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酬嘛,还没想好,想好了我再告诉你。”弘希阳食指和中指交替轻敲着舒适的车门,“至于温羽黎嘛,我其实欠了他钱,他是来向我讨债的,你信吗?”
“不信。”
“你看吧,我说了你也不信。”弘希阳故作叹息。
冷言溪嘴角一抽,说道:“你欠了他多少钱?”
“四五十万吧。”弘希阳随口编了一个觉得合适的数字。
“这点钱至于他亲力而为来要债?”冷言溪嘴角讥笑。
“谁知道呢?或许看我是个女的,不忍心让别人讨债也有可能,毕竟他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弘希阳语气也不自觉的染上了嘲笑的意味。
冷言溪唇角一勾,不再言语。
窗边掠过凉风,弘希阳感觉很舒适,于是自觉地把头靠在了窗边,眼睛微睁着,全身心的感受夏季难得的凉爽舒适。
虽然夜风令人舒适,但弘希阳却感觉脑袋越来越晕,身体也越来越沉,越来越热,这些不适感慢慢袭来,令弘希阳想更靠近一点夏风,似乎只有这些风才能舒缓身体的不适,于是越靠越近,直到冷言溪一个急刹车,那股舒适的风瞬然消失,弘希阳才放弃向外靠去。
冷言溪漠然看着小半个身子都在车窗外的弘希阳,一把把她拉回座位上,神色有些愤然:“你是要跳车吗?”
“跳车?”弘希阳使劲摇了摇头,眼神迷离,“我只是很热,但外面很凉快。”
冷言溪看着弘希阳迷离的眼睛,眉头微皱:“你……醉了?”
弘希阳顿了片刻,坚定否决:“我没醉,我只是,只是很热。”说完双手就开始扯自己身上的礼服。
冷言双眼一怔,立马握住弘希阳不安分的两只手,声音有些不稳:“你干什么?”
弘希阳眼光迷惑:“我很热,这衣服很热,我要把它丢掉,你放开我,我的手很痛。”
弘希阳的气息带着一股浓重的酒精味呼出来,萦绕在冷言溪周围,冷言溪额头沁出一层薄薄的水珠,皱了皱眉,很想问问面前小小的人,到底喝了多少酒才能醉成这幅模样,但喝醉酒的人又能指望回答什么像样的话,冷言溪声音不由得放软:“你喝醉了,答应我别动,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我不去医院,我说了,我只是有些热。”弘希阳坚定的说着,手上猛的用力,挣脱了束缚。
见两手被挣脱,冷言溪几乎是立刻就擒住了这双不安分的手。
看着眼前这双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弘希阳突然愤怒大喊挣扎:“别碰我,你既然和别人在一起了,就离我远点,永远也别碰我。”
冷言溪显然没预料到弘希阳的激烈反应,听着这些没头没脑的话有些迷茫,渐渐放低声音,安抚道:“你看清楚,我是冷言溪,听话,别乱动。”
冷言溪的声音本来就偏低沉磁性,再加上故意将声音放软,确实起到了安抚的作用,弘希阳渐渐安静下来,望着冷言溪,囔囔说着:“你是冷言溪?”
冷言溪看着弘希阳迷离的眼睛噙满泪水,心下讶异,而在讶异下还存在一份不易发觉的心疼,他松开一只手,用手擦去弘希阳脸颊上的泪水,这才发现弘希阳看着白净正常的脸蛋有多么烫手。
冷言溪的眼神一下子温柔了,声音很是安抚:“对,我是冷言溪。”
弘希阳迷离的眼睛半信半疑,又一次确认:“就是我那个周扒皮的老板,冷言溪?”
冷言溪一顿,不太明白自己在面前这个醉鬼眼里的形象怎么就成周扒皮了,不料弘希阳突然向前,就埋在了冷言溪的怀里。
冷言溪不可思议地一愣,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一时竟产生了无措感,这是一种令冷言溪不太能接受的感觉。
弘希阳缓缓退回了座位,眼神确然而又涣散,说道:“你没骗我,这个香味是冷言溪,不是他。”
冷言溪嘴角一抽,这个女人是属狗的么,分辨人居然是依据气味,同时心里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隐隐漫出,不是愤怒,也不是懊恼,只是轻轻地绕在心里,消散不去。
冷言溪眼神晦暗不明,看着已经安静的弘希阳,突然倾身过来。
弘希阳看着面前放大的面孔,确然说道:“你是冷言溪,我记得这个香味。”
冷言溪好看的唇角一勾,清冽的桃花眼定定看着弘希阳,语气带着些轻佻的意味:“那你就给我记好了,下次可别认错了。”
弘希阳垂下眼帘,明白似的点了点头,又抬起眼睛,“我想回家了,我想回家找阿婆了,你可以送我回家吗?”
冷言溪撑在车窗下的手一按,玻璃窗冉冉关闭,车内狭窄的空间暗淡下来,顿时静得能清楚地听见呼吸声此起彼伏,只有掠过车旁的汽车影子投在车内飞速移动。
冷言溪看着弘希阳的眼帘慢慢垂下睡了过去,不禁轻笑一声:“拿自己的身体作筹码,你是有多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