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刚刚我还担心,要是跟那个俄罗斯佣兵一组会憋死,还好还好!诶,对了,最近有没有追新番啊?我们来聊聊吧?”
哈尼转头看到沙常飞神情恍惚地站在镇口,身体摇摇欲坠:“喂喂,你没事吧?脸色很不好啊!”
“你有没有听见?”沙常飞错愕地看向哈尼,“鲸鱼,真的有鲸鱼的叫声!而且不是声波,是可以听到的鲸歌!”
“鲸歌?我只听到雷声。你要是不舒服,可以先回去休息哟?”
“还有地上!有巨大的白色鱼影!”沙常飞指着脚下的细土,被单调的黑与白填满的视野又恢复到五彩斑斓,地上巨大的鲸鱼剪影也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夹在耳垂上的微型便携耳机里传来刘橙橙的声音:“测试完毕,通话状态良好,语音清晰。
各位,距离太阳落山还有两个小时,大家抓紧时间调查。务必在19时之前返回观测站,然后交流情报。
你们耳蜗内侧的便携耳机可用与我们五人之间联络,不需要过多操作,这副耳机能探测神经元,需要联络时只需要思考联络对象,频道会自动打开。”
“这么高科技?听起来还挺方便的?”哈尼兴致勃勃。
“耳机很贵,如果拆装导致损坏全额赔偿。”
“嘻嘻。大家要照顾好自己哦?尤其是小飞。”陆桦蓉留下一句关怀的嘱托后,便与刘橙橙双双退出频道。
在通话结束之后,沙常飞口袋里的手机发出轻微的震动以及类似掷骰子的音效,腕上的手表点亮,蓝光码组成的放宽字体清晰地显示在表盘上:灵感检定成功。
“这是什么?”沙常飞诧异,但在他反应前,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他的大脑思维正以一种被动的方式被引导,就像仙侠小说里,隐世的前辈高人用眼神传授武功,把不存在的招式强硬地塞进有缘人的脑袋里
——似乎有什么,就如同一缕无形的丝线,指引着他们。
鲸歌、剪影、还有测数人苏非提供的情报,在沙常飞脑海里走马观花,全部都刻印在这处小镇的土地上,难道鲲鹏真的存在?.
“一上来,就进行数据检定吗?而且还是灵感。”
哈尼露出怅然的神情,“看来你可能真的有过人之处,不过这气氛还真有跑团(TRPG)的感觉。”
沙常飞离开那种诡异的思考状态回到现实,哈尼的话他似有似无的听见了,但他惊愕尤感,无暇考虑那无头无脑的话:“刚才发生了什么?”
“刚才那个就是数据检定,很奇怪是吧?”哈尼拍拍沙常飞,“我也没想到,新人会这么快就在任务中检定。
这要解释起来有点麻烦,嗯,还记得那个美女说过的吗?
我们的任务就像真人跑团秀,之前录入手机的数据不止是数字,还是作为检定结果左右我们的行动哟?
任务中你的每个选择或者经历,都可能会像刚才那样引发检定。不光这么简单啦,要是检定失败,你的行动会强制被改变,就像你去揍一个小朋友,也有可能因为检定失败,小朋友变成小泰森。”
“你这个比喻太暴力了吧!不过跑团视频,我还是有看过的,大概了解,就是觉得不可思议。”
“我也觉得很神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程序能强行改变世界的因果律呢?真想学一下,这样我就能黑掉更深层的程式啦!”
哈尼打开手机地图,名叫熊志强的调查对象就住在镇口以东,他们甚至能看到其所居住的平房是大门紧锁的,“没人吗?”
“敲敲门不就知道了?”沙常飞和哈尼来到熊志强家的门前,敲了几次门,也无人回应,“看来真的没人。”
沙常飞瞧瞧土地上浅浅的脚印,侦查检定成功。
他看到地上有一对小孩的脚印:“应该有人吧,你看,这儿有一双很小的脚印,应该是个小孩的。可能是出去还没回来?要不我们去找找?”
