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小心驶得万年船
然而至蕴气方是入门,能够养气于体,内可梳理经脉,外可明察秋毫,做到内外相济,六感无碍,便可开窍。
开窍之后,可将自身与天地连接起来,聚天地之灵气,开脉冲穴滋养自身,周身无碍后,由此可入后天之境。
养神返息,神明而寿,凝魂聚魄,外邪难侵。神明意达游于天地之间,心念无碍能够趋吉避凶,便是返后天入先天。
融百家之所长,合自身之造化,去芜存菁,明心见性,成自身之武道,纳天地灵气补益自身,体内灵力生生不息,可称大宗师。
身随意动,御风而行,然后融身于天地,心神可照万物,魂魄可通九幽,自此入幽镜。
心神融与天地,魂魄直通九幽,夺天地造化,参自身圆满,引天妒地恨,发血戮之杀,是为三灾九杀十二难,天降杀劫,因此称之为劫境。
劫境之后,每次突破境界,都会引发天地杀机,降劫于自身,避无可避。
神游天地,不滞于物,晓天地之理,不惑于行,心念到处,瞬息可至,心神合于天地,魂魄融于九幽,明悟命理,是为化境,
至于传说中的身处天地之间,不老不死,寄命天地之外,脱身轮回的天人之境,世人皆知武道有此境界,却不知是否有人入过此景,更不知此境风景如何,便是史册或者先贤手札之中,也不过只有只言片语的,极为模糊的记载。
至于更为高深也更加玄妙的大自在境或者更之后的境界,更是有听过没见过,便是只言片语的记载也是没有。
于是,人们对于流传于世间的武道一般分为:锻体、蕴气、开窍、后天九重、先天九重、大宗师、幽镜、劫境、化境、天人之境、大自在镜。
由此可见一个人想要修炼到大宗师的境界,乃至幽镜甚至于劫境是多么的艰难,需要多么大的机缘造化。而这百位武道强者,便是当时的德宗神武皇帝都未必能令他们齐聚一地,而他们却能在那等万分危急之刻齐聚侠义楼,无论是他们本身的名声与实力,还是他们汇聚的目的,都足以令“侠义楼”这三个字名传天下,且传诵千古。
更何况还有传闻,在这侠义楼内,若是机缘足够,还有机会领悟当初那三位劫境强者在此留下的武道意境,虽然机会渺茫,但总比其他奇遇中需要跳崖来的安全。
至于这百余位武道强者最后与魔族大军的具体战况,以及后来具体的死伤情况,却一直是一道谜,只留下了些许传说。
虽然安文原本就打算来北月楼见识一番,但是以他原本所带的盘缠来算,也只能以增长见闻为主,不过现在横财在手,颇有一种天下何处去不得的感觉。
昂首阔步,他要喝最好的酒,吃最好的菜,洗最舒服的澡,睡最柔软的床!
只是想想就觉得惬意非常呐!
此时的安文可谓是意气风发,却没有注意到,之前在城门外向他搭话的那位大叔,自入了城便隐晦的跟在他的身后,却一直没有上前搭话,直到他看到阿秋递给了安文一个荷包之后,更是微微露出了笑容,而看到安文直奔北月楼的方向走去的时候,则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脸上的笑容渐渐绽放开来。
安文将拿一荷包的金银珠宝压在柜上之后,在等待酒菜的时候,安文就在思索着这件事情不合理的地方。
自己和那位富家公子以及叫阿秋的小厮素昧蒙面,若说恩怨,也就是对方“鄙视”了自己两次,至于后来对方强行要看自己的佩剑,勉强算的是一次小冲突,但更严重的则是没有。
先不说对方是否会道歉,以及诚意的问题,单就道歉的方式就很奇怪,明明一句话就能揭过的事情,却非要这么兜兜转转,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但却从未听过,有人为了这么点小事,就给出这么一包价值不菲的金银珠宝做赔礼的。
安文虽然已经全部放在了北月楼的柜台上,但安文却并不认为这样就能躲过别人的算计,最多也就是出乎别人意料一点,甚至自己的这种行为也在对方的算计之内,可问题是,自己有什么好值得算计的呢?安文不禁陷入了沉思。
难道对方是看上了自己的……?
