原来强太多了,昨天是怪我,我这个人性格比较轴,他是生我的气,嫂子,你要是去报警,这个家就毁了,孩子也需要父亲。”
周子雯被这兄弟俩气笑了,“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合着是我不讲理是吧?”说完摔门就走,刘鸿福赶紧穿鞋追了出去。
其中有个细节,刘鸿福是在楼梯间穿的鞋,他的鞋连亲哥哥的门都不敢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