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傻了:“……”
他总算知道那句“吓得我吃了一惊”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林黛玉”不仅能打，而且还是校霸。
那个离开学校一年，其光荣事迹依旧流传不断的蝉联三年的校霸同志。
气氛一时间微妙极了。
坐得比较近的那几位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就在傅言伸出手，想要一巴掌抡过去的时候，她那个傻逼同桌把手递过去，握住她的，摇了又摇。
“握手言和？”顾亦很欢喜这样的结果，“你好你好，傅爷同学，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傅言额上青筋一跳。
谁要跟他握手言和了？
她用力抽出手，气得连咳了好几声。
顾亦吓了一跳，忙给她抚背:“傅爷同学，我就是同意一下你的言和，你不用这么开心吧？”
傅言一把甩开他的手，她一咳嗽眼睛里就泛泪，隔着金框眼镜，润润的，水盈盈的，要多祸水又多祸水，只是一开口，能把空气冻结成冰。
“草。”她从后槽牙挤出几个字儿，“离我远点！”
顾亦一愣，讪讪收回手:“抱歉……”
傅言抄起旁边人的武侠小说，一把朝顾亦头上砸过去。
“我的书！”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徐乃惨叫。
他蹲在旁边，眼睁睁瞅着他辛辛苦苦花钱买来的小说被毫不怜惜地卷起，狠狠拍过去，最后“啪”的一声伤痕累累地摔落在地，他的心在滴血。
那可是他的心肝宝贝儿，他的命根子啊！
但是徐乃怂，心再痛也坚定不移地守在角落，死活都不往傅言那边多挪半步。
顾亦血槽厚，挨了打又把武侠书捡起来，往徐乃课桌上一丢。
徐乃大喜，刚要朝顾亦比个“谢谢秀哥”的手势，身后门开了，门框不留情面地推在他背上。
“嗷！”他重心不稳，脸朝地，趴了。
老张抱着点名册和保温杯，站在后门口，低头看脚边以大字型躺地上的徐乃，眉心一皱:“人形扫帚？”
徐乃一个激灵，默默地从地上爬起来，赶紧回位子上坐着了。
傅言还是挺给老师面子的，没再动手了，手指抵着鼻梁推了下眼镜，扭过头没再看顾亦。
老张开始清点人数，报“到”的声音此起彼伏。
傅言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握着笔在纸上涂涂画画。
过了会儿，一张字条递过来。
上头的字宛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如群山绵延不断。字体好看归好看，狂乱也是真狂乱，龙飞凤舞得不得了，笔画全连在一起，看都看不懂。
傅言眼角一抽。她知道草书草，但草成这样的……还真是少见。
她把纸揉成一团，又给丢了回去。
台上老班叫了一嗓子:“傅言。”
她懒懒开了口:“到。”
“顾亦。”
“……“没人吱声，只有旁边那位清嗓子的声音。
老张:“顾亦？”
“……”他又清了清嗓子，仍旧没吱声。
老张盯着他看:“顾，亦！”
傅言那位神经兮兮的同桌，突然低沉着嗓子吐出一个珠落玉盘的字眼:“到。”低音炮，磁性得人心都快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