安文搓了搓自己在南疆稍显秀气,但在北国却绝算不上俊秀的面庞,心里不禁生出一阵恶寒。
“客官,您的酒菜已经已经上齐,房间也已收拾妥当,行李已经先行放到了房中,便在二楼六号房,热水也已备好,只待客官招呼一声,随时都能洗浴,还有您挂在柜上的钱财,您可以随走随结。”
“多谢”
对于酒,安文算不上喜欢,只不过是有个爱喝酒的爷爷,所以对于酒,他还是有几分见识的,这段出门在外的日子,也慢慢养成了每到一地,便品鉴一番当地美酒的习惯。
这就像是北国的那些文人秀才,甭管学问高低,若是到得一地,却未能游览当地名景胜地,别人问起,都不好意思对那人说自己曾到过那里一样。
“嘿,小兄弟?”
安文转头回望,却是之前在城门口和自己搭讪的那位大叔,待到安文回头,那老镖师好似是确定了自己没认错人一般,对身旁的小二低声说了几句之后,便快步走到了安文身侧,毫不客气的坐下,在旁人看来,还以为两人是许久未见的经年老友呢。
“前辈?”
“没想到小兄弟竟也是在此处落脚,难得如此有缘,小兄弟也莫要总是喊‘前辈’,若是不嫌弃,喊二哥就行。”
“呃,二……哥?”
听到自己突然莫名其妙就多了一个“大龄”二哥,安文端在手里的酒,不由得一抖,若不是反应快,恐怕落地的就不是杯子中的酒了,而是盛酒的杯子了。
“三弟!来,庆祝咱们兄弟相逢,干一杯!”
不待安文说话,拿起酒壶,便要为安文倒酒,等为自己倒酒的时候,好似是才发现自己身前没有酒杯一般,颇有些尴尬的看向安文。
安文也是闻弦知雅意,便顺口喊了句“小二,再加副碗筷呐。”
待喊过之后才有些恍然,自己好像不认识他呐,不,不是好像,自己确实不认识他呐。
“呐……二哥咳……我是说前辈,咱们以前……认识?”
“四海之内皆兄弟,相逢何必曾相识,来,为兄先干为敬。”
有道理呐,等等……这两句话是这么用的吗?这两句话还能这么用吗?
一边喝着酒,一边在心中暗想,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呐……
直到听到坐在身侧的“二哥”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声,才突然醒悟过来,这人怕不是来蹭酒喝的吧?嗯……可能一会儿还要蹭饭吃呐,算了,蹭就蹭吧,横财傍身,花了也不心疼。
这四五个月的时间里,这种事情他也是见到过的,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遇上。
“还不知前辈呃……二哥如何称呼?哦,对了,小弟名叫安文,‘文能提笔安天下’的‘安文’”
看到对方一副似生气似委屈的表情,安文不觉间还是改了称呼,尽管很不习惯。
“嗯,好志向!不过三弟,姓名称呼不过是代号,你要记住,就算以后你改了姓名,二哥一样会认你这个三弟的,不过既然三弟你问了,二哥姓刘名擎天,来,再干,咱们兄弟相逢,当不醉不归。”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本就满身风霜,颇为困倦,不觉间醉意上涌,不过自小养成的习惯还在,克制着自己,尚能勉强留存两三分的清醒,招来小二,不顾刘二哥的劝阻,强自上楼而去,强撑着匆匆清洗了一番,关好了房门,便再也撑不住了,一头栽到了床上。
……
再次醒来,已是过了午时,反复做了几次深呼吸,才仿佛重新活了过来。
自从离家以来,似乎许久都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
安文嘴角微翘,心情很是不错,像昨日那般困倦的,并不是第一次,更多的应该是因为醉酒,当然,最关键的是和那个莫名其妙认的二哥把酒言欢的那份轻松,虽然明知对方是在蹭吃蹭喝,但言谈之间流露出的那份真性情,是骗不了人的,想必也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吧,毕竟即便是英雄汉也有被“一分钱”难倒的时候。
拿起佩剑,拎着葫芦,匆匆吃了一餐,此时已是无心细品菜中滋味,便打算离去。
“结账之后,所有剩余帮我打包几样可口小菜,再补充十天天份的干粮,若有剩余,便全数换成昨天喝的‘饮月酒’,装在这个葫芦里便可,昨天都没品出味儿来,若是还有剩余……”
安文摸了摸下巴,那钱他是绝对不会再收回来的,想了想,就问道:“我二哥,就昨天和我一起喝酒的那个,他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