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周子雯就驱车赶到法制办,结果办事民警告诉她,刘鸿天早就被转移到看守所了,打听到看守所的具体位置,她就给傅凌打了电话:“傅大哥您好,打扰您了,我听民警说,鸿天已经被关到看守所了,我还能做些什么吗?”
“小周啊,你放心,”电话里传来沉稳洪亮的声音:“我跟人打过招呼了,别担心他,他都快当爹的人了,自己惹出的麻烦,怎么都要付出代价,让他在里边关上几天也好。”傅凌停顿了一下,继续叮嘱道:“你能做的,就是给他带些换洗的衣服,存在看守所的钱不能超过1000元,衣服不能戴绳子。”
周子雯跟傅凌道谢后,迅速整理好物品,就开车前往看守所,路旁还经过驾校考核路段,都是学员开车,让本就心焦的她,更加焦急。终于到了目的地,她赶紧拿着东西,找到了门卫,说明来意,跟着办公人员走到了办事大厅,工作人员将检查后合格的衣物交给了专人管理,周子雯到缴费窗口,给刘鸿天存了1000元,连面都没能见到,就不得不回家。
但是她不甘心就这么回去,刘鸿天的电话在她手里,一个接一个的工作电话,让她应接不暇,所有的卡的密码,她全都不知道,资金也快要周转不开。她决定去趟外地,把房子卖了,或者能够贷些款就更好了,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掉。
这时候孙庆林怕周子雯出事儿,就让自己的女朋友跟着她,一起去外地办事。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外地的房子刚好赶上限购政策,房价跌的一塌糊涂,而且不好出手,周子雯绝望的走向贷款公司,被欺骗缴了一些手续费,贷款却没办理下来。
眼看着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周子雯感觉力不从心,于是雇用了律师,去问刘鸿天,现在该做什么,什么人值得信任,如何暂时经营公司,让他写一张纸条,请律师帮忙带出来。
收到的信息却是,一切都有老傅,没有问题,下边是银行密码,和几个好友的手机号,可以去联络他们。回家后,周子雯一遍一遍的打电话,结果都是爱莫能助。周子雯自嘲的笑了笑:“原来世人都一样,有共同利益的时候,大家都好说话,当落难之时,才能清楚的明白,这些朋友是真还是假。”
这时候传话的人主要是孙庆林,周子雯都是通过他得知里边的消息,根本就是两眼一抹黑,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每天都是等着小孙,老傅的电话。其中孙庆林以给领导办事为由,将刘鸿天的车借走去讨好领导,而被蒙在鼓里的周子雯,只是认为小孙是帮刘鸿天周旋使用的,所以将车借给了他。
这个时候刘鸿福带着妻子王召和孩子滔滔到北京陪伴周子雯,卸了她身上一半的压力。跟出租司机和傅凌的沟通,都交给了丈夫的弟弟刘鸿福,她忙着处理公司的事,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
“弟妹,我得去看守所填写一些文字上的资料,”周子雯看着带着孩子的王召,不忍心的说:“你跟孩子在家等我就行。”
“妈妈,我想出去看看”滔滔抓着王召的手,请求到:“我还没出去玩过呐,咱们就跟大娘出去吧。”
周子雯被大娘这个词打击到了,不过看着孩子期盼的目光,痛快的说:“成,我带你们出去,不过咱们得办完事,才能玩,好吗?”
