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末回首看了看愣在原地的木玉,开口道:“不和我一起走吗?”
木玉没有答话,身体的血色渐渐褪去,又变回了绿幽幽的身体,最后化作一股绿雾,随风飘散了。
瞬末也不再多言,信步向上走去,心中还默念道:“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曰稼穑!”五中属性,对应每一句口诀,这都是曾经初代星皇用于证明身份的工具,早在瞬末被逐出星之前,艾尔就已经开始教他识字背口诀,至于这次的情况,还多亏了艾尔的未雨绸缪。
一路风雨兼程,披星戴月,三日匆匆掠过。三日里瞬末和永恒也相继遇到了水倩,火焰,土广三人,双方过招不多,最后都是以对暗号的形式结束。这么做的目的有两点,一是和神过过招,还能从中学到些什么,二是与他们多沟通,希望能将他们归入自己麾下。
第四日,亦是规定时间内的最后一日。
此刻,瞬末已经身处云层的中下方,若再加把劲就能翻过这一座大山。虽然成功近在眼前,但想要触及还是得付出巨大的代价,首先是山越高,空气越稀薄,能供给呼吸的空气是少之又少;其次是一路上来,二人的灵力几乎都快干涸,已经无法供给灵蕊转动。正在瞬末喘息歇停的时候,山顶处传出一个机械化的声音:“这么累,还不放弃吗?”
这种时候,瞬末都不想抬头去回答,现在在他眼里这么做都是在浪费力气。
山顶的人未听见答话,又大喊道:“来吧,越过这座山,梦想就在眼前!是拼尽全力让自己的绽放一瞬间,还是一直平坦毫无光彩的走下去!”
瞬末还是未答话,但他的左手已经背到身后,握住墨毒的弓把。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猛地抬头一箭射了出去,箭矢夹杂着破空之音向声源飞射而去。只听呯的一身脆响,瞬末射出的箭矢被对方一刀劈的支离破碎。但瞬末并不气馁,从背后的箭壶中取出一支棕黄色的箭矢,又在小指和无名指之间夹着一支幽绿色的箭矢。
山顶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呀!如果不甘平庸,那就拼尽自己的全力去证明自己啊!”
闻言,瞬末再次拉动弓弦,几乎是一瞬间将两支箭矢射出,前后还不到一秒。打头的一支箭矢在飞行的过程中幻化出一头巨大的棕熊,立起双掌作势将要挥下去;墨绿色的箭矢紧随其后,在空中幻化出一条青蛇,张开大嘴,毒牙上滴答着丝丝毒液。
山顶的人大喝一声来得好,只听见金属重物和山体碰撞发出哐当一声,整座山也不由得为之一颤。云层之中突然爆出一棕一绿两种颜色,随后又是一阵爆炸,山体都显出丝丝裂缝,有几块棕色和绿色的碎片也从爆炸中心飞射而出。山顶处又传出原先的机械声,道:“不够,就凭这些,远远不够!”
瞬末暗暗叹息,自己好不容易弄来的箭矢,就这么没了,但为了大事,做出小的牺牲还是有必要的!想到这,瞬末咬了咬牙,从箭壶中取出一支淡蓝色的箭矢,搭在弓弦上,猛地射了出去。箭矢直直的飞向山顶,拖出一条长长的水线,又听到一声金鸣,云层中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寒气,无数冰锥在空中凝结,齐齐扎向山顶。现在,即使山顶是铁做的也不乏抵挡这种程度的攻击,山顶瞬间被轰的支离破碎,大大小小的石块从上面滚下,瞬末已经没有力气去躲避,直直的站立在原地,摆出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嘴中还喃喃道:“四曰金,金曰从革!”
话音未落,只见一颗两人高的巨石从山顶滚下,瞬末暗叹口气,难道这次就要折在这么个鬼地方了吗?瞬末心中苦笑。但只听哐当一声,瞬末感觉自己身前像是多了个什么东西,将落下的巨石直接撑起,弹飞了出去。身前的人影对瞬末拱手道:“金堂姗姗来迟,还请大人恕罪!”
