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没人护你吗,那你就求一个护你的人。”
我被他逗的忍不住发笑“你得了吧,别说大潼了,放眼整个天下都没有护我的,我护别人还差不多,这么些年我只遇见你这么一个喊‘潼廿你快跑,有我在’的傻子。”
他的脸一下子红了。
天啊我终于看到了!!!!!功夫不负有心人呀!歪打正着啊!
机智如我,貌似摸到了一点他的小辫子——只要提起小时候,他一定会脸红!
看来我要常常跟他翻旧帐了。
黎秋池嘴都撅起来了,话音儿极小“快写你的愿望吧。”
我骄傲的一仰头,大手一挥,狼毫沾墨便落了笔,边写边念“愿,潼家军七万九千四百六十二名将士及其家人们身体康健,福泽绵长,无伤无病,无灾无难。”
黎秋池一愣“怎求起了这个?”
我拎起福带,轻吹着上面未干的墨迹“刚才同你说笑的,这世上挺多人护我,像陛下、姑母还有我的兵,”
“陛下和姑母不需说,自是有人伺候的好好的,不劳我费心,唯有我的兵不同,人人都求他们护佑百姓,却无人盼望着他们养好身子,也不动脑袋想想,这要是累坏了他们谁来护佑这天下,谁来护我啊,故而他们好好的就是我毕生所求了。”
黎秋池有些严肃,眼底里总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心疼“你一直以来没搞懂一个立场,在旁人眼中当是将士们护苍生,而你在用自己的命来护他们。”
我却笑着摆手“唉,没什么不一样的,这东西是互通的,再说陛下不也是一直护着我吗。”
黎秋池叹了口气“可你却是无数次把陛下守在皇宫内,自己去鬼门关溜一圈。”
我最讨厌他这样同我磨叽了。
他的意思我懂,在他眼里我一直都是那有危险第一个冲出去的人,而他所谓的无人保护就是深渊来临之际没有人挡在我前面,我也不允许别人与我并肩,想的从来都是保护别人把所有人往身后藏,留下的也是无比安全又可靠的背影。
而所谓陛下的保护在他眼里也仅是在朝堂之上的宠爱放纵罢了。
这些事我都没有细想过,你瞧我算计起来政事像个谋士似的,可这些情份上的东西我是真的一窍不通,什么我和某某某到底谁欠谁更多,我和另一个某某某到底有几分真情有几分假意,我全然不懂。
我只知道某某某对我好,那我就对他好,最多就是留个心眼儿怕他阴我,除此之外,我绝不会像黎秋池这样掰算的这么明白。
听的我头都炸了,连忙摆手“停!咱俩别像辩论似的,反正这辈子有一个对我说‘潼廿快跑‘的人就够了。”
此话一出,他果真是老实了,未扫腮脂,两夹却隐隐透着粉红。
这样安安静静的他不好吗?
我笑着向他凑近问道“你求什么呀?”
“不告诉你。”
“诶,你挂在这本就是像我祈求,我怎么还不能看了呢?”
他白我一眼“我是求潼家军,不是求你。”
不看就不看,我往旁边挪了几步远离他,拍了拍小满“小满,听说系福带越往上越好,上面更容易被发现的,我现在爬不了树,帮我一下呗。”
小满一脸黑线“虞渊侯您玩上瘾了吧。”
我打断她“诶,要的是这个过程,快快快,系的高一点!”
我刚把福带递过去,小满还没接到就被黎秋池给抢走了。
他说“福带要自己亲手系,虞渊侯您不是要过程吗,最后这么关键的一步可不能让小满代劳。”
我极其无奈,我现在这样用轻功又该被一顿唠叨,可不用轻功又太低,爬上去又把黎秋池这上好料子制成的衣服给划破了,可真是进退两难。
要不我还是爬吧,弄坏了赔他银子就是了。
刚要动手,却被黎秋池大手一揽,搂着腰抱了回来。
他环着我的腰,力道不轻不重,趴在我的耳畔轻轻说道“我托你上去。”
话落,他一转身,蹲在我面前,指指脖子,示意我坐到他肩膀上去——我们小时候就常常这样摘御花园里的果子,但长大后就再也没有试过,主要是我怕我太重把他那小身板压坏了。
但既然他都这么做了,总不能辜负人家,我小心翼翼的把腿迈上去,待调整好位置之后黎秋池就站了起来。
原以为他会摇摇晃晃,却没想竟然这么稳当,脸不红气不喘的,好似一个我根本不算重量一样。
他递给我两个福带,连同他那份叫我也一同系上。
好奇心作祟,我非要看看他求了什么。
却见只五个大字——光芒永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