“不用找了。”门忽然被拉开一条缝,从内门探出一双无精打采的眼神,“我是这家男主人,你们是谁?”
“我们来找熊志强先生。”
那副无精打采的目光突然变得警惕起来:“你们是观测站派来的?”
“呃,我们......”
“诶,我们当然不是啦!观测站是什么?跟我们毫无关系。其实我们来是找您家的孩子,我们是新来的学校老师,来家访。”哈尼信口雌黄的编。
骰子响声。
哈尼的手表显示:说服检定失败。
熊志强冷笑着锁上大门:“我就是镇上学校的体育老师,我怎么不知道有新来的老师?我女儿也不在,二位请回吧。”
“喔喔,这男人真难搞。”
“明明是你瞎话编的太差吧。”沙常飞捂脸,“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被拒之门外了。”
“还能怎么办?只能先回观测站了吧。”哈尼摩挲着嵌在耳蜗里侧的微型耳机,只是用指尖轻轻触碰,耳机便有连通的音效与提选择联系人的语音提示。
“那边两个美女完全不用担心,说不定她们已经得到不少讯息了,毕竟谁会跟长得漂亮的女孩儿过不去呢?不如跟那个佣兵联系联系吧,我猜他肯定碰一鼻子灰,找一下平衡。接通:列昂尼德。”
“讲。”通话另一端是佣兵男孩冷冰冰的声音。
“嘿!还好吗?冰块男孩?有什么收获没?”
听到哈尼的声音,列昂尼德的眉头皱起来:“刚到,很远。”
“啊?才到啊?你也太慢啦!我们都已经做完任务了......”
列昂尼德不再听哈尼毫无营养的吐槽,切断了通话,愁眉紧锁地望着前方
——花店大门紧锁,门把手上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
事实上他十五分钟前就已经来到指定的花店附近,一直守在不远处观察。
这家花店门可罗雀,但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得出里面摆放的鲜花被照顾得十分漂亮,店面装饰的也很精美,并不像生意很萧条的样子。
此刻列昂尼德的手机出现“骰子”音效,手表浮现字样:侦查检定成功。
追加心理学检定,成功。
在诧异之中,某种诡异的感觉蔓延在列昂尼德的脑部神经。
就像一针增强药剂注入了他的血液里,又或者冥冥之中有什么在牵引着他。
鬼使神差的,列昂尼德开始注意到来往于花店门前的人们表露出的神情和举动。
犹如相机聚焦那般,过往路人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微妙变化都被放慢、放大。对这些路人举止的分析被灌输进列昂尼德的思想中,像是在默诵一篇报告。
——那些镇民显然是熟悉这家花店的。虽然他们没有关顾生意的意图,不过他们对花店停业同样表现得十分坦然,似乎早就知道花店临时停业,因此不以为然。
列昂尼德开始回想,观测站苏非谈及“云中鲸歌”目击者时的神情,明显他并不知道花店停业;既然他与镇民交往甚密,那不应该对此表现得一无所知。
当他准备铩羽而归时,花店的门前忽然停下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个瘦弱的小女孩,她手里捧着篮子,篮子里是一些水果和生肉,她怔怔地站在花店门口,侧颜展露出疑惑的神情。
她贴在花店橱窗上向内观察,里面空无一人。女孩退后几步,垂头丧气地离开,她的余光对上了列昂尼德的眼睛,少女露出惊慌的模样,拎着篮子向镇外跑去。
列昂尼德看看表,距离约定回去的时间还有不到十分钟。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追随着少女闯进镇外的树林。在树林的另一头有一条小河,少女把篮子放在河岸边,然后躲到后方的树后。
当列昂尼德准备凑近观察时,骰子的声音响起来,接着天上的乌云中传来震耳欲聋的雷鸣。
但那不是单纯的雷声,列昂尼德仿佛在雷声中听到了另一种声音——动物的叫声,宛如牛鸣,却又孤独空灵。
列昂尼德敏锐地观察到,有什么东西在雷鸣乍响时,与雷声同时出现,但他并没有目击那个生物,看到的只有空空如也的篮子。
少女从树后面走出来,开心的拎起篮子离开了。
此时列昂尼德佩戴在耳蜗内侧的耳机里传来刘橙橙催促他回去的声音。
晚饭时间
第九集合的五个人与测数人苏非坐在餐桌前,窗外雨一直下,屋里气氛不算融洽......