瞬末挑起眼皮疲惫的看了看眼前的金堂,略微点了点头,随后身子一软,倒了下去。金堂出手敏捷的将瞬末扶住,同时,他的心口处渐渐凸起一个小方盒子,盒子中闪烁着微妙的绿芒,其中还有魔弦牵动齿轮的咔咔声。
金堂看了看手中的盒子,恋恋不舍的将其按在瞬末的心口。突然,小盒子像是成精了一样,盖子自动揭开,从中飘出一颗微小的机械心脏,暗明甲仿佛是受到了召唤,纷纷往瞬末的心口处涌去,还散发出绿色的光芒。
漂浮在空中的机械心脏渐渐落入暗明甲的凹槽之中,暗明甲发出的光芒也随之黯淡下去,接着均匀的分布在瞬末的各个部位。
空——
“轰隆!”只听一声巨响,瞬末被瞬间惊醒。只见眼前除了黑暗便是黑暗,又是轰隆一声巨响,这一次,产生了无数颗星辰,点缀在黑无边际的空间之中。在这个空间里,瞬末的身躯比一个星系都要大,可以说在他的视角里没有望不到的星球。
很快,一颗水蓝色的星球将他吸引。
只见时间飞速的流逝着,这颗水蓝色的星球上出现了有机生命体,又诞生出了单细胞生物,不多时,又长出了许许多多的植物,大陆板块因为地震不断的运动,不断地拆分,有被海洋淹没。渐渐地,地面上多出了类似于猿猴但又是两条腿走路的生命体——人类!最开始,人们之间互相协作,和平共处;但很快,又出现了部落,出现了国家,人们为了各自的利益互相残杀,为了扩大国土而践踏和平。很快,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各个先进思想进入国家,世界进入短暂的休战期,但环境却被大肆的破坏,各个物种相继灭绝。人类又拾起了自己的老本行,为了利益,不惜将巨污染的核武器投入前线用于战斗。很快,整个星球变得千疮百孔,人类文明不复存在,海啸袭来,地震变化,一切又从零开始……而在星球下方标注着两个字——地球
瞬末打了个寒战,没有再继续看下去,倒是距离地球两个星系之外的星球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九叶星,灵蕊魔法的起源地。
在九叶星的变化史中,并无过多的战争,直到未来,他们也没有大型科技的应用,但灵蕊学却是十分纯正,各类修炼心法应有尽有。
瞬末看的兴趣缺缺,转眼间,他又盯上了另一颗星球——三环星
三环星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星球,而是一个以中子星核为基础的科技星球,以星核为中心,有三个大铁环绕着它转动。这是一个以制造为主的星球,无论是武器还是防具,都在这里产出。随着时间的快速流逝,中子星核的寿命也即将到尽头,但又因为星核即将爆炸,提供的能量更多,三环星上的人们皆认为这是件好事。但很快,中子星核便停止了运转,并逐渐发黑。就在人们迷惑之时,一个神明横空出世,他将自己内心所造的星系以三环星为基础释放而出,一时间,三环星的寿命被刷新,三个铁环也变成土地,整个星系也摇身一变,成为了人们后世所知的双子星系。
见状,瞬末还想看下去,但周围的世界突然崩塌,空间再一次陷入黑暗。
空——
“滴答……滴答……”此刻,瞬末正躺在一滩水的水面,石壁上向下突出的钟乳石上滴下颗颗水珠,或滴落在水里,或滴落在瞬末的脸上。
“啊!”瞬末惊叫出声,人也随之醒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在玄关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他的身后传出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道:“我以为你会昏迷很久!”
