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顿了顿,揉了下略有些发麻的耳朵。
这个神经病有一副好嗓子。
顾亦突然欢乐:“呀,我声音真好听!”
傅言:“……”
顾亦表情那个陶醉:“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怎么好听的声音?”
傅言:“……”
她想一拳挥出去,让他再也张不开口。
有人趴在桌子上直笑,小声:“秀哥就是秀啊。”
老张俨然不想跟他多废话,白眼中透露着警告,点完名把册子一合:“班长呢?”
前面第一排扎着马尾的女孩子“唰”地起来了:“在!”
“把教科书分几个同学发一下。”
程殷忙不迭点头:“好。”
班主任出了教室门,顾亦还沉浸在自己的低音炮中无法自拔。他先是用手捂住脸“咯咯咯”笑了一会儿,随后摸着下巴“啧啧啧”感叹了一会儿,又清清嗓子企图发出刚才那个声音。
这个傻逼还真来劲儿了,颠三倒四地唱起了音阶,没个音在调上,就像是自主创造了一首恐怖电影的主题曲。
傅言觉得他已经不是“秀”了,而是升华到了“骚”。
班长程殷熬不住了:“秀哥,别唱了,去教务处搬教科书去。”
顾亦总算消停了:“哦。”
他起身刚出门,傅言便把他椅子上的书包丢到地上,紧接着目光一扫,定格在一个人身上:“你,坐过来。”
她不想跟这个神经病同桌。
被点名的徐乃吓出一身冷汗,慌忙抱住旁边的人就朝她哭:“不要啊傅爷!我离不开我的同桌!你不要拆散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爱情!”
被抱住的男生心中有苦说不出:……狗屁!
于是傅言扫了教室一圈,周围的同学纷纷赶紧扭头一脸深情地望着同桌。
“山可崩,地可裂,唯有你我不可分开。”
“你要的全拿走,把我也给带走。”
“山盟海誓,我们不会分开。”
……
傅言:“……”
她踢了脚他的书包,心情不爽。眼皮耷拉着,卷翘的睫毛垂下来,几乎能刷到眼镜片。殷红的唇瓣微抿。从眉角到嘴角都透露着不悦。
陈安刚到傅言班级就看见这么一幅场景,趴在窗门口喊了两嗓子:“傅言,傅言!”
傅言扭过头,慢吞吞走过去,语气不太好:“干什么?”
陈安:“你干嘛不接我电话?”
傅言神色恹恹:“没空,在吃巧克力蛋糕。”
陈安:“……”她只觉得一口老血梗在喉间,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谁惹你了?”她问。
傅言扯扯嘴角:“一个欢乐的智障儿童。”
陈安:“你没动手打人吧?”
“打了。”傅言语气冷冷的,调调都不带变个。
陈安:“……”
她揉着额头跺跺脚,气得头也疼,心口也生疼。
“你这不是胡闹吗……病还没好全呢,路医生不是说了吗,不让你多运动。”
“这叫适当运动。”傅言伸手揉揉陈安的头发,言简意赅,“对方太弱。”
弱归弱,难缠也是真的。
教室里静得跟没人似的,想拿眼偷偷瞄外面,又怕被傅言发现。
纸条倒是到处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