“太好了,我不会给大娘添麻烦的。”滔滔愉快的牵着弟妹的手,一起出了门。令她没想到的是,孩子晕车,在办完事回来的路上,吐了一车,周子雯安抚了滔滔和弟妹,就去下边的洗车行洗车。
回到家后,看见饭桌上做好的红烧鱼,还有蒜苔炒肉,香喷喷的米饭在碗里冒出了尖儿,周子雯的眼眶不争气的红了。
“嫂子,趁热吃,今天实在不好意思”单纯善良的王召搓着手,红着脸说:“我们本来是过来帮忙的,没想到还给你添了乱,我平时什么都不会,也就能做些饭菜,你尝尝,味道合口不。”
“没事儿,最难受的还是滔滔,”周子雯感动的说:“那么小的孩子,能坚持到家已经非常勇敢了,咱们打人晕车都坚持不了这么久,孩子缓过来了吗?咱们一起吃饭吧。”
“好,我这就叫滔滔出来吃饭”王召冲着客卧喊了一声:“滔滔出来吃饭了。”
“大娘,这个牛奶真好喝”滔滔边吃边说:“我也让妈妈给我买。”
“那就把牛奶都喝光,”周子雯告诉了王召牛奶的链接。
“嫂子,这是进口牛奶啊”王召问道:“大嫂,我问你一件事,你生完孩子,落户在哪啊?因为大哥是山东人,孩子会不会落户在祖籍?”
周子雯笑了笑,回答说:“当然是北京了,因为我是北京人,孩子户口可以随母亲。”
“那可真好,北京本地人,考大学,分数比外地低不少”王召说完,看了眼自己的孩子,叹了口气,继续吃饭。
“也没少太多分儿,其实哪儿都一样,都有地方保护政策,要是北京的孩子想考外地大学,也得考高分,外地学生的分数也会高于本地学生”周子雯宽慰到:“有你和鸿福这样的高材生父母,滔滔肯定没问题,等他考到北京,我们来照顾他。”
吃完晚饭,周子雯又开始忙着打理公司,给小孙和傅凌打电话的无限循环中,“喂,傅大哥,事情怎么样了,眼看都快一个月了,人还没出来。”
“小周啊,你不用着急,我们都找过人了,”傅凌不慌不忙的说:“后来分析了一下,这有可能是团伙作案,本来出租司机和他的朋友都答应了赔偿7万就可以,后来又来了个人,这个人我们查了一下,刚放出来的,他们都想分一杯羹,所以赔偿金额一直往上涨,咱们绝对不能同意。”
“我听小孙说,已经立案了,”周子雯急切到:“这样刘鸿天就有了案底,到时候会影响孩子的一生。”
“是这样的,我看看能不能把他的案底消了”傅凌安慰到:“你现在就把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管好就行,其他的事,我跟小刘的弟弟沟通就行。”
挂断电话后,周子雯觉得更加不安了,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叹了口气,她马上给纸条上的宋律师打了电话,并约好,明天中午在羊蝎子火锅店碰面。
“宋律师,您好,”周子雯礼貌的跟他打着招呼:“是刘鸿天拖我找您的,说您能帮助他。”
“走吧,我找了几个朋友,咱们看看能不能帮他”宋律师带着周子雯来到羊蝎子火锅的二楼包间,里边坐着另外三个男人。一个自称是法医,还有两个不知道是什么职位,反正都挺傲的。
他们不停的吃吃喝喝,然后宋律师一直看手机,周子雯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终于那名自称法医的中年男子停下了吃饭的手,问到:“妹子,你想打听什么事,我们帮你分析分析。”
听了周子雯简单的叙述之后,这位中年男子开口到:“轻伤二级,肯定是得判的,该赔就赔吧,案底肯定也消不掉,你们就顺其自然吧,找谁都不好使,现在是法制社会。”
周子雯没想到,等待了半天,听到的结果却令人如此绝望。
这时候宋律师要去律所一趟,并让周子雯顺便送他过去。周子雯结账后,就载着宋律师往律所开去,在环路上,遭遇了瓢泼大雨,白忙了一天,周子雯将车停在自家的马路边上,听着雨砸向挡风玻璃的声音,崩溃的失声痛哭。
看着自己肚子里的宝宝不安的扭来扭去,她放轻了声音:“对不起,宝宝,妈妈吓到你了吧,没事了,妈妈不哭了。”随即擦干眼泪,撑起雨伞,缓缓地往家里走去。雨还是一直下,不知是在为谁哭泣,是不是在天国的父母也在心疼他们唯一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