“各位今天调查的怎么样?有什么收获?”苏非第一个打破尴尬的气氛。
几人把目光投给刘橙橙,刘橙橙别过头去。陆桦蓉略带尴尬地笑笑:“对不起,我和橙橙也没什么收获。我们跟超市打听了,那名员工似乎临时有事请假外出了。”
“连队长都碰壁了?我们是不是要完蛋了?”沙常飞垂头丧气,哈尼抱着看笑话的心态问列昂尼德:“那佣兵呢?”
“花店停业。”列昂尼德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他简明扼要的汇报完之后陷入沉默。
苏非十分错愕:“他们都不在?不可能!我明明昨天还见过他们三个!熊志强他一定在家,他女儿早上还来这里买早点。”
“他是在家啦,但他一上来就猜到我们是观测站的人,然后把我们拒之门外。”哈尼摊开手表示无奈,“你们是不是强抢人家镇上小姑娘了?怎么对你们如此恨之入骨?”
“是因为捕猎的事情吧。”
苏非叹气,“这座镇上有不少原住民,熊家就是其中之一,他们从祖先开始就一直以捕猎为生。观测站建立之后为了维护生态,就开始封山禁止捕杀,为此没少跟镇民起冲突。”
“猎户世家吗?”
“可以这么理解。”苏非说,“不过他们称自己叫司麟使。”
“司麟使?”
“怎么?你知道?”
沙常飞点头:“我以前写小说的时候查过点资料,偶然看见过。据说司麟使是轩辕黄帝时期豢龙氏的后裔,战国末年始皇帝为了征服隐匿在荆楚一代的司麟使举兵伐楚,他们为避战乱而迁居。
神话传说里司麟使拥有异能,能驱使百兽。还传说他们杀过很多神兽,什么九尾狐、朝天吼啦,就连传说中的巨兽鲲鹏也捕杀过。”
“照这么说,鲲鹏也许真的存在?来找人类报仇了也说不定。”
“那种神话生物毕竟谁也没见过。”苏非摇头,“大家都累了,吃完饭早点休息吧,明早再讨论下一步的行动。”
二十分钟后晚饭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下结束,当所有人准备离席的时候,刘橙橙忽然叫住了大家:“你们都已经触发了‘检定’吧?”
“哦!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沙常飞恍然,“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每次不管结果成功与否,我都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控制了。”
“姆,小飞不可以乱说话!这些可是伯父伯母留下的心血。”陆桦蓉瞪了眼沙常飞。
刘橙橙补充:“陆姐说的没错。还记得我曾提过的方程计划吗?它的策划者创造者就是沙常飞的父母,沙青夏博士和曲贺兰博士。
简而言之就是通过我们的任务数据来推演《尹索预言》中的算式。而将我们的行动逻辑转化为数据的程序——就是‘检定程序’,负责监控调配检定程序的人员,便是之前提到过的取数人。”
“原谅我现在才告诉你们,因为目前关于‘检定’我也知之甚少。
我所知道的也只有检定触发的条件,即我们在任务中行动的时候,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都会触发检定,检定出的结果将决定我们的行动得到怎样的结果。”
刘橙橙说着,起身来到哈尼的背后,她单手拽住哈尼的衣领,此时骰子触发检定程序:力量检定成功。
哈尼被刘橙橙轻而易举地拎起来:“像这样。哈尼有60公斤,正常的女生根本无法单手举起他,但在检定程序的加持下就可以做到。”
她松开哈尼,拿出象限配发的手机,并打开某个APP。
这个软件的界面十分简单,就是一张黑底的格线图,在格线图的某纵横线的交点上,有一只蓝色的小蜘蛛,它正在屏幕里活跃:“这些全是它的功劳。”
“这是什么?”
“莫伊莱(Moera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