瞬末心中一惊,猛地直起身子,警惕的看向身后的人。只见那人身高六尺有余,面如冠玉,眉分八彩,一双丹凤眼精亮的犹如朗星,一身黑紫色长袍,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股强大的阴柔气息。
“你是……”瞬末感到很惊讶,因为在他看来,除了自己和永恒,没人能够进入玄关。
“我叫雷末!”白面男子眯起眼笑了笑。
“什么?你,你是初代双子星皇,雷末!?”这一次就连一向十分沉稳的瞬末都露出惊讶之色,但很快,脸上的惊讶便被眼中的泪水所替代,他长这么大一直没有父母,自三岁左右起就开始流浪,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将近19年之久的孤独与痛苦,在这一刻全部化作了泪水。
雷末看了看眼前哭的像个孩子似的瞬末,走上前去一把把他抱住,轻柔着他的头说道:“抱歉,瞬末,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瞬末没有答话,因为多少年来受到的伤痛,嘲讽,白眼,不理解,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他并不因为自己的双子能力继承为厄运而自暴自弃,也从未因此怪过他人。但他现在只想宣泄,只想将自己心中的痛苦释放出来。如果说瞬末以前在心底打造了一间房子将这些东西关了起来的话,现在雷末的话就是打开房门的钥匙。
不知何时,初雨也站在他们二人身边。她先是看了看雷末怀中的瞬末,再顺势给了雷末一个眼神。后者立马意会,对瞬末说道:“好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哭,就哭这一次!记住了吗。”
瞬末用衣袖拂去脸上的泪水,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初雨走到雷末近前,摸了摸被瞬末泪水打湿的胸衣,又看了看自己的,不由得笑道:“瞬末果然是个男孩子,哭起来也不把鼻涕往人身上抹,倒是永恒,唉!”
闻言,雷末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道:“照这么说,我遗传下去的基因最好喽!”
初雨玉面一红,娇斥道:“你滚蛋!”
瞬末看到自己父母的日常行为,也不由得笑出声来。见状,初雨信手一挥,周围的空间开始发生扭曲,又渐渐的平复。再看看周围,永恒第一个扑向雷末三人,而珏、血月双刃镰、御魔的剑灵与暗明甲的甲灵则呈扇形站在四人面前,纷纷拱手施礼道:“拜见初代星皇大人!”
闻言,四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五个虚幻的灵体,雷末开口道:“不必多礼,近日与瞬、永相处如何?”
五大神器的剑灵接着答道:“并无不适!”
初雨微笑着问道:“比我们都好?”
剑灵们又口径一致的答道:“我等不敢!”
瞬末看了看各个剑灵对初代星皇遵从的样子,就连最为孤僻的御魔都开口说话,不由得重新打量起自己的父母。他跨前一步,说道:“容我斗胆问一句,此为何地?”
听到瞬末问到这个话题,雷末面色一正,答道:“这里是属于时之心的玄关,名为时之境!你们之所以能够见到我和初雨二人,都是因为我两曾经在时之心中植入了各自的少部分意识,今日你与永恒激发了这一设定,你们二人才得以见到我们。”
雷末顿了顿,说道:“你所见到的我们并不真实,这仅仅是在时间中的一个对未来猜测的设定,无法长久下去,等你考核完毕之后,去找二代星皇,他会交给你们该得到的东西!”
瞬末心头一喜,问道:“难道是……”
雷末点了点头,又说道:“时之心是件强大无比的武器,它可以轻易的跨越时间去做某些事能够看到未来,也可改变过去。但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正邪不可能失衡,这更是我们作为双子的本质。时之心固然强大,但是一旦动用,伴随的风险也会很大,甚至可能会引发时间的错流,我相信你们二人是聪明人,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
瞬末正色道:“今后的日子里,我会谨慎使用时之心的,只要我还存在一口气,时之心就不会落在他人手里!”
初雨笑了笑,对瞬末说道:“你倒是和你爸年轻的时候一样,随随便便下诺言!”
不多时,瞬末从现实中醒来,发现自己在山脚下,而不远处就是城池。金木水火土五人站在瞬末身后,齐齐拱手说道:“恭送大人通过考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