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大人，小的敢对天发誓，小的称绝对是标准的，小的在菜市场这么多年，如果做假称，那还怎么做生意啊？”
“你说你没有缺斤短两就没有缺斤短两啊！我在你家买了两只老母鸡，要给我母亲补补身体，结果回去发现，每只鸡都少了一两多，这损失你不赔谁赔！”
覃舟看着堂下的两人有些头疼，本来是一件小事，两人不依不饶，非要闹到公堂，买鸡的就是想要赔偿，而卖鸡的坚决说自己够斤两，最重要的是，他说买鸡的到集市找他的事，影响了他的生意，还坏了他的名声，以后生意不好做，也要赔偿。
“肃静！”覃舟实在头疼，决定不让他们吵下去了，“刘大石，你一直说他卖你的鸡缺斤少两，那你把鸡拿出来重新称一下不就好了。”
“大人，我也是这样跟他说的，但他就是不拿，只是让我赔他，你说让我怎么赔？”
“大人，我不是不拿，只是鸡在家里呢。”
“无事，让衙役跑一趟就是。”
“唉大人，不用麻烦衙役大哥了，我自己回去拿就是了。”
“那就让衙役和你一起去。”看刘大石吞吞吐吐的，覃舟觉得有问题，便派两名衙役和他一起回去。
小半个时辰过后，刘大石带着两只鸡过来了，覃舟又让衙役特意拿了一把公家称，称了一下两只鸡，果然比他们说的少了二两。
“怎么样，我说吧，他就是缺斤短两。”刘大石一看结果如自己所说，立马理直起来。
“大人，这不是我卖给他的鸡。”一看斤数不对，卖鸡的大叔立马站起来跑到了两只鸡旁边。
“哦？”覃舟好奇起来，“你怎么能确定这不是你卖出去的鸡？”
“大人明察。小的卖的鸡都是一年以上的老母鸡，这些老母鸡的鸡爪粗壮粗糙，鳞片非常明显，爪子底部有明显突出肉质，而这两只鸡的爪子都没有这样的特征，还比较光滑。虽然他买鸡那天人比较多，我没记住他买的那两只鸡羽毛大概是什么样的，但这两只鸡一定不是从我家买的。”
“你说谎！”一听他这样说，刘大石急了，“这不是在你家买的还能在谁家买的！”
“那谁知道，反正不是我家的。”
“我在你家买了，你说不是你家的就不是你家的了？”
“肃静，别吵了！”覃舟拍了一下惊堂木，堂下的两人立马不说话了。
“这样吧！来两个衙役，去牛家，查看一下他家中的鸡，看是否真的如他所言，都是一年以上的母鸡，再来两个人，去一下刘家。”
“是！大人！”
“不是，大人，你们去我家干嘛，不应该去他家吗？”
“肃静，大人断案用你插嘴！”王巡检厉声道。刘大石一看他身上带着刀，立马不说话了。
过了半个时辰，两边去的人都回来了，在这半个时辰里，覃舟仔细观察了一下他们俩，刘大石显然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而另一边，牛准就比较淡定了，这其中谁对谁错已经一目了然了，只是还差证据，而现在，证据来了。
“回大人，我们去了牛家，发现牛家未卖的鸡都是一年以上的母鸡。”
“回大人，我们去了刘家，这是在刘家后院里抓的两只鸡。”
“恩，牛准，你看看这两只鸡是你卖给刘大石的不？”
牛准看了一下两只鸡，说：“会大人，这正是我卖给他的两只鸡，您看，绑鸡用的绳子还是我家的呢！”
“刘大石，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早在衙役拿出那两只鸡时，刘大石就慌了，一听覃舟问话，赶忙磕头认错：“大人，是小的错了，小的被猪油蒙了心，才想着去讹牛准一下，大人，小人真的错了，你饶了小人吧！”
“大人，这种人不能饶，而且他到集市上那么一闹，我今天的生意都没了，我要让他赔偿。”
“大人，我是真的没钱，不然也不会想到这种法子的，大人您就饶了我吧！”
“大人，不能饶！”
“行了，现在真相也明了，刘大石，你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再也不敢了！”
“既然这样，我就罚你当众去给牛准道歉，并说明前因后果，我会派衙役在一旁监督着你。”
“大人！”
“牛准，你也不要说了，让他当街给你赔礼道歉，这样大家就都知道你是个实在的卖家，也都知道你家的母鸡是真的老母鸡，那你以后的生意还会少吗？如果只是让他补偿你，那不知道的人还是会以为你缺斤短两的。”
牛准想了想，觉得覃舟说的很有道理，便接受了这个结果。
“那行，就这样，明天集市上，刘大石当众向牛准道歉，并说明事由，退堂！”
“退堂！”
刘大石和牛准走后，覃舟揉了揉额头，这案子真的是.......
“大人不习惯吧？”王巡检上前对覃舟说道。
“也没什么，只是有些累，这几日，一直在处理这种案子。”
“大人有所不知，这刘大石家里情况不好，偏偏他自己又游手好闲，以前就经常弄出些事来。”
“哦？那以前都是怎么解决的？”
“以前被他缠上的那些人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对自己也没什么大的影响，就几文钱的事，不然等刘大石报官的话，又浪费时间又丢人，而刘大石一点也不怕丢人，所以......”
“所以他这次又找上了。”
“偏偏牛准是个做买卖的，做买卖的最恨别人影响自己做生意，所以牛准就选择报官了，我猜啊，因为您是刚来，刘大石猜不准您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才没舍得把那两只鸡转移走。”
“他应该是没想到我又派人去一趟他家。”
“大人英明！”
“这种小事大家都知道，就不要说什么英明不英明的话了。”
“大人说笑了。”
“行了，今日应该没有什么事了，你让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那大人您呢？”
“我去找找崔主簿，看看今年的粮马储存计划。”
“大人慢走！”
